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如花的季節。風鈴的十六歲,本來也應該如盛開的鮮花一般,嬌豔絢麗。
但是,從媽媽離開的那一天起,她的天空就不再有陽光,變得灰濛濛一片。
紀曉嵐離開了,風鈴把自己的心流放到一座孤島上,不讓任何人去觸碰,包括她自己。
她每天每天關在房間裡,蜷縮在牀上,一個人默默想象着媽媽還在時的樣子,無盡的淚水,一遍又一遍浸溼了她的枕頭。
風鈴頹廢的窩在牀上整整一個多月,後來是被她爸爸風紳從牀上拖起來的,拉着她到烈日低下暴曬了一個小時,直到曬暈了過去,才被大哥風逸抱回去了。
風鈴按着昏昏沉沉的腦袋,緩緩張開眼,耳邊傳來風紳和風逸激烈的爭吵聲。
“你給我出去,我和風鈴是不回去參加你的婚禮的!媽媽去世才一個多月,你就娶別的女人,你對得起媽媽嗎?”風逸指着敞開的房門,對着穿着新郎禮服的風紳,厲聲質問着。
“你媽也希望我快樂,希望有人代替她來照顧我!今天,你和風鈴必須去,不能乖乖走着去,我不介意找幾個人,擡着你們去!”
風紳不怒而威的臉上,凝着深深冷冽,軍人出身的他,一身殺氣瀰漫。驚得身後的手下,一個個低着頭,人人自危。
“你動我試試!”風逸一貫處變不驚的臉上,雲淡風輕的淡漠換做深深的怨懟,惡狠狠瞪着風紳。
風紳說一不二的性子,被風逸給激怒了。兇狠的目光越過怒意滔滔的風逸,指着他身後牀上睡着的風鈴,疾言厲色地威脅:“我不會動你!但是五點鐘,你不準時出現在酒店結婚會場,幫忙招呼客人!
我保證你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的妹妹!不——信——,你可以試試!”
說完,風紳惱怒地一甩袖子走了。
氣鬱不已的風逸,爲了妹妹還是忍下了所以的憤怒和怨恨,帶着風鈴出現在了風紳和安希妍的結婚會場。
安希妍嫁進來了!開始的時候,或許想在風紳面前留下一個賢妻良母的好印象,對風家兄妹還不錯,給他們洗衣做飯,照顧得很好。
在牀第之間,更是把風紳伺候得舒舒服服,讓風紳欲罷不能,對她惟命是從。
安希妍是個很有野心的女人,她很清楚風紳也靠不了幾年,最後“風家”還是風逸的。她得培養自己的勢力。
於是,安希妍把她哥哥兩個大學才畢業的兒子,接到“風家”來,硬逼着風紳給他們安排工作。
這樣還不算,安希妍還在風紳的耳邊吹着“枕邊風”,說着風家兄妹的不是。
風紳完全被安希妍給迷惑了,只要風逸或者風鈴做錯一點什麼,就會被他狠狠一頓訓斥。
這一切,風鈴聽在耳中,看在眼裡,記在心中。她知道大哥和她一樣的難過、憤怒、怨恨。
所以,當風逸和她說想去美國闖闖的時候,風鈴笑着支持他。她這樣出色的哥哥,不該被這些俗人俗事給負累了,應該有更美好更輝煌的未來。
風逸走了!風鈴望着藍天上,飛機伸展着自由的翅膀,耳邊轟隆隆的飛機聲裡,夾雜着大哥對她的承諾:“風鈴,等我回來接你!大哥一定給你一個美好的未來!”
風鈴綻滿笑意的臉上,不捨的淚水止不住的流淌,望着那已經飛遠的飛機,哽咽地喃喃着:“好!我等你!我一定乖乖等你!”
風鈴知道大哥不在身邊,凡事要更加的小心。所以不管安希妍怎麼難爲她,她都忍着,儘量不給她挑出毛病。
就算安希妍雞蛋裡面挑骨頭,風鈴總是乖乖認錯,請求原諒。這讓安希妍想爲難也爲難不起來。
十六歲的風鈴清雅如芙蓉花開,風姿綽約,嬌豔欲滴。惹得安希妍的兩個侄子安明,安亮心癢難耐,一有機會就上前獻媚,找她說話聊天。
安希妍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恨恨不已,責怪兩個侄兒爲女色所迷,沒出息。更是在風紳面前添油加醋地說風鈴的壞話,說她不知廉恥,隨便勾搭男人。
一開始風紳不信,但是耐不住安希妍多說幾次。漸漸的,風紳看風鈴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時不時提醒她女孩要自愛,不要做出格的事,丟“風家”的臉面。
這一天是風鈴十六歲的生日,風紳早就忘記了,一早就出差到外省。而安希妍知道但懶得弄,就索性當不知道了。
這些不在意她的人,風鈴也沒放在心上,因爲有在意她的人給她驚喜。風逸一早就打越洋電話,祝她“生日快樂”!
還給風鈴寄了一本,她最喜愛的納蘭性德手抄本的《納蘭詞》。風鈴收到那個包裹,開心得像個孩子一樣在地上又蹦又跳。
風鈴是六月十五生的,每到她的生日,一家人都會坐在院子裡,賞月吃蛋糕爲她慶祝。
月如銀盤,灑了一地的清輝,爲思念的人舔了一分寂寥。
風鈴抱着風逸給她寄來的《納蘭詞》,坐在葡萄架下的鞦韆上,藉着清亮的月光低聲念着,就像大哥陪在她身邊一樣。
夜風微涼,吹走夏日的燥熱。滿院子的花香草香,瀰漫在風鈴的鼻尖,她愜意地閉上眼,呼吸着甜美的香氣,耳邊傳來低低的蟲鳴聲,月光帶來的美好和夢幻讓她深深沉醉。
從外面應酬回來的安明安亮,剛走進院子,就被眼前的美景給驚呆了。
風鈴的身上披着一層皎潔的月光,襯着她白皙的肌膚,更加的吹彈可破,晶瑩剔透。嘴角甜甜笑意隨着月光流淌,深深迷人。
萬籟寂靜的深深夜色裡,如水的月華,輕輕撫摸着恬靜安然的美人兒,在朦朧的月光中,姣美勝過天邊月。
看得兩個覬覦風鈴很久的安家兄弟,心癢難耐,心中獸?欲陡然升騰而起。
安明安亮兩人很有默契的對視一眼,猥·瑣的笑意在兩人的眼底交替流轉,安明衝安亮努努嘴,兩人一起向風鈴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