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快別鬧!”水靈兒咬了咬嘴脣,有些羞憤的說道。
“哈哈哈……”少年笑得很愜意,忽地目中寒芒一閃,“誰讓你走了?”這句語聲似乎帶着奇異的力量,那隻想要偷偷逃走的白毛黃鼠狼陡地身子一顫,整個兒身子彷彿被施了定身法似的,竟然一動也不敢動了。
少年鬆了抓住水靈兒的手,笑吟吟向那黃鼠狼走去。“‘一隻’築基修士,呵呵呵……真是太好玩了。”說着走到近前,一把抓起那黃鼠狼。也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力量,黃鼠狼就彷彿一管牙膏被從中捏扁一樣,吱吱痛叫起來。少年眼中透着興奮,手上的力道愈發的大了……
少年的這一番舉動讓周圍人等勃然色變,全都寒毛直豎的看着這一人一獸。
水靈兒無暇顧及那少年,快步趕到荀逸的屍首前,但是甘珠兒還在荀逸身上,她一時間有些猶豫,“那個……能不能麻煩你讓開一下。”
周圍人見她竟然跟一頭妖獸說話,不由得都鬨然大笑。甘珠兒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她,下意識的挪開了身軀。衆人的笑聲頓時嘎然而止,滿臉不可思議之色。
水靈兒忙蹲下身軀,將荀逸的身體翻了過來……瞬間呆立在當場。周圍人等看得確切,這人心臟已被灌透,根本就是無藥可救了。不少人都心生感慨……堂堂一個築基修士,恐怕都已經過了築基初期,就這麼完了……
正在此時,那名名叫誘瞳的少年忽有所覺,眼中泛着精光,向高空上看去……一道黑幽幽的光柱破空而來……
“這……這是……九幽接引……”少年勃然色變,轉瞬忽地哈哈大笑起來,“原來你竟然是契約者,哈哈哈……賈家那羣傻瓜竟然把你當成了金靈根,想要用‘五行嫁接之法’煉化你和水靈兒的軀體,實在是太有趣了,哈哈哈……”
那道黑柱黒如墨晶,所過之處,整個空間都發生了扭曲,連光線都一斬爲二,直到將荀逸的周身都罩在其內。
黑柱中的荀逸冉
冉升起,衆人只能微弱的看出一點輪廓,也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到如今,已經不是震驚能夠形容在場衆人的心情了,衆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都直愣愣的瞅着。
黑柱中,荀逸努力想要睜開疲憊的雙眼,然而他身心極度的虛弱,怎麼睜也睜不開,“我……我這是什麼了……好睏啊……”他喃喃道,他的耳邊忽地傳來了聲幽幽的嘆息,那聲音極盡溫柔,空靈幽谷,有股說不出的韻味。可以聽出這聲哀嘆中有着一絲埋怨,也有一絲溺愛。
“什……麼聲音,誰在那裡……”他有些虛弱的喊道。
對方沒有回話,但是他卻感到周身上下暖洋洋的,彷彿落入了誰的懷裡,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溫馨之意。漸漸的他感到渾身上下似乎有了力氣,模糊的視線也漸漸的清晰……“這……這裡是……”他睜開眼來,卻發現身處一塊懸浮的空地上,周圍仙氣氤氳白雲滾滾一眼望不到盡頭,空地中央一塊巨大的玉質石碑上,無數莫名的篆記正一閃一閃的發着符光。
“這裡是界牌空間……爲什麼我會在這裡?剛纔那個人呢?”他努力想尋找方纔那個倩影,但是周圍空空如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蹤跡。突然間他目光定格在一處,那是幾根潔白的翎羽,純潔得彷彿能洗滌一切的罪惡似的……翎羽旁,非常醒目的,留有一灘血淋淋的血漬,那血跡滴滴答答一直延伸到了玉簡前……
“以永墜‘九幽’爲代價,繞天道之軌,破萬千法則……幽冥之鎖契約達成,施咒者自此將魂歸九幽,永不超生,受咒者從此擺脫‘虛無’束縛,脫‘言獄’,破界面法規,轉嫁生死,往來現實虛幻之間。
‘界牌’鎮界功能開啓……判定身處位置,虛幻夢魘之境——錯亂空間,肉身已死。是否構建現實通道,轉嫁生死?
注:現實身處界面——古仙界,判定爲荒蕪的‘天位界面’;座標定位——地球;肉身來歷——以無上法力破開時間法則重塑的‘輪迴之軀’;目前身體狀況——四
肢無力,周身大汗,受小幅度外傷;轉嫁後果——透支一半的生命力給錯亂空間的肉身,重塑心脈……”
荀逸怔怔的看着人王玉簡上的文字信息,最後目光定格在玉簡基座上那一排血淋淋的符文上,他突地感到心如刀絞般的痛,那一瞬間給他的感覺……就彷彿這上面流淌的不是別人的血而是自己心頭上的血一般,他踉踉蹌蹌後退幾步,一跤癱坐在那裡……
“爲什麼……要這麼對我?身處位置,虛幻夢魘之境……錯亂空間,肉身已死?呵……呵呵呵……你開什麼玩笑——!你倒底是誰?爲什麼……會給我的感覺那麼的熟悉……我們以前見過面嗎?喂!說句話啊,我根本不記得你了……你知道麼?你個傻子、笨蛋!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你不懂嗎……”他強忍着不讓眼淚留下來,大聲的咒罵起來,罵着罵着眼淚還是止不住順着臉頰滾滾而下……
他不明白他爲什麼會這麼的悲痛,就彷彿生命中十分重要的東西離開他了一般,有一種悔恨至極的感覺,他突然間很恨自己……恨自己爲什麼那麼不小心,恨自己爲什麼那麼任性……他猛地開啓了‘轉嫁生死’,一頭撞向了人王玉簡,玉簡上泛起了一陣漣漪,如同他先前無數次做過的那樣送他出了界牌空間,然而他這次醒來後,眼前卻沒有了那熟悉的樓臺亭閣,修士道場,有的只是滿面灰塵的舊教舍,破敗的桌椅如被洗劫了一般隨處丟着,夕陽的餘暉通過那堅實的木板條映射進來,襯得這晦暗的屋內瀰漫出一股死灰般的灰燼。
他忽地哈哈大笑起來,笑着笑着突然間岔了氣,似乎他的身體狀況不允許他做這麼激烈的運動。他如病入膏肓的病人般虛弱的咳嗽了兩聲,頹然癱倚在牆角,喃喃自語了一句,“轉嫁後果——透支一半的生命力給錯亂空間的肉身,重塑心脈……麼……呵呵……”他感到有一股疲倦至極的感覺襲來,緩緩閉上了雙眼,依稀間瞧見教舍的門被砸開,宮凨狩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卷一,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