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翎寂看她不爲所動的樣子,大爲光火,冷沉着聲音說:“怎麼,買東西來感謝我沒阻止你去以身相許嗎?”
顧悠然被他酸的一陣惡寒,站起身瞪着他回道:“冷翎寂平時你的瀟灑勁兒呢?怎麼說起酸話來那麼讓人討厭。你以爲我是去以身相許的,那就是吧!”
冷翎寂高大的身軀忽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幾步走過去逮住她,“反了你了!”打橫抱起來就往回走。
“啊——!你個大魂淡!放我下來!”顧悠然尖叫起來,被他冷着臉揍了幾下屁股,警告道:“給我老實點。”
冷翎寂回到辦公桌前,把她放在膝蓋上,當抱枕一樣的抱在懷裡:“陪我會兒!”
冷翎寂的下巴擱在她頭頂上,一隻手揉捏着她的小臉,一隻手翻文件簽字。
顧悠然安安靜靜地窩在他懷裡,他看文件她也看,他寫字她就輕輕地念着,好一會兒兩個人都不說話。
漸漸的顧悠然感覺腦袋有點沉,有些困了,頭一下下的點着。
冷翎寂又是心疼她,又不捨得放開她,就這樣抱在懷裡,輕輕的摩挲着她的脖子。
顧悠然模模糊糊間,覺得這樣的動作有些像主人愛撫寵物。
可是睡意沉重間實在是被他摸的舒服極了,就往他懷裡窩的更深了些,抱着他的腰,頭側着貼在他胸口,漸漸睡得安穩。
到底蜷着的姿勢睡的不舒服,顧悠然一直做夢,一會兒就醒過來。
冷翎寂還在忙,見她醒了,微微對她笑了笑,親親她的額頭。
“我從來就沒想過對景濤以身相許過,他的眼睛要是治不好,大不了,我把我的眼睛挖出來賠給他。只是到那個時候,我變得和“梅超風”一樣,那麼醜,你一定不會想娶我了吧!”
剛剛醒來的顧悠然想起夢裡冷翎寂委屈的眼神,忽然就很想告訴他這些話。
冷翎寂愣了愣,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愁。
喜的是她的心中自己始終擺在很重要的位置。愁得是她那絕然的個性,要是景濤眼睛真的再也看不到了,她會做出什麼傻事出來。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只要他的眼睛好了。我就再也不會和他有什麼瓜葛,絕對不會。”顧悠然無力地靠在他身上,聲音悶悶地說。
冷翎寂的心裡有些堵,這——,算是保證麼?怎麼他聽了不但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反而更加擔心了呢?
冷翎寂低頭看到她怏怏不樂的樣子,在她秀髮上親了親,用略微歡快的聲音詢問:“待會兒有空嗎?”
“嗯?幹嘛?”顧悠然眨巴着明媚的大眼,好奇地問。
“上次我們去度假,結果……被毀了!等會兒我要去外地和一個客戶簽約,據說那裡風景秀麗,小橋流水,想帶你一起去玩玩!”冷翎寂一邊溫柔地摸着她的頭髮,一邊笑着邀請。
“是哪裡啊?”顧悠然沒有拒絕,她也不想拒絕。
錯過上次的漫天煙火的華麗絢麗。她不想再錯過這次的小橋流水的溫煦浪漫。
“去了就知道了!”冷翎寂在她小俏鼻上輕點一下,故作神秘地笑着說。
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他們到達了冷翎寂口中風景秀麗的地方,原來是一個“古鎮”。
冷翎寂來之前定了一間房,在臨水的二樓,河上船隻悠悠過時,房間裡可以聽到清晰的划槳水聲。
顧悠然推門而入時,房間的花棱格子窗戶四扇大開,遠近山水一色,裹着氤氳輕細水汽,撲面而來。
房間很大很亮,古香古色如同舊時女子閨房。尤其是那張雕花大牀,睡上去七八個人都還寬敞。
冷翎寂安置好行李,在大牀上愜意躺下,還在上面挺腰動了動。
一會兒,他半睜着笑眯眯的眼,對顧悠然招招手:“悠然,你過來。”
顧悠然趴在窗邊軟榻上,張望着外面風景旖旎的河景不願意過去,冷翎寂無恥威脅:“你是想在那裡被我壓嗎?”
“呸——”顧悠然羞惱地輕啐一聲,不情不願的赤着腳奔上牀來。
“這牀響聲可真大。”冷翎寂翻身壓住她,模擬着起伏了兩下,老式牀發出刺耳的“滋呀”聲,他頗爲遺憾的發表感慨。
顧悠然不高興了,通紅着一張小臉捶了他一下:“你怎麼成天就想着這個呀!”
冷翎寂“喲”了一聲,不懷好意的問:“那是誰昨晚在我身下哭着喊着,那邊再重一點……”
顧悠然連忙捂住他嘴,羞得耳朵都紅,小聲死不承認:“反正不是我……”
——
“古鎮”已經不是冷翎寂小時候來的時候,那個人跡罕至的小鎮。
現在它是一個景點,以它千百年的孤獨招徠千千萬萬孤獨的人,於是整個鎮子充斥着奇異的氣氛:全是人,全是神色漠然互不理睬的人,像幽魂一樣在晃盪。
冷翎寂和顧悠然出去轉了一圈,意興闌珊的回來。
好在冷翎寂定的旅社夠貴,地處清幽,人也不多,於是很安靜。
晚上十點過後遊船也停班了,四周一下子靜謐,靜得只有他們互相微弱的呼吸聲。
顧悠然愛死窗邊那張軟榻,洗完澡後頭發也不吹就爬上去,側躺着閉着眼,聽河裡偶爾有魚躍起的細碎聲音。
冷翎寂坐在她身邊,拿了毛巾包住她頭髮輕輕的壓,很有耐心的拭。
“翎寂!”顧悠然忽然微笑着叫他,閉着眼伸手,向他撒嬌,“抱抱……”
冷翎寂笑的溫柔,俯下身抱住她,騰出一隻手輕輕在她背上拍。
“翎寂,如果不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小時候家人一定對你期許很大,望子成龍吧!”顧悠然在他耳邊問他,“你小時候家裡人有沒有逼你學過很多東西?畫畫,書法,舞蹈……”
冷翎寂皺眉,沒有。他這樣的人,從有意識起就必須知道自己是誰,以後要做什麼。不用逼着,自己爲了強大也會去學很多東西的。
他不回答,顧悠然也不在意,自顧自開心的說下去:“我小的時候想當鋼琴家。看到別人學鋼琴可羨慕啦,可是鳳姨養我都覺得是累贅了,怎麼可能出錢讓我學鋼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