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醒來時,許忱並沒有跟以往一樣聽到系統的提示音。
難道他穿回去了?
激動地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潔白的蚊帳。
失望地起身,觀察起周圍的環境,兩張相對的牀,同一款式花色的蚊帳和牀單,牀邊各放置着兩張書桌,兩個衣櫥,兩個鞋櫃。如果沒猜錯,這裡應該是兩人間的宿舍。不過目前這裡只有他一個人。
“系統?”
【來了來了。】
誒?這種慵懶的聲線是什麼情況……
“你是系統嗎?爲毛趕腳怪怪的。”
【抱歉啦,睡晚了。我弟弟他有事,所以暫時由我接任他的工作。】
“弟弟?”
【對啊,我是他哥哥。】
擦!玩忽職守!居然讓自己的哥哥代工……
還有,原本機械的電子音變成真人的聲音實在有些難以適應。
“這聲音是怎麼回事?”
【聲音?好吧,我研究一下,這裡的按鈕很複雜,他昨天跟我講的時候我完全沒記住。不過沒關係,我都記本子上了。】
“……”這是坑爹呢!
【第三排第二個按鈕……好像是這個,可以改變——聲音】
突然變得尖細的聲音把許忱嚇了一跳。
【啊,這個聲音太奇怪了,換一個——這個怎麼樣?不行,太難聽了……】
= =凸
“麻煩你先把劇情告訴我可以嗎?”
【你別急,我先把這個弄好。】
十分鐘後——
【還是換成原來的聲音好了……劇情是吧,我看看——第三週目遊戲,你的身份是某校大二學生韓漱……函數?這個名字起得還真是……你的任務是讓渣攻祁跡回心轉意……這些名字怎麼都聽着怪怪的……】
麻煩你能不要邊念邊吐槽嗎?槽都被你吐光了我還說啥?
“趕緊把記憶傳給我。”
【記憶?好像是有這麼一個步驟,奇怪……我把那個壓縮包放哪兒去了來着……阿歐,不好意思啊,那個記憶文件好像被偶不小心刪掉了……】
……我丫砍死你!!!
“沒有記憶,我要怎麼辦?你說!”
【哎呀,小孩子脾氣不要這麼火爆嘛,辦法總是有的嘛,表捉雞。】
勞資簡直快捉雞死了啊魂淡!
“你弟弟什麼時候回來?”趕緊被這傢伙給換了,特麼太不靠譜了!
【我弟弟要過兩個多月才能回來,怎麼?你這是在嫌棄我?!】
何止是嫌棄……
“沒有……”
【那就好,我們以後可還要相處很長一段時間,現在就撕破臉皮可不好,何況你也知道我手生,指不定就碰了什麼不該碰的……】
這絕逼是紅果果的威脅啊摔!
“我回來了。”門突然被打開,走進來一個陌生男子。頎長的身軀,白色T恤加深藍色牛仔褲,小麥色的皮膚,烏色利落的短髮,五官端正立體。
應該是室友吧……可是沒有記憶,完全不知道具體的狀況。爲了不露馬腳,他決定先不說話,靜觀其變吧。
室友將揹包丟到桌上,伸手脫掉T恤,露出勻稱挺拔的後背。
好身材!
許忱默默把視線移向窗外,身材再好,不是長在自己身上,也只會讓自己羨慕嫉妒恨。
【呼~(口哨聲)】
……
“我先洗澡了。”室友跟他說了聲便走進了浴室。
許忱靠在牀邊,陷入了思考。
論室友是渣攻的可能性?
連線索都沒有一個,讓他怎麼推理啊摔!
對了!
許忱的視線移到了他書桌上面的課本上,課本的話應該寫了名字吧,只要知道名字,就知道他是不是渣攻了。
暗暗誇自己機智,許忱起身走到書桌邊,翻開了那本課本。
這是一本英語課本,他在第一頁的右下角找到了名字——葉一凡。
許忱微微鬆了口氣。
不過光知道個名字好像也沒什麼用,要不乾脆裝失憶算了?可是人家裝失憶好歹還有個藉口,難道他要說自己一覺醒來就把所有事都忘光了?
好煩!該怎麼辦呢……
這廂,許忱還在糾結該如何應對。那廂,葉一凡已經洗好澡從浴室裡出來了。他走到書桌邊,打開電腦,開始上網。
看來室友和他的關係很一般,基本沒什麼話。這樣他就放心了。
剛這麼想着,葉一凡就說話了:“你晚上不是還有課嗎?時間快到了。”
啊?對啊,他現在好像還是學生來着。
“我馬上就走了。”與其留在寢室時時刻刻擔心說錯話,還不如去上課吧。
等到出了寢室樓,才發現他連自己是連哪個專業的都不知道,去哪兒上課啊?
算了,逃一次課應該沒什麼大不了吧。
許忱沿着小路往前走,天色已經有點黑了,正考慮着要不要去吃點東西,身後伸過來一隻手搭住了他的肩。
“臥槽!誰啊?”許忱嚇得僵住了身子。
“函數同學,你的膽子變小了哦~”一個身穿校服,笑得一臉陽光燦爛的傢伙走到他跟前。
是熟人嗎?
“喂,”陽光燦爛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 =
“我還有事,先走了。”許忱說完繼續低頭往前走。
“喂,你不是去上課嗎,我們一起走啊。”陽光燦爛快步追了上來。
看來是同班同學。
於是在陽光燦爛的拉扯下,他順利找到了教室,可是——
爲毛是解剖室啊魂淡!讓他一個藝術專業的學生來解剖屍體是不是太坑爹了一點!
還有,大晚上的上解剖課真的沒問題嗎……
所有的同學都穿上了白大褂,戴上了橡膠手套,甚至還有人伸手摸了摸臺上的屍體。只有許忱依舊呆呆地站在門口,石化中……
“門口那位同學,你還要站多久?”一個看起來像老師戴着金絲眼鏡的傢伙站在教室中間雙手抱胸看着他。
原本普通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卻特別炫酷,因爲對方有着堪比模特的完美身段。
“你怎麼還不穿衣服?”陽光燦爛也奇怪地看他。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許忱硬着頭皮套上了白大褂,抖着手戴上了橡膠手套,找了個離屍體最遠的角落站定。
“好了,先來檢查一下上節課的內容。”金絲眼鏡一邊說着一邊在學生中間踱步:“找位同學爲我們展示一下。”
爲毛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就剛纔那位同學好了,作爲你耽誤我上課的懲罰。”他扶了扶眼鏡,說道。
呵呵……
“老師,我不會。”許忱實話實說,開玩笑,先且不說他怕得要死,就算不怕他也根本就不記得上節課的內容。
“嘖,沒想到我的課上還有你這麼不認真的學生。”金絲眼鏡冷笑:“下課後來我辦公室。”
許忱鬆了口氣,去辦公室捱罵也總比解剖屍體好。
“好了,那麼換一位同學來示範,有沒有人自願?”
“老師,我來!”一位身材嬌小,長得十分可愛,還帶小酒窩的女生上前。
看着她熟練地拿起手術刀,在屍體上擺弄,許忱真心覺得以後絕壁要離這個班的女生遠點。
在煎熬中度過了整堂課,原本普通的下課鈴聲此刻對許忱而言絕對是仙樂啊仙樂。
飛快地脫掉身上的衣服和手套,正欲跨步逃離教室,卻被人攔住了。
“函數是吧,跟我來辦公室。”金絲眼鏡說完大步流星地走出瞭解剖室。
差點忘了還要挨訓。
“說說你的理由吧?”金絲眼鏡靠在椅子上看他。
“呃……”許忱伸手摸了摸頭髮:“因爲我……最近身體不太舒服。”
金絲眼鏡冷笑:“剛想的吧。”
許忱:“……”
“這麼蹩腳的理由,你一年多的大學都白混了?”金絲眼鏡鏡片突然一閃:“還是說,你覺得這樣的理由來糊弄我足夠了?”
“沒……”許忱弱弱道。
“看你剛纔的樣子,好像很害怕看到屍體?”
“嗯……”正常人都會害怕吧。
“作爲一個臨牀醫學的大二學生,你居然還沒有過着一關,簡直有辱這個專業。”
“……”人家其實是新來的。
“我絕不容許我們專業有這樣的學生,以後每週六的早上八點,你來這個辦公室找我。”
許忱看着他臉上詭異的笑容,感覺背脊發涼,頭皮發麻。
“把你手機給我。”
許忱乖乖地從褲子口袋裡掏出手機,遞給他。
金絲眼鏡接過手機,在上面點了幾下,還給他:“這是我的聯繫方式,有事可以打我電話。”
“哦。”
原來這個人叫祁駿。
回到寢室已經九點多了,葉一凡還在上網。
拖着因受盡驚嚇而感到疲倦的身子,他連揹包都沒放下就直接倒在牀上,挺屍。
“你幹嘛呢?”葉一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問道。
“我有件事想跟你說。”許忱一鼓作氣地從牀上起來,鄭重地看着葉一凡。
“怎麼了?”對方停下打字的動作,轉身。
“我今天下午一覺醒來發現自己什麼也不記得了。”許忱一邊說一邊細細觀察對方的反應。
果然對方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你在開玩笑吧?”
“真的。”
“那你知道自己是誰嗎?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我叫韓漱,你叫葉一凡。”
“果然是在騙人。”
“那是因爲我翻了你的課本。”
“……你剛纔不是去上課了嗎?要是失憶的話你是怎麼找到教室的。”
許忱把晚上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他。他知道這樣下去絕對不行,必須找一個人瞭解一些有關韓漱的情況,葉一凡無疑成了最好的選擇。雖然他不知道對方和他關係怎樣,但是從他一進屋的語氣和行爲而言,至少不會是敵人。
“所以我想,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有關我之前的一些情況?”
葉一凡皺眉,神色有些尷尬:“其實,我對你也不是很瞭解,我只知道你是醫學院臨牀醫學專業12級的學生。”
“難道你不是和我同一個專業嗎?”
“當然不是,我是體育學院武術專業的。”
跪求換專業,哪怕是換成藍翔技校手扶拖拉機專業,勞資也心甘情願!
“那爲什麼我們會被安排到一個宿舍?”
“看來你忘得相當徹底,我們學校一直以來宿舍安排向來都是混搭風的,除了男女不能同一個寢室以外,其他什麼專業都可以湊一塊兒。”
“好沒節操……”
兩人越聊越high,一直聊到了半夜十二點多。
如葉一凡所說,他們本來的關係屬於那種不冷不熱,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同學關係。不過經過了這一晚的暢聊,兩人倒是成了好朋友。
葉一凡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有點高冷,事實上性格很真誠,人也很好相處。
不過他雖然從他口中瞭解了一些情況,但是對於一些關鍵信息,如自己的家庭背景以及渣攻的情況,仍是毫不知情,這些事本來就比較私密,葉一凡不知道也是正常,畢竟兩人的關係絕沒有到那種無話不聊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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