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羽朗,那樣羸弱那樣無助,她好想撲過去,將他纖弱的身體緊緊抱在懷裡,不再讓他冷,不再讓他疼。此時,什麼情,什麼理,什麼應該不應該,什麼道德,什麼自尊,她都不顧及了,她只知道,她美夢裡的那個人,現在在實實在在的爲了她,而受傷,而流血!
“給他們鬆綁!”敏珠土司威武地扔了長刀,大步走到賽晶身後,拉起她,“女兒,跟阿爸出去,讓這小子好好反醒!”
“阿爸……”賽晶不是個膽小的人,戰前殺敵也不皺下眉頭,只是此刻傷的人是她心愛之人,矛盾,心疼,又無奈。
“走吧!”敏珠強行拉起了賽晶,擡頭對冷汗淋淋的羽朗傲慢地說:“現在知道了吧,這門親事你應也得應,不應也要應,由不得你!明日,你就得跟我女兒拜堂!哼!”說完,拽着愣愣的賽晶,轉身而去,賽晶被拽的跌跌撞撞,回頭不停的張望羽朗。
冰雁的雙手雙腳一旦被鬆開,就撲通一聲撲在地上,腿軟的站不起,幾乎是四腳並用的爬向了羽朗,“羽朗!羽朗!”
羽朗也被鬆開,身體無雙腳支撐也斜趴在地,轉過頭來,深情的望着哭的已眼淚模糊的冰雁,伸出手,兩手兩握。“冰兒,莫哭,我不痛,不痛了。”
冰雁半呆滯半驚慌的從上到下看了他一圈,雙手顫抖着幾乎不敢碰觸他,好似一碰到他,就會讓他碎掉。“羽朗……你受苦了,受苦了。”眼神悲威的望到了他的腳踝,她倒吸了口氣,眼神如被針扎一樣眨了眨,惶恐連連,低頭將自己的衣裳撕下來一塊,再撕成兩片,小心冀冀的將一片輕輕地繞過他的腳,爲他包紮血淋淋的傷口。
“冰兒,別怕。”雖然疼到極致,但令他更疼的是冰雁這受驚的模樣,輕輕撫摸她的發,無聲的安慰。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逞能,不該倔強,我太自私了,太不負責了,我該勸你假意應承的,將計就計,你就不會受此大劫,從此殘廢……”冰雁絮絮叨叨,眼淚啪啪的滴下來,手上顫抖着繫了下布條,感覺到他輕微的動了下,她大驚,擡頭看,羽朗只是皺了皺眉,又對她露出勉強的微笑。
這種笑,簡直能殺了冰雁。她多想讓他盡情的喊出來,喊出痛,她不要他隱忍劇痛還要對她笑,她不要看到他面臨殘廢的絕望,還要安慰她說別怕。
將心比心,此刻羽朗的內心卻是與她一樣糾結。痛,殘廢,他是真的不怕,他這人有極大的忍耐力,感知遲鈍,從小練武學佛讓他比常人有難以想像的承受力。所以,這點刀傷,不足爲懼,相對於之前所受的情感折磨,身體的痛顯得平淡許多。但,他看着冰雁爲他這樣痛苦,既幸福又疼惜。她爲他這樣痛,她是在乎他的,一定還是在乎他的。可看她哭到抽噎到幾乎要窒息,他又好心疼,好心疼。情願再疼一百倍,也不想看到她哭。
悄悄伸出手,輕抹她的眼淚。
“你身上,可有藥?”忽然想起,他不是會醫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