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就這麼說定了，明日酉時，朕去顧府找你。”
建平帝根本不給顧言卿反對的機會，直接一錘定音了。
乞巧節是京城裡最熱鬧的幾大節日之一，最主要的是時值夏季，在乞巧節上可以看到許多打扮清涼的美女們。
建平帝看着後宮的那些妃子，真的是看膩歪了，還是民間的小美人兒們更有吸引力。
偶爾換換口味，還是很有必要的。
前兩年，建平帝每天都要爲朝政操心，還要拉着顧言卿一起廢寢忘食的研究新政，鞏固權利……
那些日子，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今年就不一樣了，今年建平帝覺得事事都很順利，顧言卿推薦的新人更是一個比一個好用。
所以今年的乞巧節，建平帝也打算微服私訪，與民同樂。
嗯，主打一個看熱鬧。
見到建平帝如此有興致，顧言卿也不好掃了他的興，只是一臉淡漠的點了點頭：“臣遵旨。”
“少來，這時候你又有當臣子的自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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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平帝瞥了顧言卿一眼，隨即再次開口道：“對了，言歡妹妹在家嗎？咱們叫上她一起吧，人多更熱鬧。”
聽到建平帝又問起了顧言歡，顧言卿立刻就警惕起來，眼神也變得更加冷漠了。
“回陛下，臣妹早已經約了好友，恐怕不能與我們同行。”
顧言卿早就聽顧言歡唸叨過了，前幾天，雲玥進了京，她們幾個小姐妹打算乞巧節的時候，帶着手下的女工們一起出去玩，當然，姜姜也在其中。
“這樣啊，那太可惜了。”
聽了顧言卿的話，建平帝滿臉的遺憾。
君臣二人又拉扯了幾句，顧言卿就告辭離宮了，在顧言卿走後，一道靚麗的身影飄然出現在了建平帝身後。
“嚇我一跳。”
建平帝看到突然出現的白檀兒，下意識的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那陛下，你跳了嗎？”白檀兒眨眨眼，笑眯眯的看着建平帝。
建平帝：……
死丫頭，嘴真貧。
“我要休息了，你突然跑過來幹什麼？我今天可沒招人侍寢，你別過來聽牆角。”建平帝一臉警惕的看着白檀兒。
“誰愛聽你牆角。”白檀兒翻了個白眼。
我的陛下，你已經過時了，你自己不知道嗎？
身爲八卦女王，白檀兒永遠奮戰在八卦緋聞第一線，她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顧言卿和姜姜的八卦。
至於建平帝與他的女人們？
無趣得很。
…………
建平帝感覺自己被白檀兒鄙視了，不過，他沒有什麼證據。
“我要睡了，你趕緊退下。”
這丫頭煩人得很。
“我不。”
白檀兒笑嘻嘻的拉住了建平帝的胳膊：“陛下，你明天要出宮是不是？我也想出宮。”
“不行。”建平帝想也不想的拒絕了，這丫頭最近越來越野了，總想往宮外跑。
這皇宮外，到底有什麼，這麼吸引她？
“真的不行？那我可要大喊了。”
白檀兒挺直了身板氣運丹田：“我要告訴全後宮的人，陛下你明天要偷溜出去，看美人！”
“你……”
建平帝怒了——
要不是打不過她，他早就把她拉過來一天打八遍了。
“我喊了，我真的要喊了。”白檀兒還在那躍躍欲試呢，建平帝只好妥協：“好好好，明天帶你去，不過……你得負責保護我的安全，不能一個人瞎跑。”
“沒問題，保護陛下，是我的終生使命。”
白檀兒樂了，隨即鬆開了建平帝的胳膊，還順手給他的龍袍扶了扶皺褶：“時辰不早了，陛下你趕緊睡吧。”
說完，白檀兒身影一閃，如風一般，就消失在了建平帝的宮殿之中。
“傻丫頭。”
建平帝搖了搖頭，她總以爲她可以輕易拿捏住他，卻不知道……
每一次，建平帝都是故意讓着她罷了。
這個世界上，能讓建平帝放下所有戒備，真心相交的人太少了。
白檀兒就是其中一個。
在建平帝的記憶裡，白檀兒永遠都是那個氣勢洶洶的小女孩兒——
“誰揍你了？你告訴我，我白檀兒爲你撐腰！”
那時候，他還是不得寵的三皇子，經常被其他皇子欺負，每一次都是白檀兒挺身而出。
後來，他們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再後來……
他成了帝王，白檀兒成了他身邊最得力的皇家暗衛。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有一個很微妙的平衡點。
就像是建平帝與顧言卿，還有建平帝與白檀兒。
他願意與他們保持着這種君臣的關係，因爲在建平帝的心底裡，這種關係，纔是最牢靠的，也是最方便被他所掌控的。
…………
顧府。
顧言卿到家之後，就一個人更衣沐浴了，氤氳的水霧之中，顧言卿輕輕眯着眼睛，心裡頭卻一直在想事情——
姜姜的生辰是七月初九。
這是這幾天她在日記裡寫到的，姜家已經開始在柳泉巷那邊給她準備及笄宴了。在慶雲國，只有大貴族纔會把子女的及笄宴和生辰宴分成兩個，而且還會大辦特辦，至於普通人家，大多數都會在同一天只舉辦一次就可以。
姜家自然不算什麼貴族，但是好歹也算書香門第，姜潮生又在朝爲官，所以這次姜家爲姜姜操持的及笄宴，也邀請了不少親朋好友。
那天，顧言歡和黃娥兒，甚至是張富貴和李平安，可能都會去。
甚至，姜姜也邀請了顧言卿——
“阿崇，我生辰那天，你會去的吧？”
顧言卿想起了前幾日，姜姜一臉期待的看着他的模樣。
“會的。”
那一天，他毫不遲疑的答應了她。
**
臥房裡的燭火忽明忽暗，顧言卿沐浴之後換了身中衣，黑髮披散在肩頭，他坐在牀邊，一伸手，手上就多了那本《京都地理志》——
【建平三年，七月初六，多雲】
【一轉眼就要到乞巧節了，等劇情來的日子，多少有點無聊，不過明天應該會很熱鬧吧？明晚全京城各大坊市都會有繁華熱鬧的夜市，不出意外的話，柳承安和沈歸遠明天都會去，對了，還有傅清流，那位傳說中的京城第一才子，說來也是奇怪，自從我進京之後，從來沒聽過關於傅清流的什麼消息，難道是……商人和文人之間有壁？或許那傢伙一直在家裡讀書，或者他在忙着參加各種詩詞文會？】
傅清流。
顧言卿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微微錯愕了一下。
京城第一才子？
顧言卿聽說過傅家，那的確是京城裡比較有名的書香門第，大儒世家。
不過……
他卻從沒有聽過京城第一才子傅清流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