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什麼都不吃,卻喝起了酒。
“別再喝了,天佑。”喬施上前搶走了他的酒瓶,“你這樣會‘弄’壞身體的。”
天佑推開了她:“讓我喝!讓我一次喝個痛快!”
喬施哭着說:“就算是你要喝,也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呀,天佑。”
“不必你管!”天佑用酒‘精’麻醉着自己,“我現在已成了廢人了,你管我做什麼?”
“天佑,我不許你這麼說你自己。”喬施說,“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最‘棒’的。天佑,不要這樣沉淪下去了,你應該振作起來,我們還有很長很艱難的路要走。”
天佑大笑了起來,臉上是苦澀無比:“難道我還可以與你一起走嗎?不,喬施,我現在,已經什麼都給不了你了,你走吧,我沒有臉見你。我真沒用,你走吧,離開我,再找一個強大一點的人吧。”
“你怎麼這樣說?”喬施驚呆了,“天佑,我是你的妻子呀?”
“我不想你跟着我受苦。”天佑邊喝酒邊說,“你就算是去跟着林舒玄,也比我好呀!”
喬施的心痛起來,淚如雨下,在臉上蹣跚着:“天佑,你說什麼,你叫我去跟林舒玄?”
天佑苦笑道:“至少,他還可以給你榮華富貴,他還可以讓你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你就不必這樣跟着我,過這種擔心受怕的生活了……”
喬施後退幾步,跌坐於沙發上,不敢置信地看着天佑,喃喃道:“天佑,我知道你說的時候是無意的,可是,你可知道,你說的這話,讓我有多難受。天佑,你知道的,我的心裡只有你,不管發生什麼事,只要能與你在一起,便是我最大的快樂。你卻在這個時候,將我推開,天佑,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天佑微微偏過頭來,看着她流淚的臉,心更痛,可是,此時,他被失敗所填滿,沒有多出來的‘精’力,再去哄她了。
喬施心如刀絞,可是,她還是很理解天佑,她知道天佑只是太消沉了,所以說出一些話來傷害她,雖然他是在傷害她,可是他更是在傷害他自己!
她擦拭着臉上的淚,選擇了原諒他,馬上原諒他,馬上寬容他。
“我不會離開你的,天佑,不管發生什麼事。”她堅定地說,“你今天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去照顧小齊康了,眼淚卻一滴滴流下來。
她給小齊康喂完了‘奶’,洗了澡,天已經比較晚了,可是還是沒看到天佑上樓來。
她有些奇怪,往常天佑早就回房間了的,他一個人呆在客廳做什麼呢?
她不覺走出‘門’外,朝樓下看去,卻見天佑仍舊坐在沙發上,半躺着,在吸着煙。
天佑一向不‘抽’煙的,現在竟然‘抽’起了煙!
她一陣心痛。
水晶燈灑下來的光很亮,照在天佑‘陰’沉的臉上,天佑的臉沒有一絲血‘色’,一片蒼白。
他衣服也顯得皺皺的,懶洋洋地躺着,腳上鞋子脫了一隻,另一隻穿着,顯得很邋遢的樣子,腳邊放了幾個空酒瓶子,反‘射’着水晶燈的光。
而他那修長的手指,正夾着香菸,菸頭上的白煙散溢開來,嫋嫋升起。
她扶起樓梯,緩緩走下樓來。
“天佑,爲什麼要‘抽’煙?”她眼中含淚,盯着他,質問道,“過去,你是從來‘抽’煙的。”
他苦笑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煙,說:“你也說是過去了。過去的齊天佑,已經死了。現在的齊天佑,又邋遢,品味又低,又‘抽’煙,又酗酒,又沒用,是個十足的惡棍。知道嗎?是個十足的惡棍!”
她流下了眼淚,流入了嘴角,她輕輕一‘舔’,好鹹。
他看到她流淚了,竟一點也不像過去那樣心疼她,反而惡狠狠地說:“你哭什麼?見了你真喪氣!”
她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幾步,伸手要去奪他手上的煙。
“不要再‘抽’了!”她叫道,“你是我的天佑,天佑是不會‘抽’煙的!”
“走開!”他將她推開,冷笑道,“我不用你管!”
“我是你老婆!”她要死要活地衝上去,拼命將他的煙給奪了下來,扔到了垃圾桶裡去。
他大笑了起來,又掏出一根菸,要點上。
她見了,將他手中所有的煙都奪了來,他伸手要奪,她大聲說道:“你要‘抽’煙是嗎?好了,我幫你點上!”
他一怔,愣愣地看着她,看着她掏出一根香菸,搖搖打火機,真的給點上了。
在他驚奇的目光中,她將那根菸,含到了自己鮮紅的嘴‘脣’裡,用力一吸。
她咳嗽了起來。
“你不是要‘抽’煙嗎?我來與你一起‘抽’。”她哭着說,又猛然吸了一口。
他的心就像被刀狠狠刺中一般,伸手將她嘴裡的煙奪了來,丟到了地上。
“滾!都給我滾!”他大吼道,將所有的香菸都扔在地上,用力踩爛了,然後很生氣地上樓去了。
燈光裡,地上踩碎了的香菸像一隻只撲火斷翅而躺在地上的飛蛾屍體,破了‘胸’膛,也破了心。
她伏在沙發上,痛哭起來。
哭了好久,她覺得時間不早了,便走上樓來。
看到天佑正抱着小齊康,躺在‘牀’上,他沒有脫衣服,只是脫了鞋,臉也沒洗的樣子,可是看樣子他應該是睡着了。
他睡得很安穩,很踏實,平穩的呼吸像靜夜裡的風,輕輕撫慰着她痛苦的心,讓她的心稍稍寬慰了一些。
她不想吵醒他,只是輕輕用‘毛’巾,在他臉上蜻蜓點水般擦拭了一下,讓他的臉看起來乾淨一些,這才關了燈,也在他身邊躺下來,睡去了。
經過昨夜的吵鬧,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的,她本以爲天佑會清醒一些,誰知,當她起‘牀’之後,走到客廳,卻看到天佑早已用過了飯,也沒有叫她,又坐在沙發上,‘抽’起了香菸。
這下,她可真的是火了。
難道她昨夜這麼愛着他,這麼寬容着他,在他眼中,都是連屁都不值的嗎?
“齊天佑,不要再‘抽’煙了!”她對着他大聲說道,語氣中充滿着憤怒。
而他卻只是不屑地看了看她一眼,似乎根本不想與她多說一句一樣,哼了一聲,繼續吸着煙。
整個大廳因爲是沒有開窗的,他這一‘抽’煙,煙氣嫋嫋的,倒使得整個大廳都充滿了煙味,聞起來很不舒服。
她氣呼呼地上前來,奪走了他的煙,盯着他的眼睛,說:“齊天佑,你真的是太讓我失望了!”
“我難道終於讓你失望了嗎?”他苦笑道,雙手攤開,仰靠在沙發上,“你不是昨晚還說過,不管怎麼樣,你都會愛我,寬容我,理解我的,現在,你就變了嗎?”
他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笑得她心情煩躁極了,她捂住了耳朵,說:“夠了,齊天佑!如果你真的要這麼作賤自己的話,那我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