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將軍一震:“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當時爲小皇子黃泉路上開航劈道了,就算娘娘饒我不死,微臣此身也活不安生。
微臣原本只是怕皇上被美‘色’‘迷’‘惑’,自古紅顏禍水,歷朝來教訓泛泛都是;
而且微臣一直建議皇上以你爲棋子‘逼’迫太師投降,但是皇上一直不肯答應。
所以微臣才相處如此一石二鳥之計,反正微臣知道,路上全是埋伏,就算阮東偷襲,結果也是萬劫不復,所以微臣才把皇上回京的消息透‘露’給阮東,然後故意嫁禍給你。
因爲知道這個消息的只有微臣和娘娘兩人,皇上絕對不會認爲是微臣所爲。
娘娘,微臣對不起你,微臣根本沒有想到,小皇子會爲此夭折,娘娘,請受微臣一拜,如果有幸黃泉路上做個伴,微臣願意爲你保駕護航,欠下你的,微臣會竭力償還!”
“好了,你回去吧,今晚之戰,如果和我父親對戰,你讓他三招,畢竟雖然是‘亂’臣賊子,也是我的父親,這是你欠我的。如果遇見我母親,請把她送去城北郊區竹屋,那裡有我一個朋友,你告訴我母親我先想她活着,再告訴我朋友我欠他一句抱歉,讓他幫忙照顧收留我母親!然後,你自己看着辦吧,要殺多少殺多少,要多浴血奮戰‘精’忠報國都隨便你,我只要一個結局,就是你會陣亡!”
常笑笑說這些的時候,很平靜,務必平靜,心如同無風的湖泊,沒有‘蕩’起一絲漣漪,腹中空空,‘胸’膛空空,雖然只是導火索,但是孩子的丟失,和鐵將軍脫不了干係,所以,她想,這點要求,不會過分。
鐵將軍領了命,下了去。
那將士魁梧的背影,看上去是如此的忠誠。
或許他是無心的,他沒有想到會連累到孩子,但是一如她對太后,傷害已經造成了,想要彌補,可能就只有以死謝罪了。
那樣的漢子,怕這輩子她繞了他,他也會揹負着良心的包袱痛不‘欲’生,所以,她原諒他,給他指名一條贖罪的道路,死亡的盡頭,沒有仇恨沒有恩怨,有的只是心靈的平靜。
她雖然沒死過,但是早在孩子沒了的那刻,其實就已經死了。
所以她知道,要想得到真正的寧靜和救贖,就只有死,簡單一條路,說輕鬆不輕鬆說沉重卻又不沉重。
鐵將軍從地牢出來,調遣了所有的獄卒,將關押的死刑犯通通綁住押送往戰場,這次的戰役雖然勝算很大,但是畢竟那匹‘藥’人死士的實力將士們都沒有見識過,所以要讓這些死刑犯先去試水,讓將士們看看‘藥’人死士的實力,不要掉以輕心。
偌大的宗人府天牢裡,頓然只剩下了常笑笑和那個半死不活還是可能已經死透了的倒黴獄卒,常笑笑靜靜的等候着,第一批是死刑犯,第二批,該輪到她了吧。
亥時,大牢的‘門’被打開,凰子夜一進來,就看到穿着男人的衣服匍匐在地上的常笑笑,他不悅的一把上前,想要撤掉她的衣服,只是當那血‘肉’模糊,衣衫糊住了皮‘肉’的身子暴‘露’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呆住了。
怎麼了,心疼?
還是生氣,生氣有人想要殺害你的人質?
常笑笑冷笑的看着她,內心無比平靜。
“誰打的你!”凰子夜喝問一聲!
“你沒必要知道!”常笑笑輕笑一聲,對於太后,該償還的也償還了,從此兩不相欠了,她也不想供出她來。
“你……來人,把這人給我‘弄’醒,‘弄’醒了來城樓見我,把皇后綁上十字木,掛在宮‘門’口!”
終於,第一批囚犯全軍覆沒了嗎?所以要上她這張王牌了。
她沒有任何一絲反抗,事實上渾身軟軟的,麻沸散的效力還沒有散去,她也沒力氣反抗。
不過要感謝麻沸散,讓她感覺不到疼痛,或許一會兒太師不顧年親情,命令那些死士撕碎擋在宮‘門’口的她的時候,她也不會感覺到一點疼痛吧!真好。
身體已經被耶穌一樣綁在了十字架上,她在想,有首歌叫上帝是個‘女’孩,看她現在這個樣子果然是不假的。
他冷着臉孔,走到被綁好的她的面前,挑起她的下巴,冷聲問:“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求饒,朕就放了你!”
“麻煩你行行好,不如給我一刀吧!”常笑笑開玩笑的看着他,見他臉‘色’越發的凝重黑沉,似乎要捏斷她的脖子,她又忍俊不禁起來,“要不你給我個刀,我自行了斷也可以。”
“常笑笑,機會朕是給過你了,你不要,死了也別後悔!”凰子夜幾乎是嘶吼的衝着她喊,幾滴唾沫星子掉在了常笑笑的臉上,有些噁心,她想伸手抹,可是被捆綁的像個耶穌,哪裡抹的到。
只能認命的由人扛着這十字架和自己出了地牢,身後跟着擡着那個半死不活的獄卒的士兵,前頭走着背影高瘦的凰子夜,出了天牢。
從地牢到天牢,從天牢,估計要上天堂了吧!
今天的她腦子特別的怪,總想些好玩的事情,甚至當自己被空落落的放在黑漆漆的宮‘門’外的時候,她還在想,這有沒有行爲藝術的感覺。
那種行爲藝術的藝術家,把自己畫的塗的或者捆綁的像個怪人,然後在街頭賣藝巡遊,大概她現在看起來也‘挺’像的,這個姿勢其實‘挺’文雅的,總比被綁成大字型好吧!
耳邊開始傳來紛沓的腳步聲,凌‘亂’的沒有秩序的,但是很多,少說也有千把吧,眼前很黑,但是藉着依稀的月光,還是能看到一羣披頭散髮,衣不蔽體的男男‘女’‘女’,朝着她的方向而來。
“點火……”
宮‘門’上的城樓裡,凰子夜一聲令下,本是黑漆如幕的夜‘色’,陡然被照的亮堂的如同白晝,常笑笑也算看清楚了眼前的所謂的‘藥’人死士。
一個個眼神空‘洞’,形容枯槁,臉‘色’青黑,如同行屍走‘肉’,完全看不到她的存在,朝着她不停的走來。
沒有害怕,只有詫異,居然有這麼超科學的事?
就算在現代,也不可能調配出一種‘藥’物居然能控制人的思維能力!
古人還真的很聰明,神奇,神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