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第一場雪飄落。
佟華瓊看着飄落的雪花心潮起伏,極寒天氣是否就要到來了。
家裡的儲藏間堆滿了炭火,足夠家裡和織坊用的。
本以爲極寒天氣會隨着雪一起到來。
雪停後,天氣倒沒有變的多冷。
和佟華瓊穿來那一年差不多的溫度。
佟華瓊對於極寒天氣的到來已經麻了,反正該準備的都準備了。
她把精力都放在了織坊上,現在織坊的織的棉布開始供應市場,可要靠真本事來贏得顧客的喜歡了。
本以爲可以專注推廣棉布了,府城又傳來消息還有第二批邊境的棉衣要做。
佟華瓊正愁棉花不足,姚知府卻調來了棉花,佟華瓊這邊只需要織布加縫製就行。
這樣倒是省了很多事情。
於是新一輪的派活又開始了。
本來村裡人縫製完第一批棉衣,以爲這樣的巧宗要到明年纔有,心裡還覺得遺憾呢。
那麼漫長的冬天,窩在家裡吃用都要錢,卻沒有賺錢的門路,想想就煩心。
沒想到又接到了新任務,人人都笑的合不攏嘴。
佟華瓊給織坊的女工說,整個臘月都要忙碌起來,大家要幹到大年初一。
織坊女工笑着說,不怕忙碌就怕沒活幹。
現在她們都嚐到了跟着佟華瓊賺錢的甜頭,現在在家裡腰桿子都硬了,回家後要麼婆婆捧着,要麼男人敬着。
再說了織坊比家裡暖和多了,家裡要到下大雪冷的受不了才捨得燒炭,而織坊剛進入冬天佟華瓊就早早的燃起炭盆,按照她的話說,織坊女工最寶貴的就是一雙手,可不能生了凍瘡。
不僅如此,還從府城帶來據說盛京妃子才能用的玫瑰花汁子乳膏,讓她們洗完手就塗上。
“東家,我給你說,之前我家叔伯恨不得把我給遠遠的賣了,現在卻巴着我。還不是看我賺錢了,想從我手裡拿錢。我也不是傻的,我時不時的吊着他們,現在恨不得我一直留在家裡不出嫁賺的錢都給他們。”彈棉工李明秀趁着鬆弛筋骨給佟華瓊說家裡事。
李明秀就是那位父母雙亡力氣大的叔伯要將她發賣到遠方的姑娘。
她現在可是彈棉工的扛把子,有時候佟華瓊都懷疑她給電動馬達一樣不知疲倦。
彈棉花是個力氣活,佟華瓊每次看到李明秀就像後世朗朗彈鋼琴一樣彈棉花,彈的既輕鬆又投入。
佟華瓊笑着說道:“那你的錢可捏緊了,既讓他們覺得能拿到,又讓他們拿不到。”
李明秀點點頭說道:“東家,謝謝您的提醒。我現在就騙他們我以後不出嫁我要留在織坊幹活賺錢,暗示哪個侄兒對我好,我的錢就給誰。現在幾個堂嫂爲了錢,互相使勁掐架,讓他們兒子拼命對我好。”
佟華瓊樂了。
這姑娘倒是機靈的。
第一場雪融化時,佟華瓊頂着風從織坊出來,搓了搓手,天越來越冷了。
丫鬟雪晴和小溪抱着大毛的衣裳披在佟華瓊身上,主僕三個迎着稀薄的夕陽朝家裡走去。擦肩而過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
“東家,這馬車是朝老宅去的。”蘇晴說道。
佟華瓊尋思老宅難不成有她不知道的富貴親戚,不可能啊,佟大腳記憶裡沒有啊。
難不成是魏氏家裡來人了?
她可是聽說魏氏在南邊的孃家人挺富裕。
拐了一道彎,剛好可以看到老宅的情形,佟華瓊看到一個穿着裘皮衣裳的少年走下馬車。
那少年如此熟悉,佟華瓊一想,像記憶中鄭大公子的模樣。
佟華瓊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人應該是鄭二公子,而且他來老宅是找谷瑞年的。
鄭二公子確實是來找谷瑞年的。
谷瑞年在家裡正冷的發抖。
考慮到是寒冬,佟華瓊幾天前就將給公婆的炭送來了。
谷老爺子和谷老太太不捨得燒,非要等過年時再燒炭,因此屋裡冷的就像冰窟窿。
谷瑞年前後兩輩子加起來還是第一次挨凍,加上要劈柴挑水,手上生了凍瘡。
看到鄭二公子進門,谷瑞年只覺得就像迎進來一座金佛。
“.你在信裡說今冬是極寒天氣可是真的?”鄭二公子進了老宅的屋子,由於太冷又鑽進了馬車,捧着手爐給谷瑞年說道,“可是這天氣冷雖冷,可哪年冬天不是這樣?”
谷瑞年一陣慌亂,面上愈發淡定的說道:“後世的史書上就是這樣寫的,你若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現在囤炭到了極寒天氣賣高價大賺一筆,就算史書有誤,炭這種東西又放不壞,今年賣不了明年一樣可以賣。”
谷瑞年之所以如此說,因爲他也不確定極寒天氣到底什麼時候到來。
若是冬天的天氣和往常一樣正常,那麼他就會以史書有誤來逃脫。
谷瑞年揣摩着鄭二公子的表情,說道:“我是沒有本錢,我若是有本錢這個消息我壓根就不可能放給你。”
鄭二公子想了想一咬牙說道:“暫且信你一回。回去我就讓管家囤炭,既然你把這個消息放給我,若真像你說的是極寒天氣,在炭上的利潤我會給你二成。”
谷瑞年鬆了一口氣。
鄭二公子說道:“你的烈性火藥造的怎樣了?”
谷瑞年舉起生滿凍瘡的手說道:“這幾天下雪,家裡太冷,我的手生了凍瘡一干活就流血,實在沒辦法。”
鄭二公子眼神晦暗不明,說道:“你知道邊境開戰了吧?如果烈性火藥實在造不出來,你嘴裡重型火炮總歸能造出來吧。”
說着鄭二公子扔給谷瑞年一張圖紙。
谷瑞年展開一看,是火銃的設計圖紙。
“你不是說你生活的地方有什麼可以飛的飛機,飛毛腿一樣的火車,還有什麼可以飛射上千裡的導彈。這些都不需要你造出來,你根據火銃改良出重型火炮。”鄭二公子說道。
谷瑞年拿着火銃圖,一頭黑線,鄭二公子知不知道什麼叫工業化,這時代連火藥都要人工配製,他怎麼可能改造成重型火炮。
但他又不敢說不會,怕鄭二公子直接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