“是李木問起來的,經他提起我才感到好奇。”靜心老老實實的回答長老問題。
凡嚀一雙美目水波流轉,語氣有些波動,“他還說什麼了?”
“沒了,我簡單解釋了兩句他便離去。”
凡嚀點點頭揮退了靜心,她獨坐屋中思忖片刻。決定不用這件小事去麻煩掌門,她查完器物譜才知道,祖師爺的那根簪子丟了!
而且老早就丟了,少說也有幾百年,至於怎麼丟的卻不清楚。李木問起龍紋大字估計也單純是因爲好奇罷了。
晚間李木如約而返,此行不可謂不失望,雖然心知蜀山極有可能會拒他於門外,不過放在心中預想和真實發生終歸有所不同。
俗話說就是丟了面子,尊嚴掃地的屈辱非常人所能忍受。
尤其是位置高的人,身處的位置越高,他對自己的定位會更高,潛意識中便會認爲自己不該受此冷落。堂堂一介金丹修士,就算掌門不親自出面迎接,也萬不該拒人於門外!
有些事當時覺得義憤填庸,不好表現出來只能強行壓下,可是事後越想越氣,越想越憋屈。
李木表露出的惱怒幾乎就寫在臉上,回到家時還未進門,便發覺屋裡有一股陌生的氣息,還是個金丹修士,他的氣息有些熟悉卻是個陌生人,這種感覺十分古怪。
而另一股氣息明明白白是徐洛洛,李木心生警惕,一手按在葫蘆上,一手拉開門,只要有所異動,寶葫蘆開,天刺激射便能將歹人一劍穿心。
門開卻見他二徒弟吳才良在客廳擺弄一件奇特的法寶,而金丹的氣息正是從他身上發出!此寶似一件軟甲,不過十分小巧,穿上也只能護住心口,不過其妙用在於用法力催動可以讓築基甚至是練氣的修士展露出金丹的威勢!
李木對它再熟悉不過,當日在鎮魂門演戲的時候,葉秋便是穿着它,才矇住了幾名高人。
“這東西怎麼會在這?”李木明白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氣息是來自吳才良,因爲從外帶回來不小的火氣,他說話有些衝。
吳才良以爲自己做錯事惹得師傅不開心,連忙丟了軟甲。看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在青年人面前唯唯諾諾,這副畫面相當喜感。
李木還真就端足了架子,用鼻子出氣冷哼一聲道,“葉秋是不是來過?”
“是,他下午來時您不在,師孃替你收下了軟甲。葉秋還帶了句話,說他要一物換一物。”
嘖嘖嘖,李木眼中露出笑意,這傢伙還真是心急,估計日夜都沒忘應該屬於他的寶葫蘆還在李木腰間掛着。
李木給二徒弟講了講經義註解,有指點一下修行關竅便把他打發走。逐客的時候冷聲冷氣,吳才良卻還似佔了便宜一般開心。
待徒弟走後,李木輕手輕腳進了裡屋,一把將徐洛洛抱進懷裡,口中連聲輕喚着‘小心肝小乖乖’之類的肉麻暱稱,一邊叫還一邊把腦袋往女孩胸口裡拱,恰似餓了幾天的豬在拱白菜。
他的流氓行爲惹得女孩咯咯嬌笑,左閃右躲卻躲不開李木的騷擾,最後索性就不躲了,閉上美目微啓櫻脣,任那令人心火翻騰的喘息從脣間溢出。
兩人好一番親熱,可是還沒到脫衣相見的步驟,外間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真是掃興,李木用神識一掃發現是剛剛離去不久的吳才良。
門一開,滿臉怒意的李木對上驚慌不已的徒弟,還未口出訓斥,徒弟慌忙叫道,“我的傳家寶被偷了!”
案發現場絲毫不見凌亂,沒有翻箱倒櫃的跡象,錢財黃白一點沒少,甚至是他放下茶几上的錢包都沒有動過,屋裡值錢的東西一樣沒拿。
獨獨少了那一枚血玉龍簪!
小偷偷走簪子之後,還把裹簪子的綢緞又捲起來,好似簪子還在一般。
吳才良也說不準簪子是什麼時候丟的,他都好幾天沒有注意到了,也就是剛剛心血來潮,想拿來看看,這才發現綢緞內空空如也。
“殺千刀的毛賊!要是讓我逮着,我非讓他瞧瞧馬王爺到底有幾隻眼!”
吳才良捶胸頓足懊惱不已,萬萬沒想到毛賊只偷了傳家寶,這是有預謀的!
李木眉頭微皺,踮起腳看書架的最上層,這一層書架很有沒有擦過了,落了一層浮灰,只有放綢緞的那塊是乾淨的,旁邊還有人手擦出來的指印。
指印很新,應該就是今天昨天留下的。
“小偷可能是你的熟人,知道你這兒有件價值連城的傳家寶。”
此言一出,吳才良斷然否定,“不可能,傳家寶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知道的只有我們家少部分親戚,然後就是師傅您。”
親戚?這還真不好說。
據吳才良所說,他們家的親戚大多貧窮,他自己還算是有些祖產的家庭,不是太富裕,但是比親戚家要好多了。
他平時少與親戚來往,他們一上門往往就是倆字,借錢。
吳才良有個原則,救急不救窮,家裡有難有災了,有人生病急需錢,或者家逢大變揭不開鍋,那好說,一紙欠條就可以把錢拿走。
其他的情況就恕不接待,借了是情分,不借是本分,道理本就如此。
可是別人不會這麼想,有些人就覺得自己親戚有錢就該賙濟自家,誰叫他有錢還是自家親戚呢。
窮生奸計,富長良心。
某些情況下,這句話自有幾分道理。
李木想的就是他們家親戚走投無路了,生了壞心眼,偷走龍簪去賣錢。
吳才良仍舊不會相信,他不斷辯解自己家的親戚雖然窮苦,喜歡佔些小便宜,也有些心眼,但是他們的都是好人,不會做出偷雞摸狗的事情來。
既然如此,李木也不便多言。
雖說他是吳才良的師傅,但是兩人年齡差距太大,很難真的擺出長輩架子去與對方溝通,時常繃着繃着就破了功。
“報警吧,讓衙門處理這事。”
不多時來了兩個衙役,調查一番,做個筆錄就走了。他們回去調查監控裡有沒有可疑人員,有消息進展便通知吳才良。
吳才良在書房捧着紅綢緞唉聲嘆息,李木坐在客廳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