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對面兩位長相相似的雙胞胎老者,唐言笑着將視線投向了魔法玻璃窗外的宴會廳。
從外面看這是一面牆,從裡面則可以清晰的看到整個宴會廳,在當着圖藍的面大顯威風之後,唐言就跟着他進入了這間據說只有他心腹才能進入的房間,也見到了這對站在圖藍身後不顯山不露水的雙胞胎老者。
“我這個妹妹久居家中,對外面一切都很陌生,唐言你閒暇無事,要多替我照顧照顧。”圖藍並沒有放下皇子的架子,唐言也顯得很正常絲毫沒有了之前的鋒芒畢露。
圖藍希望看到唐言的底牌,卻又不希望對方太過囂張。
唐言不是想要低調,而是色貓確實也拿不出來,只能在圖藍的誤會中,繼續虛與委蛇。
“殿下,我怕瑞琪兒公主受不了我這壞脾氣。”唐言笑道。
“沒關係,受不了就換一個,我有多少個妹妹來着,嗯……”圖藍擺出一副深度思考問題的模樣,拉長音垂下頭,手指在太陽穴處揉搓。
“海德、漢克、詹森、約什。艾倫會成爲冰冰粉的代言人,亞歷山大要成爲帝都黑幫的老大……”唐言沒等圖藍想起來,真要是‘想’起來,也就該送客了。
圖藍順勢坐直身子,示意唐言繼續,有什麼條件儘管提,無論是談判還是合作,總要有個講條件的過程。
唐言頓了下:“公主出行,我很擔心自己的力量保護不了公主的安全,到時丟了帝國的臉面,我可擔當不起。”
圖藍微微愣了下,他不怕唐言開的條件多,反而對他開出條件之少有所詫異,不過反應極快,笑着點頭:“當然沒問題。”
唐言笑着舉起酒杯,與圖藍對撞後一飲而盡,站起身,雙手墊在腦後,踱步向門口走去,邊走邊叨咕:“帝都的生活真美好的,真不想就這樣上前線……”
走到門口的時候,唐言突的回頭,一呲牙,雙臂在身前前後划動,身子隨着這律動也跟着動起來,胯部猛的前後頂幾下:“你說,我口味怎麼能這麼重,男人婆我怎麼也感興趣呢?哦,諸神在上,請原諒一個卑微膽小的傢伙,他太貪心了。”
“諸神不會責怪你的,我保證。”圖藍用一張笑臉送唐言離開,在唐言的身影消失後,圖藍的臉色頓時凝重,望着魔法玻璃外扭着身子一點也沒有貴族風範的唐言,良久沒有說話,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
“喂,妞兒,偉大的六皇子殿下說了,讓我盡情的蹂躪你,你屬於我了。”
語不驚人死不休,唐言沒有擡高聲音,卻也沒有壓低聲音,話音一落,周遭聽到此言的人,第一反應是傻愣,然後是不相信,進而是反應過來迅速的端着酒杯離開,讓自己成爲沒有聽到這句話的‘人’。
瑞琪兒還沒說什麼,慕容南也不幹了,擋在瑞琪兒的身前,怒視唐言:“我不允許你欺負瑞琪兒。”
“伯爵老爺,喪狗來服侍您了。”很沒有存在感的身影,畢恭畢敬的站在唐言的身側,齙牙呲着,低眉順眼,是那種你不注意他,一定會忽略掉他,但要是關注他,一定會牢記住他的人。
看到這喪狗出現,慕容南大吃一驚:“他竟然連喪狗都給你了?”
唐言視線繞過慕容南,衝着淚眼朦朧一副可憐兮兮模樣的瑞琪兒公主笑道:“喪狗,公主今天累了,送她回去吧,明日,我請公主到港口遊玩。”
“是。”喪狗低頭,然後以一個卑微奴才的姿態,完整詮釋帝都皇族下人們對皇族成員該用何種禮節,請瑞琪兒公主離開宴會廳返回。
“狗奴才!”慕容南狠狠的給了喪狗一腳:“別讓我知道你狗仗人勢,否則活剝了你。”
喪狗垂着身子,滿臉的恭敬,緩緩退出。
唐言上前一把摟住慕容南,鼻尖湊到她的臉側:“我要是你,就不會去得罪一個心狠手辣的變態,爲了一個僞裝得很好的所謂公主。”
慕容南身子僵硬,眼中逐漸升起一股幸災樂禍的神采:“我要是你,就會趕緊放開手快點逃出去,否則我保證你會很麻煩。”
唐言視線隨着慕容南的視線望過去,在宴會廳的門口,一個長相與她有七分相似的消瘦中年男子,正眯着眼睛一臉熱絡笑容的走進來。唐言落荒而逃,似乎忘了什麼一樣,在逃開後又返回來,還故意湊到慕容南的耳邊,他相信那看似四處打招呼的男人,視線始終沒有離開,舌尖故意在慕容南的耳垂上舔了一下,然後張開雙臂,唸叨着:“我喝醉了我喝醉了……”
嘭!
窗戶被撞開,唐言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艾倫和亞歷山大早已經恭敬的等在馬車前,今日對他們的震撼太大了,不自覺的,面對唐言他們已經無法做到像是往日那麼的隨意。
“活過今晚,你們兩個就發達了,走!”坐進馬車內的唐言,面色凝重,閉上眼睛道出一句肅殺之氣濃郁到讓艾倫和亞歷山大不自覺顫抖身子的話語,從腳底冒出一陣陣的涼氣,驅趕着馬車,離開六皇子莊園。
色貓嗖的一聲鑽進車廂,趴在唐言的身前:“真沒事?”
一個天位就這麼沒了,誰也不提了,就好似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即便是皇族成員,也無法做到漠視,必須有一個交代,唐言也必須爲自己表現出的強勢付出代價。
今晚,將會是他在帝都能否真正立足的轉折點,正是看透了這一點,慕容大公爵纔出現在小輩們出席的宴會,將女兒留在了自己的身邊。
當所有人都認爲唐言要孤注一擲的聚集所有力量攥成一個拳頭來迎敵時,他偏偏選擇了一種誰也不曾預料到的方式,不僅沒有攥成拳頭,反而將手底下所有的力量,全部分散開來,每一個人,都在獨自面對這個提前來到的黑夜。
馬車停在了距離皇家騎士團不遠的地方,看着艾倫和亞歷山大分別從不同的方向離開,唐言撓了撓鼻子,似在自言自語:“弄這麼大陣勢,是不是有些太過於張揚了。”
“狗屎,你見諸神那些混蛋雜碎哪個低調了,要想混,就得有股子掀翻一切規則的勇氣,你小子不錯,貓爺寧可今天晚上被剝層皮,也保得你安然無恙。”色貓渾身的毛髮都立了起來。
“別緊張,別緊張……”唐言眯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