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主神……”無極藥聖在赫連忘憂和季雨墨身後怔忪片刻,終於是緩緩開了口,“叛逆伏誅,諸神之巔現在局勢很亂,需要人來主持大局。”
季雨墨回過頭,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
季雨墨其實很想瀟灑地來一句“與我何干”,然後與赫連忘憂浪跡天涯,做一對神仙眷侶,然而,她不能。諸神之巔,天墨大陸,看似一片祥和,然而,誰知道,這賊心不死的魔族會不會捲土重來?
季雨墨不是什麼普度衆生之輩,然而,如果這一片天地的興榮真的要維繫在她的身上,她也做不到置身事外。
一個可以整治亂局的人,這其實並不難找。季雨墨勾了勾脣角,想起了在靈源洞中曾經跟院長大人說過的話,終於一天,十八局中,我會爲你留下一席之地。
……
諸神之巔的亂局,只是發生在上層之間,那些普通的百姓甚至還在睡夢之中,戰爭就已經結束了。他們不知道,他們的性命曾經懸於一線,也不知道,在他們一夢南柯之後,諸神之巔已經徹底地換了天。
伴隨着澹臺淵的伏誅,之前那些被他要挾利用的下屬們再沒有反抗的勇氣,盡皆伏法。
季雨墨與赫連忘憂在無極藥聖以及鳳族等大族的擁戴下,再次坐上了統領十八局的主神之位。
季雨墨重登神位之後,大力肅清了叛逆餘黨,並從天墨城中抽調了月南山等帝靈學院的人們到諸神之巔複雜一應雜務。
月南山是一個極有本事的人,在來到諸神之巔短短三個月後,便將十八局中的烏煙瘴氣徹底地整肅乾淨。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季雨墨重新執掌神印,與她有些牽連的人,都獲得不小的好處,位列十八局中的重要位置。
當諸神之巔的事情,徹底地安頓好的時候,赫連忘憂卻是開始不安分了。
無上城城樓上,赫連忘憂默然無聲地站在季雨墨身旁,語氣輕緩,“小墨墨,什麼時候,回東帝國走一趟吧!”
季雨墨擡眸,輕笑,“你說什麼時候,咱們就什麼時候。”
赫連忘憂眸光一閃,眼底波光瀲灩,“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季雨墨偏頭看他,“你說今天,那就今天。”
赫連忘憂調笑地一點她的額頭,“小墨墨,你這樣,算不算是夫唱婦隨?”
季雨墨輕輕一哼,“哼哼,誰跟你夫唱婦隨,你還沒有明媒正娶呢!”
赫連忘憂負手輕笑,“小墨墨,走吧,回東帝國看一看,你曾經生活了十三年的地方。”
季雨墨無聲地垂下眸子,生活了十三年的地方,呵,其實,那個地方跟諸神之巔一樣,對她而言,是陌生的。說實話,雖然她經歷了這麼玄之又玄的一切,可是,她的骨子裡還是寧願相信自己是現代人,這一切,都只是做了一個夢。可是,她又不願意這場夢輕易地醒來,因爲,在她這一場華麗的大夢之中,有着許多她在意和放不下的人。
“走吧!”季雨墨轉身下了城樓,黑色的大髦在烈烈風中翩飛,赫連忘憂靜靜地看着她,脣角的笑意濃的如同水色盪漾,終究是化不開。
這個小丫頭,終究還是找回了自己當初的模樣,特立獨行,飛揚恣肆,就像是一朵盛開在風中的牡丹花,美豔而高華。
赫連忘憂心頭微微一動,修長的腿緩緩一擡,緊隨在季雨墨身後。
城樓上,一些值守的侍衛看着這美得驚心動魄的一男一女,心神久久都不能平息。千萬年了,關於兩位主神的傳說,他們聽說了千萬年,卻從來沒有真切地見過兩位主神的真容。如今得見,他們竟然有一種,此人只有天上有,人間終究難得見的悵然若失。
這樣的人兒,本就該是凌駕在九重雲天,讓世人仰視的啊!
……
東帝國最近熱鬧了起來。皇城上下,似乎都陷入了一種緊張卻又難以言說的喜慶氛圍之中。
伴隨着四國一統,曾經盛極一時的四海商會如今更是興盛到了極點。上一次,諸神之巔下來的諸多靈尊朝皇室發難,青叔等一干衆人護駕有功,皇帝不僅再一次褒獎了四海商會衆人,更是賜予了四海商會一塊“天下商會”的牌匾。全國各地,慕名而來的人也是終日不絕。
與之相應的,四海商會的生意也就特別的好。四海商會有四海商會的門路,各種珍惜藥材,各種秘辛消息,只要你拿的起靈石,就沒有四海商會辦不到的事情。
然而,這兩天,日進斗金的四海商會卻是閉門謝客了!
一開始,衆人還在期待,謝客一天兩天,這四海商會也就差不多歇夠了,然而,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四海商會歇業,還真歇起來沒有完了……
於是民衆的八卦心思漸漸起來了。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四海商會放棄了日進斗金的生意不做,一歇就歇了這麼長時間呢?
在民衆們紛紛八卦的時候,四海商會那座專屬的貴賓樓裡,赫連忘憂慢悠悠地坐在躺椅上,閉着眼睛,養精蓄銳。
“主子,您要找的東西,我們都給您找來了。”青叔擦了擦鬢角的汗,拿眼瞄了瞄自家的主子。近一年不見,主子的氣勢雖然不再讓人感到那麼有壓力,可是青叔卻隱隱覺得,現在的主子,更加地讓人看不透了。
聽到青叔的話,赫連忘憂緩緩坐起身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椅子扶手,“拿給我看看。”
青叔點了點頭,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布包,將一個深海夜明珠遞給了赫連忘憂,“主子,這顆珠子,還是在西林國的那不落海里找到的……”
“嗯,辛苦了。”赫連忘憂淡淡地應了一聲,站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主子……”青叔有些膽怯地喚了赫連忘憂一聲,“可是,您要我們準備的那些花兒,實在是有點兒難找……”
赫連忘憂回過眸子,涼涼地翻了他一眼,“必須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