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認出了喬施,馬上打電話告訴了天佑:“齊少爺,你太太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呢。”
天佑一怔:“請你看好她,別讓她出事,我馬上趕到。”
天佑正在辦公室處理公務,最近他很晚都會留在辦公室。他不想去劇組看到喬施,因爲喬施一直誤會他,恨他,他也不想去別的地方,便只要呆在副總裁辦公室,用工作來麻醉自己。
一聽說喬施一個人在酒吧喝酒,生怕她出事,馬上下樓開車去找她。
開了一會兒,他忽然想到,他這樣去見她,萬一她不願意聽他的話,不回來也是白搭。何況現在他們是在冷戰期。
這樣想着,他的車慢了下來,他打電話給高鵬,要高鵬去酒吧接喬施回去。
高鵬自然是隨叫隨到的那類朋友,一聽說天佑有事,馬上就叫上出租車過去了。
喬施喝了好幾杯,只覺得意識開始恍惚起來了,這時,她眼角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仔細一看,原來是芷心!
芷心正坐在離她不遠的位置上,盯着她看,並且朝她走了過來。
“你好,齊太太。”芷心找了個喬施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說,“一個人喝酒會不會太悶了些,不過,可惜我卻不能和你一起喝。”
喬施沒有理她,繼續喝酒。
芷心不厭其煩地繼續說着:“因爲,我可不像你,被流了產,我肚子裡,還懷着孩子呢,而且,還是天佑的孩子。”
喬施終於火了,冷冷地說道:“不,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天佑的。你不要在我眼前耍花招了。”
“就是天佑的。”芷心說,“難道你想等孩子生出來,再看看長得像不像天佑嗎?”
“你……”喬施氣得咬住了牙,“請走開,我不想和你說話!”
“哎喲,”芷心抽了抽鼻子,“你當這個酒吧,是你開的呀?我想坐哪裡就坐哪裡,你管得着嗎?”
喬施因爲喝了些酒,此時藉着酒勁,再也壓制不住心頭的怒火,用力一推,將芷心推開:“滾!給我滾!”
芷心沒想到喬施會這樣兇,她沒有喝醉,不過她肚子裡還懷着孩子,她生怕打起來會動了胎氣,只好退開了,邊退邊說:“真是個賤人!要不是我有着身孕,我還怕你嗎?打就打!”
喬施此時卻被這些日子來的壓抑情緒全發泄到芷心身上,操起酒瓶子就砸到芷心身上:“要是再敢過來,我讓你人與孩子全不保!”
芷心從沒見到喬 施這樣兇,嚇得拔腿就跑,邊跑邊說:“一定是沒了孩子,得了失心瘋了,這女人平時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瘋起來還真不好惹!”
看着芷心夾着尾巴跑走,喬施大笑了幾下,一邊的服務生都怕她,以爲她真的瘋了。
“我沒有瘋,”她對他們說着,“是這個世界瘋了。”
她繼續喝酒,沒有人敢勸她。
這時,高鵬過來了,說:“喬施,你不能再喝了,來,快回去吧。”
“不,讓我喝。”她硬是抓着酒杯不放,“我想喝就喝,誰管得着?”
高鵬是個老實人,不知道怎麼安慰人,只是一個勁兒要她回去,可是喬施倔強起來,可不是高鵬能勸說得了的。
於是兩個人就這樣拉拉扯扯的,喬施的酒杯雖然被高鵬奪去了,可是她還是不願意離開。
她真的太痛苦了,她太想麻木了。
天佑一直坐在暗處,看着喬施與高鵬,此時,他再也按捺不住了,站了起來,朝喬施走去。
他拍了高鵬一下,說:“高鵬,你到外面將我的車開回去吧。讓我帶她走吧。”
高鵬不安地看了喬施一眼,說:“天佑,要是有什麼要我幫忙的,你隨時都可以找我。我看今天,喬施的情緒,很不對。”
天佑點點頭。
高鵬走了。
喬施繼續舉着酒杯喝酒。
天佑那雙有力的手忽然騰空將她抱了起來,她手上的酒杯掉在了地上。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喬施看到了天佑那雙幽黑深邃的眼睛,拍打着他,掙扎着。
他一聲不吭地,摟緊了她,走出了酒吧。
“爲什麼要抱我!你走!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喬施邊哭邊喊。
天佑抱着她來到附近的賓館裡,帶她來到一個幽靜的房間裡,關上了門。
她因爲喝了不少酒,暈暈沉沉的,可是她能分辨得出面前的這個人,是誰。
“齊……天……佑……我恨你!”她喃喃着,扯碎了被子。
他放開了她,怔怔地看着她,說:“喬施,我最後再說一遍,我們的孩子,不是我害的。”
“騙子!”她哭得精疲力竭,再加上一陣酒力襲來,她迷迷糊糊地暈睡過去了。
燈光照在她微紅的臉上,她臉上因爲全是汗,顯得有些髒,頭髮凌亂地披下來,遮住了她那玲瓏剔透的臉。
他不覺接來了水,親自爲她洗臉,爲她梳理着一頭青絲。
天亮了,天佑早早起來,看了還在熟睡的她,親吻着她的臉龐,然後,便披上衣服走了。
“高鵬,喬施現在在某某酒店某某房間,你去接她。”天佑給高鵬打電話。
天佑走出了那家賓館,冷風撲撲地吹入他的衣領內,他冷得直髮抖。
可是他的眼前,全是喬施昨夜溫柔的臉,還有她那溫柔的體溫還留在他的指尖。
他走了,他本來不想走的,他想就這樣一直抱着她。
可是他知道,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要讓她相信,不是他害死了他們的孩子。
風吹動,街頭的一家音像店傳來了一道《櫻桃紅》的歌:
“多少天花兒纔會開放得嬌豔,
多少年用愛滋養泥土不曾被發現
當悲傷化作滿天紛飛的語言
回頭望卻看見了昨天想你的時間
一瞬間,多少委屈都化作雲煙
下一秒,只想看見你那可愛的笑臉
當眼淚讓心變得堅強跟勇敢
化成雨卻變成了生活的一種習慣
櫻桃紅,紅得像晚霞落在了天邊
照亮了想你的三百六十五天。”
他在這音樂之中,漸漸走向遠方。
大概中午的時候,喬施醒過來了,看着空蕩蕩的房間,空氣裡還留有他的體味,想起了昨日他們短暫的纏綿。
她苦笑了一下,原來她還是愛他的。
可是,他卻在天亮的時候,不說一句就走了。
“喬施,你醒了嗎?”門外傳來高鵬的聲音,“天佑要我過來接你。我在門外等了將近三個小時了。”
這個老實的高鵬!
喬施覺得很好笑,天下還會有這樣老實的人!
喬施穿好衣服,朝着門外喊了聲:“再等等吧,我就來了。”便走去洗漱了。
高鵬進來的時候,喬施已穿戴整齊了,高鵬說:“喬施,你怎麼不跟着天佑一塊兒走?”
喬施嘆了口氣:“他知道我恨他。他很早就離開了。”
高鵬說:“我不知怎麼說你們兩個纔好。你們就不能好好說嗎?兩個都這麼倔。”
喬施說:“有些事你不懂。我們根本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
高鵬嘆了口氣,給自己倒了杯水:“對了,昨天你打了芷心是嗎?差點將她肚子裡的孩子給打沒了。今天芷心進了醫院,不過幸好沒什麼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