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十七也對上他的黑眸毫不退縮,反問道:“那相島主你想討要個什麼說法呢?”
錢,她們這會是沒有了,都被她撒海里祭魚了。再說了,這雲午島應該也不差錢吧,瞧着相重樓那眼神,她總覺得有些不好的事要發生。
果然,只見他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扣,大手一揚指着獨孤宸道:“他娶了相思,這事就算皆大歡喜了,雲午島和鬼谷一派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相思的容貌如何他不去在意,只要能爲雲午島帶來利益的,他不介意誰娶她!而現如今,這容貌被毀,自然賣不出一個好價錢了,那就只能是這鬼谷的墨潛負責了。
鬼谷一派雖不是他的第一人選,可他這一路來的旁觀看,這墨潛也就是腦子不大正常,這武功和長相也不算虧待了相思,再說他身後還有讓各國趨之若鶩的鬼谷派呢。
這個買賣,他也不算虧本。
也許,讓墨潛娶了相思,他就會能常見到這個跟在墨潛身邊的小丫頭了。
他這樣的私心作祟,自己都不願意承認。
只是他忘了問當事人的意見了,娶那個煩人的女人,獨孤宸是一百個一萬個不願意。
極少開口說話的他立刻回道:“十七,我不要娶她!”
那態度極其堅定,那俊美的臉上一陣厭惡之色。
相重樓就搞不懂了:“你們來雲午島不就是爲了娶她嗎?”
慕十七訕訕道:“那會我們四爺是聽信了傳言,如今又發現了傳言不可盡信。什麼大家嫡女名門閨秀,原來是個見人就咬的那什麼……”
她不想罵人,可是在找不出好的詞來形容這相思姑娘給她的感覺了,瘋瘋癲癲的可不就是瘋狗嗎?可她終究是沒說出口來。怎麼着她也算是慕家嫡女,這些個不雅的話還是在心底腹誹下就得了。
沒婚約沒信物的,她就不信他相重樓還能逼婚不成!
相重樓覺得自己在她面前態度那是絕對的收斂了不少,雖然很享受跟她聊天的感覺,但他的威嚴不容置疑!
“如今有兩條路擺在你們面前,第一,你們有本事讓舍妹的容貌恢復如初。第二,讓墨潛娶她!否則休想離開雲午島。”大掌一揮,渾厚的內力震碎了整張桌子,相重樓一向就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獨孤宸卻也不怕他,舉着他那隻沒傷着的胳膊也是一掌擊在那桌子上,與他四目相望:“不娶!”
慕十七就聽見耳邊兩聲桌子崩塌的響聲,無語地看着兩位各自發功的大俠。
“我稍稍懂些醫術,如果相島主信得過我,我可以去替相思姑娘診治診治。”
可千萬別誤會了她,她不是突發善心,而是想借着這個機會找個緣由見一見那個隱藏在這雲午島深處的大巫罷了。
可藺姑娘不知道啊!整個誤會了她:“十七,你果然是個心胸寬廣的,那姑娘恩將仇報,你卻能放下恩怨救她!嗚嗚……”這要寫成個話本,絕對能感動天下百姓。
相重樓自己放出了話,自然是不能再反悔的。親自領着慕十七她們去了相思的院子。
相思姑娘這會剛發完一頓打脾氣,砸爛丫鬟端過來的食盤,桌椅板凳散落了一地,沒一個好的,關鍵是那伺候着的丫鬟們臉上也是一道道紅痕,顯然是被人刮花了的。
“你這死賤人,覺得自己美嗎?我偏偏要毀了你這張臉!”
慕十七她們進來時,相思姑娘正發着第二輪的神經,腳底踩着一個姑娘的臉,手裡抓着一個姑娘的脖子,另一隻手裡攥着一把剪刀。
完全一個街尾瘋婆娘的即視感。
藺素素真是被嚇到了,捂着自己的小臉,暗道糟了,這姑娘真瘋了,待會不會衝過來給自己一剪刀吧。這一屋子可就她功夫最差。
她在想着如何能躲過那姑娘的剪刀時,相重樓已經一個箭步上前奪下了相思手裡的剪刀。
“鬧夠了!”毀了個容而已,搞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丟的是相家的臉面。
相思從瘋癲中醒了過來,盯着慕十七她們的眼神充滿了怨恨,仰天大叫一聲,又把藺素素給嚇的一溜小跑躲到了門外。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種面目猙獰的瘋婆子。
相思本來就一肚子的怨氣怒氣,這會見了慕十七她們,更是氣地渾身都顫抖着:“你們,是你們!重樓哥哥,是她們,就是她們,你要替我報仇!毀了她們的臉,我一定要毀了她們!”
一邊說着還一邊張着十指向着離自己最近的慕十七衝了過去。
慕十七輕巧地側身避過,連頭髮絲都沒亂一根,冷聲道:“相島主可看清了,那日令妹可就是這麼瘋瘋癲癲的衝過來了的,我們若不還手,傷的就是我們自己。我奉勸着相島主,像令妹這樣的,該鎖着就鎖着,該拴着就拴着,可別再放出來了,否則倒時候出了什麼意外那也怨不得別人。”
相重樓一個大步,扯着相思差點摔倒的身子,把人抓了過來:“鬧夠了沒!”他聲音裡的怒氣很重,相思向來最爲怕他,再怎麼瘋癲,也不敢在他生氣的時候漠視他的存在。
她比誰都能更深地體會到他相重樓的狠絕有多狠多麼地絕。殺母弒父,清掃相家一切反對他的聲音,她這個親妹妹,他又何曾真正地親過!
她相思只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是這相家的一枚棋子,可如今她連作爲棋子的資格都沒有了。
她若想活着,在相家好好的活着,那就必須乖乖的聽他的話。
她並沒有真正的瘋,所以她知道這會該做的是不要惹怒相重樓。
相重樓一把把她扔在了牀上,手指在她身上點了幾下,暴虐地眸子緊盯着她,盯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哥哥!是她……”
他並沒有讓她把話說完,而是轉臉看向慕十七道:“十七姑娘請。”
相思眸色一縮,見慕十七一步步朝着自己走來,而她渾身卻被相重樓點了穴而不能動彈:“你要幹嘛?哥哥,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