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我什麼時候吩咐過，你找死吧？”馬局長鐵青着臉，罵罵咧咧道。
“啊，好吧，馬局長，您息怒。”王校長連忙擺手。
“剛問你話呢，沒聽到，誰讓你開除這樣的好學生？”他眼中寒芒劃過。
“這，這是個誤會，李同學，你不要往心裡去啊，好像我看錯了那個通知，也是一個姓李的學生，不遵守校紀校規。”王校長急切說着。
“不用了，我已經準備好退學了。”我搖了搖頭，四周投來了熱切的目光。
“看這個情況，好像李佳楠認識馬局長啊。”
“不可能吧，局長也是他能高攀的。”
“李同學，別，別鬧脾氣，我跟你道個歉。”王校長深深鞠了一躬。
“嘶。”衆人不由得抽了一口涼氣。
“哈哈，王校長，這麼客氣幹嘛。”我露出了一絲笑意，他神色古怪。
“不用這樣吧，李同學，都和你道歉了，還斤斤計較？”王校長語氣不善。
“你他媽的什麼態度，作爲校長，你應該平易近人，把一個學生，當成你的孩子看待，不知道麼？連這方面的覺悟都沒有，你還當個什麼校長。”馬局長氣勢洶洶說道。
“我錯了，馬局長，你別生氣，剛纔一時糊塗。”王校長不停道歉。
“哎，跟你們幾個校長，也開過不少會議吧，屢次不改，難怪三中不能發展起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三言兩語之下，馬局長就把責任，全部推卸到了王校長身上。
後者還不敢反駁，一個勁的點頭，“我說老王，你也快到了退休的年紀吧。”馬局長漫不經心說着。
“是，啊，不是的。”王校長先是點頭，而後急切否認，面色動容。
“早點退休不是什麼壞事，安享天倫之樂嘛，我看小孫最近表現就挺好，他人呢。”我心中丟面，馬局長這是做給我看的，以表示出來他的誠意。
“啊哈，馬局長，您什麼時候來了，有失遠迎，剛去慰問一貧困家庭，哎，現在大部分孩子的生活無憂無慮，也有少數，家裡揭不開鍋，我們得落實到位，喊口號不行。”這個時候，孫校長迎面而來，臉上汗珠來不及擦拭，衣着樸實，憨厚的笑容，整的就跟一模範似的。
他對我使了個眼色，這丫的孫校長早有準備？我眉頭一皺，撇見了吳仁老師，他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似乎沒什麼意外。
難不成，是吳仁通風報信了，他信息如此靈通？還是從我的表現，捕捉到了一絲端倪，第一時間通知孫校長的？
我可不相信什麼慰問貧困家庭，三中之所以一直不能名列前茅，就因爲各方面口碑不行，那些上邊給的補助金，多半存在貓膩什麼的，不說全部，八九成都刨掉了，等學生拿到手，能有多少？還得感恩戴德，可想而知。。。
“哈哈，這話說得好。”馬局長豎起了大拇指，面帶讚許之色。
“馬局長言重了，應該做的。”孫校長頗爲虔誠。
“不，你能落實到位，就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哎，你忙活了這麼多年，也沒有一個好着落，看來以後我得看人仔細了。”馬局長話裡有話，給王校長施加壓力，他抓了抓頭髮，“咳咳，馬局長，對不住，是我做得不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麼。”王校長不想放棄，咬了咬牙。
“小王啊，機會這個是看自己爭取的，你可能年紀大了，容易犯糊塗，這人，有的方面和狗差不多，改不掉的，你還是老老實實的享受天倫之樂吧，也沒什麼不好的。”馬局長輕描淡寫說道。
“好，好吧，馬局長，我明白了。”他低着頭，看不清楚臉色。
說完轉身就走了，孫校長眼底浮現狂喜之色，看了一眼吳仁，果然，都說趕得早不如趕得巧，被他撿了個便宜。
“哎，小孫啊，你這麼擅長慰問學生，就勸勸李同學吧，他如果走了，三中的學生都會寒心的，到時候，哪還有人進你們三中唸書，你要知道，口碑打響了，口口相傳，才能長久發展下去。”馬局長語重心長說着。
“好，馬局長言之有理，作爲副校長，我不能眼睜睜這樣的事兒發生。”這丫的是個人精，加重了副這個字。
他估計早就惦記着校長的位置，只是沒有機會，今日無疑是他翻身之時。
“哎，小孫，沒聽到小王剛纔說的麼，他心累了，人也累了，想好好養老，這以後三中，只有你能挑得起大梁啊。”馬局長拍了拍孫校長的肩膀，大有深意看了他一眼。
“啊，馬局長，你過獎了，我哪有那個能力，一直做幕後就行了。”孫校長搖了搖頭。
“哦，這麼說你對校長職位沒有意願？那好吧，我在和。。。”他還沒說完，孫校長急忙辯解，“也不是沒有意願，我只不過擔心，自己做不好，如果馬局長信任我，我會竭盡所能的做好每一點，儘量讓所有的學生老師，以及各界人士滿意。”他鄭重其事說道。
我有些哭笑不得，馬局長是故意戲弄孫校長的，後者則是驚慌失措，生怕錯過了。
“哎，那你問問，李同學的意見吧，他是學生表率。”出乎意料的是，馬局長直接把決定權，交給我了。
想想也是，如果他連烏紗帽都保不住了，還有個毛的面子，這麼多人對他謙恭有加，不就是局長的身份。
我有點飄飄然，自己能決定孫校長的命運。
此話一脫口，不得了，本來鬧出來這樣的動靜，全校幾乎都沒有正常上課的，跑來陽臺外圍觀。
“哇，李佳楠太帥了吧，這下不是孫校長都要對他點頭哈腰。”
“是呀，能不能轉正，就看李佳楠了。”
“尼瑪，這貨真幾把低調，該不會是馬局長的乾兒子吧。”
“不可能，馬局長那態度，就跟見了領導似的，李佳楠到底是什麼人啊！”
“我猜是市長兒子。”
“要不就是市委的兒子。”
他們指的自然是雲海市，我面色古怪，就一屌絲學生，咋和市長市委這樣的大人物聯繫在一起，不得不說，他們的想象力很豐富。
“對呀，早知道是這樣，人家前幾個月就表白了，哪裡還會被蔣黎黎捷足先得。”
“切，你就是脫光光，李佳楠都不見得會心動。”
蔣黎黎的眼神，彷彿能讓我死翹翹，我臉色古怪，這也能怪我麼。
“好，好，馬局長英明，學生代表的心聲，李同學，說一下你對我的意見和建議吧，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儘管說，我會改的。”孫校長客客氣氣說道，那語氣。跟見着他祖宗一樣。
當然，他不停地對我使眼色，用腳丫子想也知道，他要我說他的好話，那樣就可以順理成章當上校長。
我倒是猶豫不決起來，之前孫老師和他鬧矛盾了，他主動去辦公室道歉，但態度不是很情願，好像受人的吩咐一般，再者他也贊成我退學。
我自然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看，“這個嘛，我平時見到孫校長的機會不多，你總在高臺之上，隔太遠，就好比神仙和凡人，哎，差距太大。”我也沒有直接表態，唏噓不已說着。
“啊，那可能是李同學一直在專心致志的上課吧，我一般沒事在學校溜達兩圈，看看哪個同學在學習，哪些在開小差。”他打了個哈哈，面色尷尬了不少。
“哦，原來如此，其實孫校長大部分事，做的比較到位，當校長是個不錯的人選。”
奈何我剛說完，一道清亮甜美的女聲響起，“別，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