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七從機場出來的時候,蔣桂英眼淚刷的一下子就出來了。就算半年沒見,還是第一眼就認出自家女兒了。瘦了太多!走的時候還穿的冬裝呢,現在已經換了夏裝。灰色的休閒長褲,白色的襯衫,懶散又一絲不苟的樣子。
“七七!”蔣桂英忍不住喊了一句,哽咽着。
姜七目光轉過來,大步走出去,上前給了蔣桂英一個擁抱:“讓您擔心了。”
“平安回來就好,平安回來就好。”蔣桂英抱着女兒哭的不停,嘴裡不斷的重複這一句話。
姜衛國一個大男人,生生紅了眼,沉默着把女兒的行李拿過去。
回家的路上,蔣桂英一直握着姜七的手,生怕她跑了一樣,仔仔細細的看她,又唸叨着,“瘦了,也黑了。這半個月在家好好休養,媽媽給你好好補補。”
姜七隻是笑着點頭,“都聽您的。”
“家裡蹲着黃豆豬蹄湯呢,回去剛剛好。”蔣桂英不住的笑着,感覺這半年,就數這一天過得踏實。
姜七心裡有些愧疚,她做了姜家的女兒以來,實在沒有爲他們二老做什麼。一走就是半年,蔣桂英眼角的皺紋都多了,肯定沒少爲她擔驚受怕。
又想起昨天周時給了她一些藥材,是給普通人補氣血的方子。她自己沒想到的,周時都想到了,不得不說他是個極爲周到體貼的人。
回了家之後,姜七整理了一下行李,把那些藥草包拿到廚房,囑咐蔣桂英:“每天煎一副,分成三天喝,你們兩個都得喝。喝完之後,再跟我說。”
“這麼多補藥,花了多少錢呀。”蔣桂英嚇了一跳,心疼女兒多花錢。
姜七猶豫了一下,慢慢說道:“周時送的。”
蔣桂英把藥包處置好,先是看了一眼鍋裡的湯,反應過來又去看女兒。姜七神色內斂而平靜,看不出所以然。她卻忍不住問道:“七七,你跟周時同學到底什麼關係呀。”
姜七不想欺騙蔣桂英,卻也不願意多說,畢竟她跟周時的關係太複雜,不是一句單純的在交往就能概括的,她轉移了一下話題,“九月就要去帝都大學報道了,您回頭幫我收拾一下東西吧。”
說起這件事情,蔣桂英立馬喜上眉梢。當時劉平老師親自上門,他們知道女兒的期末考試成績之後,驚訝的合不攏嘴,沒想到七七竟然能考出那樣逆天的好成績,還保送帝都大學了。
“媽媽當時真是晚上做夢都要笑醒了。”蔣桂英一提這個事兒,眼睛都笑彎了,“現在街坊領居都知道了,羨慕的不行呢。”
“您開心比什麼都重要。”姜七笑了笑,動手幫蔣桂英洗菜。
晚上洗漱過後回了各自的房間。
蔣桂英從櫃子裡翻出個盒子,打開一看,放着存着跟銀行卡,還有一個記賬本。
“七七的學費錢是不愁了。”蔣桂英翻着記賬本,又問道:“姜衛國,你說一個月給七七多少生活費合適?”
姜衛國坐在那兒泡腳,想了想說道:“老汪家女兒在帝都上大學,聽他說一個月三千都嫌不夠。”
南江市這地方不大不小的,一份不錯的工作也就是四五千。三千的生活費對於普通家庭來說,負擔有些重了。
蔣桂英仔細看了看賬本,她那間小飯館,起早貪黑的,一個月淨利潤也有個六七千了。只是前些年家裡沒攢下錢,她想攢攢錢給女兒做嫁妝的。
“我是怕七七談了戀愛,到時候沒錢用,被男孩子看不起。”蔣桂英嘆了口氣,憂心忡忡的。
姜衛國一聽,差點把水盆踢翻,立馬問道:“七七戀愛了?跟誰?”
蔣桂英心裡覺得,八九不離十,就是周時了。把姜衛國喊到牀上,跟他說悄悄話,“就那個以前A班的周時,之前說是帝都人,我覺得家裡肯定特有錢。”
姜衛國臉一下子就黑了,不管對方是什麼人,當爹的一聽到女兒戀愛了,總覺得不舒服,他沒好氣的說道:“有錢咋了,七七難道還配不上他!”
“姜衛國!”蔣桂英擰了他一把,“你現實點行不行!”
姜衛國不吭聲了,又悶悶的說道:“是我沒本事。”
蔣桂英翻了個白眼,“說這些有個屁用,我就是怕到時候七七跟人家約會,逛街啥的,被人看不起。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這些孩子,攀比心有多強。談個戀愛也講究禮尚往來的,先前七七跟陳南飛訂婚不就是個例子。”
一提陳南飛這個事兒,姜衛國說什麼都沒底氣,“那咱們給多少,七七也比不上人家。”
“話是這麼說。”蔣桂英心裡盤算着,咬了咬牙說道:“那就一個月先給四千,嫁妝錢還是得給她攢着。”
姜衛國沒什麼意見,他跟蔣桂英省吃儉用管了,得先緊着孩子。
其實蔣桂英跟姜衛國的教育方式也挺有問題的,不然之前的姜七不會那樣自卑怯弱,以至於後來自殺。
……
第二天姜七就約了陳南飛跟紀寧出去。
她到的早一點,坐在那兒點了一杯白水,隔着玻璃看到紀寧跟陳南飛並肩走來。
紀寧穿着一條藍色的揹帶裙,比半年前瘦了很多,但是也漂亮了很多。她長相白皙清秀,笑起來帶着一點羞澀,和和氣氣的讓人生了好感。
倒是陳南飛,半年不見似乎又長個了,黑了,也看起來更加結實了。
兩個人出現在商城,回頭率還是有的。
紀寧進了冷飲店,撲到姜七懷裡,一句話都沒說呢,就開始哭。
姜七嘆了口氣,怎麼人人見了她,都要先哭一通呢。女人是水做的當真沒錯,尤其是紀寧這樣的小女孩兒。
“哭什麼,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姜七摸了摸她的鬢髮,溫和的安慰她。
紀寧哽咽着說道:“我聽陳南飛說了,我就算有後遺症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還沒去蓬萊呢,我總要往前走的,只不過這件事情加快了速度而已。”姜七抓過紙巾遞給她,撫了撫她的頭髮,“可別再哭了,你現在的身體,不能大喜大悲。”
紀寧從醫院裡醒過來,躺了好幾天都沒看到姜七,就問陳南飛。陳南飛憋不住,說姜七爲了給她找九穗禾,去提升實力了。當時紀寧蒙在被子裡好長時間都沒說話,她住院這幾個月,都是蔣桂英時不時的去醫院照顧她。
紀家除了錢,什麼都沒給過。
陳南飛的目光炯炯的落在姜七身上,有時候挺羨慕紀寧的,巴不得自己是個女孩子,能讓姜七那樣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