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黛看到陶沫就像是受了刺激一般,整個人在病牀上瘋狂的掙扎起來,塗抹着黑色藥膏的臉更是猙獰的扭曲着,惡毒的咒罵聲尖利的迴盪在病房裡,“陶沫,我要殺了你,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我一定要殺了你!”
“小黛,你不要這樣,你冷靜一點啊!醫生,醫生趕快過來啊……”朱母用力的壓住病牀上掙扎的朱黛,淚水簌簌的流淌下來,臉上滿是擔心和哀傷。
醫生和護士來的很快,畢竟這裡住的可是畢院長的親外甥女,再加上朱家也是富豪之家,之前畢院長就交待過,朱黛因爲臉被硫酸燒傷,情緒會很不穩定,所以醫生一進病房看着瘋癲叫罵的朱黛倒也沒有詫異,冷靜的命令護士按住掙扎的朱黛,快速的給她又打了一劑鎮定劑。
藥性發揮之後,瘋子一般的朱黛漸漸的冷靜下來,病房裡的醫生和護士這才鬆了一口氣,幸好綁了束縛帶,否則三五個人只怕都摁不住發狂的朱黛,不過想到她一個女孩子被硫酸毀了容,會情緒偏激發狂也是正常。
等朱黛睡了之後,醫生又給她仔細檢查了一遍,臉也讓護士重新上了藥,看着一旁神情疲倦的朱母,只能委婉的開口:“朱夫人,等朱小姐醒過來之後,請儘可能的安撫她的情緒,不能讓她再受刺激了。”
“我知道,謝謝醫生。”朱母抹着臉上的淚,心疼的看着朱黛,爲什麼她的女兒這麼命苦呢?小時候燙傷了一次,如今又被硫酸給燒傷了,一想到那潑硫酸的兇手,朱母恨不能將對方碎屍萬段。
畢院長和朱父是一起來到病房的,剛好醫生和護士離開,在門口詢問了一下朱黛的情況,畢院長面色複雜的跟着朱父推門進來了。
朱母快速的站起身來,她性子溫柔,但是爲母則剛,此時朱母眼神也冷厲了幾分,“老朱,那個兇手都交代了嗎?是誰害了我們家的小黛?”
朱父和畢院長對望一眼,眼神格外的複雜,不過朱父畢竟精明多了,此時神色不變的安撫着焦急的妻子,一旁的畢院長則是滿臉疑惑又懷疑的看了一眼陶沫。
從昨天早上朱黛出事到被送往醫院,朱父和畢院長都忙着找治療燙傷的醫生,畢竟首要的就是治療好朱黛的臉,至於兇手什麼的被派出所抓了,有朱家和畢家的面子在這裡,相信這個兇手會好好的被留在派出所。
而今天一大早,朱父就親自去了一趟派出所,他還是認爲朱黛是被自己連累了,這暗中指使潑硫酸的人一定是自己商場上的敵人,可是誰知道到了派出所一問,兇手竟然被帶走了,至於是什麼人、什麼部門帶走的,派出所這邊根本不知情,只知道是上面來人帶走的,而他們也只是聽令行事。
朱父立刻就感覺不對勁,唯恐是幕後人將兇手帶出去,然後再造成一個意外死亡,死無對證之下案子就不了了之,所以朱父立刻就聯絡了畢院長這個大舅哥。
朱家雖然經營珠寶行業很有錢,但是一旦牽扯到權力和地位,朱家畢竟差太多了,畢院長是京城大學第一醫院的院長,人脈關係比朱父廣了很多。
畢院長託了人一打聽,一開始的確沒有打聽到什麼,只知道是接到上面的命令,然後就有一輛黑色越野車到了派出所,下來兩個人直接將兇手帶走了,一同帶走的還有之前的筆錄口供一類的。
越想越感覺這事有點的詭異,畢院長以前救治過公安部一個高層的老父親,對方也就欠了畢院長一個人情,爲了打聽清楚這事,畢院長立刻就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爾後才知道人是被衛戍區這邊直接帶走的,至於其他的就打聽不到了,畢竟衛戍區不同於其他部門,任何衛戍區的消息都不會傳到外面來。
而且對方還告誡畢院長,如果牽扯到了衛戍區,畢院長最好不要再查下去,防止惹禍上身,之前龍老爺子會狠狠的鞭打了龍武一頓,正是因爲這個原因。
其實打聽到這裡的時候,畢院長還沒有多想,可之後畢院長接到了任明達的電話,而任明達只說了兩個字:“陶沫”,然後就掛了電話。
畢院長猛地想起來,之前陶沫被牽扯到毛小明死亡的案件裡,除了喬部長之外,出手的人還要一個就是秦首長,而衛戍區如今的一把手周謙周少將,以前正是秦首長的警衛官。
“畢院長,我們出去說吧。”看着畢院長那欲言又止的複雜表情,陶沫倒也明白,說了一聲之後率先向着病房外走了去。
朱父和畢院長對望一眼也跟着出去了,之前畢院長將事一說,朱父就分析了情況,任明達那通電話很有可能是挑撥離間,畢竟陶沫和朱家根本沒有深仇大恨,和朱黛也沒有矛盾,完全沒有必要下這麼狠的手,不過兇手的確是被周謙帶走的,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原因。
病房外,陶沫看向兩人,直截了當的開口:“畢院長,兇手名叫馮烽,是個十四歲的初二學生,我向畢院長和朱先生討一個人情,這個孩子我保下了。”
“陶沫你?”畢院長臉色有些的難看,雖然說知道潑硫酸的兇手還是個未成年人,但是親疏有別,畢院長更心疼的是病牀上被毀了容的朱黛,陶沫如此爛好心的要保下一個兇手,而且還事先將人從派出所帶走了,這樣先斬後奏的作法,也難怪畢院長冷了臉。
朱父畢竟是個生意人,眼光銳利多了,陶沫雖然看起來柔和乖巧,但是朱父卻認爲陶沫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否則她怎麼可能博取喬部長和秦首長的愛護,有這兩個人照看着,陶沫在京城都可以橫着走了。
這樣一個深藏不露的小姑娘不會是爛好人,所以朱父拉住生氣的畢院長,正色的看向陶沫開口:“陶小姐,還請給我一個說法。”
“其實馮烽的確是被人收買的,而且收買她潑硫酸的人正是朱黛,只是這個目標卻是我。”所以陶沫說討一個人情完全合情合理,因爲她纔是真正的受害者,而幕後指使的人正是朱黛。
“難道馮烽認錯人了?”畢院長心裡頭一驚,畢竟只是一個十四歲的未成年人,那種情況之下,心裡頭一害怕潑錯了人也很有可能。
“小黛和陶小姐你無冤無仇吧?”朱父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陶沫來京城沒有幾天,她不可能和朱家結仇,而且如果有仇她也不會答應大舅哥來給小黛醫治臉,難道真的是小黛做的?
馮家的事並不算複雜,陶沫大致的說了一遍,如果不是爲了救自己這個陌生人,馮烽是不會鋌而走險的給朱黛潑硫酸,至於朱黛,她會有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
病房外,朱父和畢院長都愣住了,他們根本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內幕,他們更無法接受的是朱黛竟然如此狠毒,當年的確是馮烽的母親離開了廚房,導致溜進廚房的小朱黛被開水燙傷了臉。
但是已經過了十幾年了,他們沒有想到朱黛竟然一直記着仇,甚至在馮敏敏要高考的前一天,找了人用開水燙傷了馮敏敏的臉,徹底毀了一個花季少女的一生。
而且她和陶沫無冤無仇,竟然買兇要潑陶沫硫酸,如果當時不是馮烽接下了這個活,是其他人,那今天躺在病牀上被毀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陶沫。
看着資料裡馮敏敏那完全被毀的臉,再看着朱黛這幾年一直找火焰酒吧的老闆私底下去教訓她的那些同學,朱父和畢院長即使不願意相信,但是證據確鑿,更重要的是陶沫沒有必要僞造這些證據來誣陷朱黛。
“至於朱黛爲什麼要對我下狠手,我也不清楚,畢院長和朱先生等朱黛清醒之後可以詢問她。”陶沫說完話轉身離開了,馮烽一家四口人,陶沫回保下,至於馮烽日後是不是要找朱黛報仇,陶沫不會介入,每個人都要爲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當年馮烽的母親雖然有錯,但是朱黛的臉只是輕微傷,那痕跡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可是朱黛的報復去毀了馮敏敏的一生,她寒窗苦讀數十年,可是大學夢卻破碎了,她原本該有一個幸福的人生,但是因爲一張被毀容的臉,什麼都沒有了。
朱黛做的事要查其實並不困難,畢竟火焰酒吧也只是一個小酒吧,老闆在道上有幾分勢力,手底下也養了一批小弟,而朱黛每一次找酒吧老闆辦事,都會從銀行卡里取錢,從幾萬塊到十來萬都有,銀行這邊有詳細的記錄,酒吧老闆也有一本賬本。
只是朱父和畢院長還是不願意相信這樣歹毒狠辣的人會是他們從小看着長大的朱黛,只是當幾個小時後,從昏睡裡再次甦醒過來的朱黛又開始咒罵着陶沫,朱父和畢院長的心徹底的沉了。
“小黛,你冷靜一點,這件事和陶小姐沒有關係。”朱母耐着性子哄着叫喊發瘋的朱黛,只當她無法接受自己被毀的臉,所以遷怒到了陶沫身上。
畢竟當時兩人同樣都在朱家大門口,一個平安無事,一個被潑硫酸毀容了,所以朱黛心理上會如此偏激,朱母也能明白。
“小黛,你是不是很疑惑明明是你僱的人去潑陶沫硫酸,最後受傷的人卻成了你自己。”一字一字的開口,朱父心痛的看着病牀上的朱黛,什麼時候起,他的女兒變成這樣了?
“爸,一定是陶沫那個賤人,一定是她知道了我的計劃,所以將計就計的害了我!”朱黛依舊沉浸在要報復陶沫的仇恨裡,如果不是這樣,爲什麼受傷的人會成了自己?若筠姐說的一點都不錯,陶沫這個賤人太狠了,她竟然敢反過來算計自己謀害自己!
“小黛,你爲什麼要這樣做?陶沫和你無冤無仇,甚至還答應給你醫治臉,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畢院長終於忍不住的吼了起來。
如果說朱黛報復馮敏敏還事出有因,是因爲她的心理有病,但是她爲什麼要對陶沫出手,畢院長想了幾個小時都想不明白。
被吼的一愣,朱黛呆滯的看着發怒的畢院長,這些年因爲愧疚,畢院長對朱黛一直都是事事順從,只要她開口了,畢院長都會滿足朱黛的要求,此時他突然發怒,還是爲了陶沫,朱黛立刻受不了了。
“你還敢問我?如果不是你,不是你害得我,我怎麼會毀容?”朱黛更加瘋狂的叫喊起來,目光裡是不再掩飾的仇恨,朱黛死死的盯着畢院長,面容猙獰而惡毒,“都是你害得我!我爲什麼不能對陶沫那個賤人動手?她算個什麼東西?一個賤人而已,她竟然拿敢害了龍少?我就算弄死她,也是陶沫活該!”
在朱黛這樣吼叫之後,病房裡徹底安靜了,連一旁的朱母也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如同瘋子一般滿臉仇恨的朱黛,她竟然這麼仇視如此關心她照顧她的親舅舅?
龍武被龍老爺子鞭打的事情,朱家不清楚,可是畢院長卻是知道的,看着仇恨自己的朱黛,畢院長沉痛的閉上眼,就因爲這個原因?她竟然要對陶沫下毒手,那一桶硫酸如果潑下去,陶沫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朱父一手高高的舉了起來,可是看着朱黛臉上塗滿了黑色的膏藥,舉起來的手又收了回來,此時朱父卻是真的相信了畢院長之前的話,朱黛心理有病,是真的有病!否則她怎麼能這麼喪心病狂!
片刻的沉默之後,畢院長嘆息一聲,看着也冷靜幾分的朱黛慢慢的開口:“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如果事情敗露會如何嗎?”
“哼,陶沫算個什麼東西!陶家不過是潭江市一個臭名昭著的黑道家族,陶沫不過是陶家收養的乾女兒,她就算死了或者殘了,不過是賠錢而已,我們朱家不差錢!”朱黛得意洋洋的冷哼一聲,神色裡滿是張狂和高傲,而且還有若筠姐和龍少他們幫自己,要擺平這件事很容易。
“小黛,你以爲龍武爲什麼會被龍老爺子鞭打的半個月都無法下牀?這還是陶沫高擡貴手沒有繼續追究下去,否則就算是龍家也保不住龍武,他至少得去牢裡住上一兩年!”畢院長痛心的看着無知的朱黛,朱家畢竟只是富商,根本不知道京城高層的複雜關係。
“小黛,你不要不相信,在京城這一畝三分地上,誰也動不了陶沫分毫,幸好陶沫沒有受傷,而且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朱家會因爲你一個人而敗落,甚至畢家也難逃其咎。”
畢院長搖搖頭,卻是沒有力氣再說什麼了,好在陶沫心胸寬廣,她只保下了馮烽一家四口,否則就衝着朱黛這傷人的動機,陶沫要將她弄到牢裡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哥?”朱母還不清楚馮烽的事,但是她倒是聽明白了,是朱黛找人對陶沫潑硫酸,但是朱母倒是有點詫異陶沫一個外地來的小姑娘真的有這麼大的能耐。
“其他的我不說,肖家你們也知道,以前肖家是什麼地位,現在的肖家是什麼樣,肖家的繼承人肖華以前就在中醫藥研究所,據說和陶沫起了好幾次衝突,現在肖家被上面徹查,雙規的雙規,被抓的被抓,也就肖華一個人暫時躲過一難。”
畢院長真不是誇大其詞,因爲肖家的勢力也在衛生系統,畢院長是第一醫院的院長,雖然他不認同肖家的一些做法,但是都是同一個體制裡,接觸還是很多的。
肖家一夕之間就敗落了,當時畢院長還有些的詫異,不明白喬部長爲什麼好好的對肖家動手,畢竟肖家雖然張狂,但也是京城一股不小的勢力,喬部長這樣做完全沒有任何的好處。
直到這一次陶沫來參加三國研討會,畢院長聽到了內部一些傳言,才知道肖家敗落是源於肖華和陶沫兩個後輩之間的衝突,而喬部長會針對肖家正是爲了陶沫,可以說喬部長將陶沫當成了自家孫女兒一般護着,而朱家只是做生意有些錢而已,根本比不上肖家當初的權勢和地位。
陶沫剛出了醫院就看見等在外面的陸九錚,不由眯眼一笑的快步奔了過去,直接向着陸九錚撲了過去,“大叔。”
雖然生性嚴肅冷冽,但是已然習慣了陶沫的孩子氣,陸九錚擡手抱住直接從三階臺階上跳下來的陶沫,看着她笑靨如花的嬌嫩臉龐,想到之前朱黛竟然敢對陶沫潑硫酸,一瞬間,陸九錚的面癱臉上閃過冰冷的怒意。
“大叔,不要板着臉,你會嚇壞小暉鉞的,走吧,我們去幼兒園接人,然後一起吃個飯。”看着陸九錚過於冷厲的眼神,陶沫笑着吧唧一口親在他的臉頰上,隨後快速的拉着陸九錚上了車,大庭廣衆之下畢竟影響不太好。
上了車,陶沫又將事情說了一遍,“大叔,我打算將馮家四口人送回潭江市,周大哥也說了,馮烽是個可以培養的人才,而且馮敏敏也不錯,陶家現在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
馮敏敏雖然錯過了高考,但是卻將她喜歡的金融業的大學課程都自學完了,而且嘗試着進入股市,遭遇了這麼大的挫折,不但沒有自暴自棄,還能保持一份穩定的心態,馮敏敏和馮烽這姐弟兩真的很不錯。
陸九錚點了點頭,馮烽雖然一直打算找朱黛報仇,但是他沒有偏激行事,而是努力求學,甚至一直在暗中收集朱黛的證據,這心性最爲難得。
而他在得知朱黛要對無辜人下手潑硫酸,馮烽能選擇鋌而走險的保護陌生人,甚至打算和朱黛同歸於盡,這種狠勁也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只要培養的好,日後的馮烽絕對會是一個人才。
至於朱黛?陸九錚眼神一冷,陶沫不追究可不代表陸九錚會放過心很歹毒的朱黛。
“大叔,你看朱黛的臉已經毀容了,而且她心理有病,我們總不能和一個神經病計較,而且畢院長和喬部長關係也不錯,我們就賣他一個人情。”陶沫連忙開口,以前怎麼不知道大叔還是睚眥必報的性子?
畢院長的確很不錯,畢家也是桃李滿天下,畢家和陸家也有一點私交關係,陶沫不打算報復朱黛,畢竟她已經罪有應得的被毀容了。
陸九錚看了一眼閃爍着星星眼的陶沫,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不過想到朱黛對陶沫出手是因爲龍武,陸九錚心裡頭已經有了打算,既然朱黛這麼在乎龍武,那麼如果龍武出了什麼事,朱黛只怕會更痛苦。
其實陶沫倒也詫異小暉鉞找自己的原因是什麼?電話裡還神秘兮兮的模樣,不過一想到小大人似的秦暉鉞會找自己幫忙,陶沫立刻來了興趣。
因爲事先秦老首長這邊已經打了招呼,而且陶沫也帶着接送卡,“暉鉞,門口這兩個人是來接你的,你認識嗎?”幼兒園小班的老師柔聲的開口,陶沫和陸九錚畢竟是生面孔,老師還是有點不放心。
“認識。”秦暉鉞板着小臉,揹着小書包大步向着教室門口走了過去,“陶姐姐,陸叔叔。”
“老師,我將暉鉞接走了。”陶沫笑着摸了摸秦暉鉞的頭,和老師打了招呼,剛打算彎下腰將秦暉鉞抱起來,一旁陸九錚卻搶先一步抱起秦暉鉞。
大面癱的陸九錚是從沒有和小孩子親近過,所以此時面癱臉看起來有些的僵硬,小面癱的秦暉鉞性子古板,更何況他和陸九錚也不熟悉,此時也是板着小臉,表情很是古怪彆扭。
陶沫看着一大一小兩人,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一旁幼兒園的老師也跟着笑了起來,小暉鉞是幼兒園裡最帥氣的小孩,只可惜整天板着個臉,像是個小大人,這會看着同樣面容峻臉,但是不苟言笑的陸九錚,若不是秦暉鉞之前喊了一聲陸叔叔,老師都以爲這是小暉鉞的父親,這嚴肅的性子實在太像了。
汽車停在了餐廳的停車場,小暉鉞快速的下了車,牽着陶沫的手,唯恐陸九錚再抱着自己,惹的陶沫不由再次笑了起來,彎下腰親了小暉鉞古板的小臉,看着他羞澀的小模樣,頓時樂了起來,這孩子只是不習慣和人親近。
剛鎖好車子,陸九錚就看到了陶沫親小暉鉞的一幕,面癱臉沉了沉,只感覺這不到自己腿高的孩子看起來異常的礙眼。
察覺到陸九錚過於冷厲的視線,秦暉鉞挺直了後背,牽着陶沫的手用力的收緊了幾分,爺爺說了,秦家的人就要有骨氣,威武不能屈!被陸叔叔瞪幾眼也沒什麼。
“大叔,走吧。”陶沫主動的握住陸九錚的手,三個人並排向着餐廳大門口走了過去,從後面看絕對以爲是一家三口。
可是門口迎賓的服務員微微一愣,之前離得遠,她也以爲是一家三口中午來餐廳吃飯,可是走近一看,陶沫的臉太年輕了稚嫩了,再看了看一左一右的陸九錚和秦暉鉞,都是板着臉,嚴肅着表情,倒有幾分父子相。
“三位裡邊請。”服務員微微一笑,視線詫異的看了看陶沫和陸九錚牽在一起的手,眼睛猛地瞪大,難道這是小三?現在的小三還真是大膽,跟着金主出來也就算了,還敢帶着金主家的孩子,難道她就不怕小孩子回去說嗎?
正是中午吃飯的時間,餐廳人挺多,看到陶沫和陸九錚時,不少人眼神都有些的怪異,如果陶沫年紀大一些,看起來絕對是一家三口,畢竟陸九錚和小暉鉞面容都很俊朗,關鍵是兩人都板着臉,說不是父子都不像。
但是陶沫看起來最多像是個大一的學生,如果她和陸九錚單獨出現,或許像是兄妹,但是牽着手,而且兩人之間的氛圍有種說不出來的曖昧和甜蜜,所以刷刷的陶沫被定性爲了小三,還是帶着金主兒子一起出來吃飯的小三。
點了菜,陶沫看向正襟危坐的秦暉鉞,明明只是四歲的小正太,偏偏一副小大人的嚴肅模樣,讓陶沫不由瞅了一眼對面同樣面癱着臉,坐的端正的陸九錚,小暉鉞還真像大叔的兒子。
“陶姐姐。”猶豫了一下,秦暉鉞看向陶沫,“我想請陶姐姐幫忙醫治妞妞。”
“妞妞?是暉鉞你的班裡的小朋友嗎?她是不是生病了?”陶沫溫和的開口,因爲秦老首長不想讓秦暉鉞成長的環境太複雜,所以將他送去的是普通的幼兒園。
不過小暉鉞性子這麼古板,竟然這麼關心這個叫妞妞的小姑娘,這讓陶沫不由的笑了起來,難道小暉鉞這是打算找一個青梅竹馬的小媳婦?
“嗯,妞妞生病好幾天了,一直沒有來幼兒園,不過我知道妞妞家的地址。”秦暉鉞雖然只有四歲,但是比起小班裡其他的孩子的確懂事成熟多了,甚至還從老師那裡套出了妞妞家的地址,還準確的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