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剛剛走進來的人,是不是子欣啊?”洛繼北也看到白子欣,看到女兒好像悶悶不樂的樣子,心裡也跟堵上了一樣。
“是啊!昨天大小姐和我說,她今早會回來!我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啊,她還在電話裡哭呢!大小姐不想看到老爺和太太吵架啊!”
李小梅甜美的聲音裡,不覺透出一絲憂傷,偷偷向洛繼北瞟去,觀察着他的表情。
要是他聽說白子欣哭了,表情是心疼,李小梅就決定,把白子欣說得更加悲慘一點兒。
可是,“薑還是老的辣”,洛繼北一下子就戳穿了李小梅的謊言:“子欣纔不會哭呢!他要知道我強迫她回來,一定會大發雷霆!”
李小梅尷尬地愣在那裡,半晌抿了抿脣,來了一句:“知女莫若父哦!那有何必逼她呢?”
“呵呵!其實,也是知父莫若女!子欣知道我心裡有個疙瘩,這個疙瘩不解開,我的心裡是不會痛快的!所以,她纔會回來!”洛繼北低沉沉的聲音裡,蘊着滿滿的欣慰。
要是真的是他錯怪了白美薇,他願意用這輩子剩下的時間,來補償她們母女。
看到白子欣走進了大門,洛繼北就放下手裡的餐具,打餐廳的大門,慢慢向樓梯走去。
白子欣望着那個曾經如山的背影,嘴巴微微哆嗦着,最後死死咬住,沒有吭一聲,默默跟在他身後,也向樓梯走去。
白子欣跟在洛繼北身後走進了他的書房,走到離書桌兩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低頭看着地面,一動也不動了。
“給——!看看這份文件,你滿意嗎?”洛繼北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放在書桌上,聲音低低沉沉地說。
白子欣有些詫異的擡頭,看了一眼洛繼北,蹙着步子,慢慢走到書桌邊,翻開那個文件仔仔細細翻了一遍。
文件不是很長,從頭到尾白子欣只用了三分鐘就看完了,她的腦海裡走馬燈似的,二十年一晃而過。
她知道心口有些東西空了,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翻完最後一頁的時候,白子欣的手已經忍不住顫抖起來,凝着淚的眼瞅向洛繼北,哽咽着聲音質問:“你什麼意思?”
“你要是對這份文件滿意,就簽字吧!只要你幫我找出當年給我治腎病的那個醫生,我查出當年導致我不育的真相,我就按照文件上面寫的,把整個‘洛家’交到你的手裡!否則,你就和你媽一起滾蛋吧!”洛繼北熬了夜有些憔悴的臉上,蘊滿認真的臉上透出一絲狠戾說道。
“呼——啦——!”白子欣把手裡的那疊文件甩手扔向空中,尖聲叫了起來,“你——瘋——了——!”
“爲什麼你就不相信媽媽?她從來就沒做過傷害你的事!你傷害了她這麼多年,現在又想利用我來傷她的心嗎?”
“你是想讓我選邊站嗎?告訴你——,我只會選她!”
說完,白子欣轉身跑出了洛繼北的書房,擡頭就看到白美薇雙手疊放在身前,優雅地站在走廊裡。
“媽……”她輕而顫的喊了一聲,眼眶倏然之間就紅了,一股酸澀直向鼻間涌去。
一直維持着優雅儀態的白美薇,看到泫然欲泣的女兒,心中一痛,什麼也顧不上,快步就向女兒跑去:“子欣,你沒事吧!”
“沒有!”白子欣搖了搖頭,一滴淚水不自覺就流了出來,她有些懊惱地吸了吸鼻子,狠狠抹去淚水,笑着說,“好了,什麼都好了!”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我們走吧!”白美薇攬着女兒的肩膀,把她往門口帶。
白子欣腳下一頓,水漉漉的眼裡滿是抗拒:“媽!我不想住在這裡了……”
“嗯!我們不住,媽也不想回到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白美薇的頭挨着女兒,在她耳邊溫柔地說着。
“那我們去哪裡?”白子欣低着頭悶悶地問。
“去我們上次去的湖邊別墅吧!那裡和‘洛家’一點關係都沒有!”白美薇拍拍女兒的肩膀安撫着她,慢慢向樓梯走去。
迎面看到從書房追出來的洛繼北,洛繼北看着同樣面若冰霜的母女,心裡不禁難受起來,緩緩轉過頭去。
“太太!大小姐,吃早飯了嗎?”正從樓下走上來的李小梅掃了一圈這家人,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輕聲問着。
白子欣的目光直接錯過洛繼北,看向李小梅,冷冷問道:“把我和我媽的東西收拾收拾,讓人給我送湖邊別墅來!”
“大小姐,你要幹嘛?”李小梅跑到白子欣的面前,苦着臉苦苦哀求起來,“你別走嘛!一家人,有什麼話,好好說啊!”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十八年前的事情嗎?明天,那個醫生會把當年的病例給你寄來!”白美薇冷冷瞅着低頭不語的洛繼北,聲音裡蘊滿了失望心傷。
“媽——!幹嘛翻出當年的事來,是他疑心病重,魔怔了!”白子欣挽着媽媽手臂,語氣不善地說着,心裡很替自己的媽媽不值。
“明天就會寄到嗎?那明天上午,我們一起來看結果吧!”李小梅心裡篤定這就是洛繼北任性的一場鬧劇,她想趁着明天結果出來,好好勸勸她們和好。
“我不回來的!我又不是瘋子,陪着瘋子瘋什麼?”白子欣聲音冷淡至極,讓人感覺她是真的要和洛繼北斷絕關係。
白子欣一臉冰霜,看也不看李小梅一眼,鐵了心,不想理那個疑心病的男人。
“子欣,人家髒水潑媽一身,我總得洗乾淨吧!”白美薇轉頭看着女兒,軟糯的聲音裡憤怒、心痛、怨懟、委屈交織纏綿,聽得白子欣的心也跟着痠痛起來。
“媽——!”白子欣轉頭看着白美薇霧氣氤氳的眼,低低叫了一聲,伸手摟住媽媽的腰,歪在她身上柔聲安慰,“媽,你別難過了!清者自清,爲了那些無謂的人,不值得!”
“但是,你是我媽,誰欺負都不行。明天我陪你來,誰要再敢黑你,我就和他拼命!”
白子欣是洛繼北慣着長大的,那臭脾氣上來,什麼話都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