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姜姜正胡思亂想呢，冷不防的，有人拽了一下她的衣袖，她低下頭，就看到一個長得不高的半大少年，正擡着眼睛，滿臉希翼的看着她：“姐姐，你們剛剛說的是真的嗎？那個漂亮哥哥真的會開書院？會讓我們去讀書嗎？”
少年的眼神很清澈，此時此刻，那雙眼睛裡盛滿了希望的光芒。
“是真的，以後不僅僅是你們，就算是那些流民的孩子們也可以，只要你們想要讀書，都可以去我們的學院，只不過……”
姜姜垂下眼簾，認認真真的看着少年。
聽到姜姜的話，少年緊張的攥住了自己的衣角，生怕接下來姜姜的話會把他心底最後的希翼之火澆滅。
“只不過呢，我們的書院每個月都會有考試哦，不好好學習的孩子，到了期末會受懲罰。”
姜姜眯了眯眼睛，嚇唬了那少年一句。
少年聽到了姜姜的話，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更加精神起來：“我會好好學習的，我姐姐告訴過我，只有有學問的人，將來纔能有出息，等我在書院裡學會了新知識，回到家裡，還能教姐姐。”
“你還有姐姐啊。”聽到那少年的話，姜姜隨口說着：“那你可以讓你姐姐和你一起來書院啊。”
少年愣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看着姜姜：“我姐姐……她也可以上書院嗎？”
“當然可以啊。”姜姜點了點頭：“我們的書院，男女皆可入學的。”
慶雲國女子無法參加科考，但是有錢人家的女子也都從小入女子學堂，知書達理的。
而貧苦人家的女孩子，就沒這樣的待遇了。
“以後我們書院也會有專門的女子班，無論多大年紀，都可以報名參加。”姜姜拍了拍那少年的頭，微笑着開口：“不過，書院建成還需要一段日子，等明年，明年書院落成了，你再把這消息告訴你姐姐，現在，你還要保密哦。”
“嗯嗯，我知道了。”少年激動的小臉紅撲撲的，衝着姜姜拼命的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私塾的大門再次被人推開了，這次走進來的，卻是一羣十六、七歲的書生。
他們也都是姜平的學生，不過這羣學生都是有資格參加科考的寒門子弟，他們每天會在固定的時間，來私塾溫習功課，順便和姜平學習一些經義。
自從姜潮生中了進士後，外城這些寒門學子們對姜平的態度也都越來越敬畏了。
“姜姜妹妹，你來了！”
這羣書生裡，大多數人都參加過姜姜的及笄宴，所以一眼就看到了院子裡的姜姜。
衆人不知道姜姜和顧言卿是一起來的，他們看到姜老師與一個高大男子在不遠處議事，幾人也不敢上前打擾，乾脆放下書箱，圍着姜姜聊起天來。
姜姜對這幾個書生也沒什麼惡感，就開開心心的與他們說起了家常。
不遠處，姜平和顧言卿討論的正熱烈，他突然發現，顧言卿的表情有些變化，突然開始心不在焉起來。
姜平皺了皺眉，小顏這孩子，還是太年輕，定力不夠。
嗯，他在看什麼？
姜平順着顧言卿眼角的餘光，很快就發現了被一羣書生包圍着，笑的眉眼彎彎的姜姜。
哦，他在看我女兒。
“我家姜姜自小就這麼受歡迎，大家都很喜歡她。”姜平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一旁的顧言卿怔了一下，隨即輕輕開口：“她確實……挺招人喜歡。”
“咳咳。”
姜平沒想到這小彥這麼直白，他忍不住深深看了顧言卿一眼：“對了，小彥啊，剛剛忘了問你，你今年多大了？在賀州還有什麼親人？你可有妻室？”
“晚輩今年二十有四，賀州那邊已經沒有親人了，這些年我一直忙着……學業，並未定親。”面對着姜平的詢問，顧言卿老老實實的回答。
“二十四了？看不出來。”
姜平又看了看顧言卿，沒辦法，眼前這人無論是身材還是樣貌都太出挑了，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雖然年紀大了一點點，但是年紀大的男人會疼人。
姜平想着，忍不住再次打量起了顧言卿。
顧言卿瞬間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大恐怖給盯上了，這種感覺，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難道姜平是隱藏在外城的高手？不對，他的氣息和腳步聲不像是習武之人。
顧言卿正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又聽到了姜平的聲音。
“小彥啊，你我雖然第一次見面，但是很是投緣，不如你今天就留下來吃了飯再走吧，對了，你喝酒嗎？我聽聞，京城的東風樓與秋月館是你們這些書生平日裡最喜歡去的地方，那邊的酒水如何啊？”
“姜世叔，我不飲酒的，我也從不去東風樓與秋月館。”顧言卿如實相告。
那些風花雪月的地方有什麼可去的？有那時間，他不如回府多處理一些政務。
“哦？”
聽到顧言卿的回答，姜平倒是雙眸一亮，不喝酒？也不去風月場所？
真的假的？
姜平不相信這世上還有像彥崇這樣，不喝酒也不談風月的書生。
這不合常理啊！
就連姜潮生那麼板正的人，閒暇時候也會陪着同窗去東風樓小酌一杯的。
這彥崇……不會是裝的吧？
姜平還想再追問點什麼，這時候，姜姜已經擺脫了那些書生，來到了兩個人身邊：“爹爹，你的那些學生來了，我和彥崇就不打擾你上課了，我們先走了。”
“對，姜世叔，我們先告辭了。”
與姜平在一起，總給顧言卿一種莫名壓力，他也很想立刻離開此地。
“行，那你們先去隨便逛逛，中午別忘了帶小彥回家吃飯，我與他，甚是投緣！”姜平笑眯眯的叮囑着。
姜姜：你那是與他投緣嗎？你是與那“第一任院長”投緣吧！
“知道了爹爹。”
雖然內心吐槽，但是姜姜還是答應了姜平，之後拉着顧言卿匆匆離開了。
離開了私塾後，姜姜轉頭看了看顧言卿，隨即開口道：“阿崇，我記得這家書院是我要辦的吧，你怎麼那麼大方，一張口就讓我爹爹做第一任院長？我這個書院建立人，同意了嗎？”
“你也說書院是你的，那第一任院長不找你爹爹來做，找誰？要不，你自己做院長？慶雲第一女院長？”
顧言卿磚頭看着姜姜，反問道。
“我不做，書院院長就是勞碌命，誰當誰頭疼，這麼想想，其實還挺適合我爹。”姜姜眨了眨眼，一臉真誠的開口。
顧言卿：你還真是你爹的好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