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夜裡,整個琅玕城除了燈紅酒綠的地方,基本都已經熟睡,然而與皇宮隔着一條街的丞相府,書房裡面卻燈火通明。
“這麼說,明朗是生病了?”
“是啊!如今正是春季,天氣忽熱忽冷,很容易就會風寒咳嗽!”
“他在宮內待了幾十年,是我們最大的內助,新安排的幾個宮人,都不在東宮當值,這個消息可靠嗎?”
顏玉堂目光沉沉地看着夜色,心裡總是有些不踏實,而顏醉波卻不以爲意,完全沒有什麼擔心。
“雖然不在東宮,但是藉着送衣送食的藉口,還是能夠靠近一般的宮人,只要一打聽,基本都能夠掌握這些普通的消息!”
“嗯!明朗是東宮的總管,生了病,也是引人關注,只要沒什麼大礙就好!”
顏玉堂點了點頭,似乎能夠放下這層焦慮,而顏醉波卻面有難色,斟酌了一下。
“三妹被禁足了,又有羽林軍把守,這當如何拿到那本花名冊?”
“太子在我這裡受了氣,也就只能出在你三妹身上,只要我這裡讓他舒坦一點,他也就沒有爲難你三妹的理由!”
顏玉堂桀桀地笑了起來,臉上滿是得意。
“堂堂一國儲君,像他這般的,也是窩囊!那本相就稱病在家裡待兩天,好讓你三妹也喘口氣!”
羽林軍一直是東宮的勢力,雖然人數有限,但是也有像模像樣的指揮場所,就在東宮牆外的一排普通房屋之中。此時一身玄黑衣裳的男子,揹着手,一言不發地走了進來,走進一個狹小的房間,看到被鐐在椅子裡的人,臉上冷然一片。
“老奴對不起殿下!全憑殿下發落,老奴絕無半句怨言!”
秦明朗還是平日那個樣子,只不過聲音有些虛弱,看來餓了一天的老人,已經很難支撐。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遵從顏玉堂而背叛本宮,還是轉投本宮,與顏玉堂劃清界限?”
椅子裡已過半百的老人,悵然而笑。
“老相爺救了老奴一命,讓老奴有了息身之所,還給相爺做了書童,算起來老奴也是顏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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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但凡和本宮關係甚密的,好像都和顏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冰冷的氣勢從器宇軒昂的男子身上鋪散開來,帶着某種憤怒,一點點也不掩藏他對顏家的不滿。
秦明朗嘆了口氣,神色變得真誠起來。
“還望殿下不要遷怒太子妃,這事她一點都不知道!老奴是有意多照應她,也多在殿下面前說她的好話,確實希望她能夠得到殿下的憐惜……”
“顏家的女兒也配?!”
“老奴並不是想着殿下憐惜太子妃,然後讓顏家更爲得勢,而是純粹從一個外人的角度來說,太子妃值得殿下寵愛!她從未站在顏家這一邊,更沒有絲毫要靠母家來穩固地位的意思,不管是對殿下有多熱情,還是一心想生個小皇孫,她都只是爲了她自己而已,一個不被丈夫接納的女子,想要自保,只能是這些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