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鬼窟花與蟲藺草相剋的問題,接下來的煉藥就順利了許多。不大一會兒,爐鼎之內便是升起了嫋嫋的白煙,看着爐鼎內不斷融合的藥汁,季雨墨的臉上也終於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轟!最後的一道爐火被季雨墨抽走,藥鼎啓爐子的那一刻,整座爐鼎內散發出了濃郁到極致的香味!
濃郁的藥香,宛若實質,甚至衝破了季雨墨設下的結界,散逸而出。
季雨墨急忙將驅毒丹給收進了早就準備好的了瓷瓶裡,這才避免了藥香持續散逸。然而,儘管如此,有些實力高強,嗅覺敏銳之輩還是察覺到了空氣中多出來的那一絲絲細微的藥香。
鳳族腹地,竹林草舍之中,安然坐在牀上打坐的鳳唐猛地睜開了眼睛。一雙窅深的眸子裡散發出了驚駭的光芒。剛纔,他似乎是感覺到了僞神級丹藥的波動!僞神級丹藥僅僅也只比神級丹藥成那麼一點兒兒而已!
是誰居然煉製成功了僞神級丹藥?!
鳳唐新潮澎湃,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在這鳳族之中,煉藥師的數量是屈指可數的,唯一還算資質不錯的煉藥師,就是他鳳唐。若說其他人還會煉藥之術,那無非就是剛剛來到鳳族的那兩個外鄉人。
莫非是他們?
鳳唐眼中迸射出一絲震撼之色,從牀上彈下身來,有些焦躁不安地在屋子裡來回踱着步子。若是那兩個外鄉人煉出了神級藥材,那麼,孫少爺的病,那是百分百會被治好。那麼,自己豈不是板上釘釘要輸了這場比試?
鳳唐越是不安,越是無法靜下心來。他很明白,一旦自己輸了這場比賽,意味着什麼。
驀然,鳳唐頓住了腳步,眼中閃過一絲破釜沉舟的狠厲。若是比賽一定會是一個輸,那麼,他倒寧願那個外鄉人現在就從鳳族之內消失!
鳳唐緊緊握了握拳頭,轉身到衣櫃裡面翻出了一件夜行衣。鳳族之中所有人都以爲他鳳唐只是煉藥術了得,恐怕沒有人會知道,他鳳唐的修爲也是不俗的。
鳳唐脣角勾起一抹冷森的笑意。墨雨,呵呵,怪只怪你自己不開眼,非要跟我叫板兒!
換上夜行衣,鳳唐推門而出。在經歷了漫長的白晝之後,如今正是月色如水。鳳唐的身影與夜色融爲一體,悄悄朝着季雨墨他們所在的靈力屋逼近。季雨墨等人所在的靈力屋旁邊就住着鳳族的族長,鳳唐比誰都清楚,所以,他並沒有急着靠近,而是在靜靜地觀望。
月色如銀灑落一地,鳳唐悄然蟄伏在一叢竹林下,眼神遙遙打量着遠處那三座靈力屋。
越看,鳳唐這心裡越是不舒坦。這三座靈力屋,乃是鳳族在靈力最充裕之處所建,這些年來,鳳族之中那些天資出衆之輩,幾乎每個人都肖想着住進這裡,但是,鳳族族長卻從來沒有允許任何人在這裡常住過。可是現在,這幾個來歷不明的外鄉人竟被族長熱情地安頓在了這裡。
鳳唐眯縫起眼睛,隱約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勁,可就是想不透。
在鳳唐暗自觀察着遠處的三座靈力屋,並打算悄然掩進的時候,一股濃郁到讓人心神震懾的藥香悄然散逸出來,緊接着,一匹通體金光閃閃的麒麟鹿從正中間的那座小屋子裡竄了出來!
麒麟鹿一現身,那無辜迷茫的大眼睛便是四處打量了打量,月色下,它通體的金色就像是最完美的華服。鳳唐只覺得自己的呼吸一窒,咕嚕一聲嚥了一口唾沫。
身爲久居鳳族之內的煉藥師,鳳唐自然知道這麒麟鹿的價值,這可是一匹堪比鑽級藥鼎的神物!傳說,麒麟鹿乃是藥神化身,若是能夠契約一隻麒麟鹿,對煉藥師而言,不僅意味着有取之不盡的藥材,更意味着在煉藥一途再不會遇到任何的瓶頸!
鳳唐看着麒麟鹿,只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這隻麒麟鹿乃是從那個外鄉人的房間跑出來的,這麼說來,這隻麒麟鹿是那個外鄉人的?
一想到這個可能,鳳唐這心裡面就如同吃了蒼蠅一般膈應。那個外鄉人居然有這麼好的運氣,契約了麒麟鹿?!!
鳳唐心裡是非常嫉妒和懊悔的,若是知道那傢伙有麒麟鹿,他說什麼也不會跟她賭!
鳳唐心裡正在懊惱之際,那靈力屋的屋門吱呀一聲響,一道娉婷如玉的身影推門而出,月光下,她眉目如畫,笑意盈盈地看着草地上的麒麟鹿。
“這一次多虧了你。”季雨墨絲毫都沒有掩飾自己內心對麒麟鹿的感激之情。
麒麟鹿朝着地上呼哧呼哧呼出兩口濁氣,眼底卻是有着屬於自己的驕傲,“你是我的主人,幫你是應該的。”
麒麟鹿一邊說着話,一邊仰着脖子開始接引天地的靈氣。方纔,爲了幫助季雨墨化解那冬蟲夏草,它也是沒少耗費靈力。以致於那僞神級驅毒丹練好之後,它整個人都覺得憋屈到了極點。這才一腦袋衝出了門外。
季雨墨出來陪着麒麟鹿,赫連忘憂與月紫衣自然也沒有閒着,沒過幾秒鐘也一前一後出了門,跟季雨墨一塊聚在了草地上。
“小墨墨,恭喜恭喜,你的煉藥術似乎又有精進。”月紫衣含着笑,真誠地對季雨墨拱了拱手。
季雨墨脣角一彎,笑得極爲清甜,“師傅,你又取笑我。”
月紫衣哈哈一笑,“哪裡敢取笑你,你如今的成就早就已經甩了我這個師傅十幾條街了。”
季雨墨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把臉扭開,看着麒麟鹿在草地上撒歡,“就算我的成就再如何超越師傅,師傅終究是師傅。”
月紫衣不說話了,他總覺得季雨墨這話似乎在提醒他什麼一般。
轉開臉,便看見了赫連忘憂那笑得極爲得瑟的俊臉。
“哼,你也別得意,萬一哪天要是讓我知道,你對不起小墨墨……”月紫衣黑着臉開始威脅赫連忘憂。
然而,月紫衣的話還沒有說完,赫連忘憂已經是不耐煩地打斷他,“沒有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