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信依着樑景同的腦子不知道她是爲了看她的後背有沒有傷,而不是爲了看他的身材。
樑景同還是沒有脫衣服,而是說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到一個男人的房間裡看男人的身體,真的好嗎?”
沐清佳反問道:“你一個沒有娶妻的大將軍,三番五次的抱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這就好嗎?”
還跟她將禮法,他自己都不遵守,還指望她遵守,這可能嗎?
“別看了,本將不習慣在女人面前脫衣服”,樑景同淡淡的說道。
沐清佳嘴角微彎,就是不鬆口,說道:“多脫幾次就習慣了。”
沐清佳突然叫道:“國公爺。”
樑景同一回頭,背也微微的轉了一定的角度,沐清佳趁機撩起來樑景同後背上的中衣,目光所及之處就沒有一塊好肉,盡是猙獰的傷痕。
雖然沒有看到全部,可是,沐清佳依然能夠通過看到的這一部分推斷出來,樑景同的整個背必定是這樣傷痕累累的。
沐清佳心中一痛,眼淚不受控制的就從眼睛中流了下來。
樑景同又重新的回過頭來,一回頭看見的就是沐清佳兩行清淚垂下的樣子。
不同於那次虎子死後沐清佳的大哭,痛哭,這次沐清佳的眼淚流的是無聲的。
看慣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她的臉上永遠是帶着甜美陽光的笑容的,現在看到她就這樣無聲的哭了,樑景同的心中好像有一塊柔軟的地方被觸及。
樑景同的心中好像有一些慌亂,急忙說道:“別哭了,本將沒事。”
可是,沐清佳還是定定的看着樑景同,無聲的流着淚。
樑景同從來不會安慰姑娘,也不知道這次該說什麼。
猶豫了好久才說道:“其實也不嚴重,只不過是父親爲了做做樣子,給秦穆看而已。幾天就好了。”
當初訂立條約的時候,說好的是胤國公出七百車糧食,北真退兵。然後再讓沐清佳嫁給秦穆,從此,北真五年不得侵犯邊境。
現在他不僅將沐清佳搶了回來,還將北真的皇
帝帶了回來。
雖然有北真的皇帝在手,就相當於拿住了秦穆的一個軟肋,即便是沒有沐清佳,秦穆也不敢侵犯兩國邊境。
這樣甚至比沐清佳和親對於邊境安定的效果還要好,胤國公對於樑景同將北真皇帝給帶回來這一點是滿意的。
但是,畢竟算是胤國公這一方面毀約,胤國公怎麼也得要拿出個姿態來,給樑景同點懲罰,以證明這個約不是他想毀的,而是樑景同未經他的允許毀的。
更何況,胤國公對於樑景同搶沐清佳回來的這個行爲也是不滿的。
在胤國公的眼裡,這就是一種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沒腦子的行爲。
於是便下令將樑景同狠狠的鞭打了一頓,血都流到了行刑之人的腳下了,胤國公都沒有下令停手,樑景霸本就嘴笨,怎麼勸也都沒有用,樑景闊和樑景紹還在一旁添油加醋,胤國公就更不願意停手了。
直到最後樑景同暈了過去,鞭子也斷了,胤國公才作罷。
沐清佳低下了頭,說道:“都是因爲我。”
樑景同頓時不知道說什麼了,樑景同第一次感到安慰一個女人比萬人之中娶敵將首級都難。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幾瞬,或許是半盞茶的時間,樑景同說道:“本將又沒事,你哭幹什麼。父親還要讓本將給他征戰天下呢,不會下重手的。”
他父親還要讓他替他征戰天下呢,要不這一次他逆了他父親的意,他父親就不會用只傷人皮肉的鞭子,而該用傷人筋骨的軍棍了。
樑景同說的這些道理沐清佳都明白,她知道胤國公想要圖謀天下,胤國公不會殺了樑景同的,可是看到樑景同因爲救她受了那麼重的責罰,她的心還是好痛。
原來她還跟沐明宇說,在她和他的天下之間,樑景同一定會選擇天下,而捨棄她,可是到了最後,樑景同並沒有捨棄她,還用自己的方式守住了天下。
這一點,讓她感到很愧疚,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沐清佳還是低着頭,眼淚從眼角流下。
樑景同看沐清佳怎麼哄都哄不好
了,下意識的將沐清佳摟在了自己的懷中,說道:“別哭了,現在都已經好了。”
這個時候,杜衡卻在外面喊道:“主子,國公爺已經到了清晏苑的門口了。”
樑景同摸了摸自己懷中的沐清佳的頭,說道:“父親要來了,你快走吧。”
沐清佳離開樑景同的懷中,拿出袖中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說道:“走幹什麼,原來的洞口肯定被守住了,我帶的濃硫酸也不夠了,沒法新開一個洞,我哪裡能夠走的出去。”
“再說了,今天我會讓他不敢送我去和親的。”
胤國公是軍旅之人,走路的速度自然是極快了,沒有多久,胤國公就到了樑景同的正屋。
樑景同微微低頭,叫道:“父親。”
沐清佳一福,叫道:“國公爺。”
樑景闊那燦如寒星的雙眸在兩人身上一掃,嘴角好像勾起了一抹笑意,說道:“三弟可真會金屋藏嬌啊。”
沐清佳冷哼了一聲,說道:“樑世子,你會不會說話,是我自己來的,怎麼就算他金屋藏嬌了,我大大方方的見人,你倒是說說,他是怎麼藏的?”
樑景闊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模樣,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沐大小姐,是本世子說錯了。”
這還差不多,沐清佳就沒有再理他。
胤國公冷着一張臉,散發出了十足十的威壓,似乎要讓人喘不過氣來,說道:“你倒是膽大,先是抗命和親,又是到本官的府中搗亂,還來攪纏本官的兒子。”
沐清佳絲毫沒有被胤國公嚇到,反而是揚起了一個甜美的笑容,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瓶子,直接往樑景同旁邊的桌子上一倒,頓時樑景同的桌子就就有一塊沒了。
而且沒了的那一塊周圍都變黑了,還散發出一陣被燒焦了的味道。
沐清佳一臉笑意的說道:“國公爺,有一句話叫出嫁從夫,若是我嫁給了秦穆,這些東西說不定還會用在國公爺的身上呢,國公爺說,我的膽子可不可以大?”
被濃硫酸給腐蝕的桌子上還冒着黑煙,似是在證明沐清佳所言不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