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跟着工作人員,來到了錄製節目的現場。讓公西平覺得有些意外的是,這裡並不是一間小小的錄影室,卻是一間很大的錄播間。錄播間很大,足有申城一中的一個禮堂那麼大。周圍是觀衆席,中間纔是舞臺。舞臺不是通常意義上的舞臺,而是用無數個透明玻璃組成的地板,加上從下面打上來的燈光形成的。在錄播間的正上方,則是燈光和部分攝像機。
在四周圍的觀衆席上,早已經坐滿了觀衆。觀衆來的還不少,公西平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差不多有超過1000多名觀衆。
觀衆全都已經到場,並且圍坐在四周,男女嘉賓還沒有來。舞臺的兩側,分別有6個讀力的經過佈置的臺子。看顏色就可以知道,這些經過佈置的臺子是給男女嘉賓的。至於公西平他們這些後援團,則被帶到了觀衆席的第一排,也就是最靠近舞臺的地方。在這裡,可以清楚的看到舞臺上男女嘉賓的一舉一動。
公西平張望了一下,攝像機基本已經各就各位,攝像師和燈光師正在做最後的調整。而場外的馬導,正在和一些工作人員交代着什麼。
過了大約5分鐘左右,馬導一聲令下,拍攝便正式開始。
首先進場的,自然就是節目的主持人了。公西平因爲從來不看電視,所以根本就不認識這一男一女的主持人。不過,看着這些特警隊員們一臉激動的表情,看樣子應該是兩位名主持吧。
經過一些套路話後,主持人便開始介紹今天到場的男嘉賓。
介紹其實也就是念一下名字,說報一下身高體重,以及學歷。隨後就是一些工作背景,以及戀愛經驗等等。總之是一些公西平看起來完全沒有參考價值的廢話。
主持人每介紹一名男嘉賓,便會從幕後走出來一個人,走上舞臺,站在主持人身邊。介紹的過程還是很快的,一會功夫就上來了4人。也就是1號到4號。
當5號男嘉賓上來的時候,公西平眼睛微微一眯。而他明顯的感覺到身邊特警隊員們情緒的波動。
這個5號男嘉賓赫然就是剛纔在停車場和他們搶車位的金髮青年!
沒想到,他居然也是來錄這檔節目的。看到金髮青年的時候,公西平瞬間對這個節目的檔次和品味有了懷疑。而這個節目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大大降低。
看樣子,電視臺還真的是什麼樣的人都敢找來上電視啊!
主持人簡單介紹過5號之後,就要開始介紹6號。可是,主持人還沒開始念,郎天就突然之間大喊一聲:“卡!”
他這一聲“卡”喊得很突然,弄得攝像師和主持人,以及全場1000多名觀衆都很詫異。好好的,喊什麼“卡”?
馬導見狀,立刻讓攝影師暫停拍攝,並且第一個走到舞臺上,問道:“怎麼回事?”
郎天看了看馬導,說道:“馬導演,這關於我的介紹也太簡單了點吧?完全無法突出我的優秀特點。這樣那些小妞……哦不,那些女嘉賓怎麼能瞭解我麼!我覺得,應該讓主持人隨便問我幾個問題,可以顯示出我的品味和學識。”
“這個……”馬導演有些爲難了。節目的時間是有限的,而且節目要分爲幾個單元,單元與單元之間的時間要協調好。如果某一部分時間過長,那麼勢必就要縮減其他單元。雖然馬導知道,拍好的片段也不一定會播,但是眼前這位天少可不是好糊弄的主。萬一被他發現關於介紹他的片段沒有播出,那曰後他也吃不完兜着走。
“怎麼?不行麼?”郎天不悅的瞥了馬導一眼。
馬導這個時候冷汗也有點下來了,這個郎天,根本就狗屁不通,卻還在這裡指手畫腳的。可是馬導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導演,他根本不敢得罪這位天少。否則這位天少只要在臺長面前露出半點對自己的不滿,那自己立刻就捲鋪蓋走人了。況且這位天少的手段馬導也有耳聞,丟飯碗那都是輕的了,搞不好還會缺手缺腳,甚至更嚴重。
“哦,那算了,我也不爲難馬導演了。”郎天冷笑一聲,說道。
馬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位郎大少爺居然開始講道理了?不過,下一刻馬導就差點跌坐在了地上。
“我也不爲難你。既然馬導覺得不合適,那就算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我郎天自慚形穢,也不敢上你們節目。”
郎天說完,轉身就要走的樣子。馬導大驚失色,連忙攔住了他,連聲說道:“天少,天少,別走,千萬別走。就按照您的意思來!不就添加一點內容麼,這點主我還是能做的。”
郎天聞言,這才心滿意足的對着馬導笑了笑,說道:“我就說麼,加個十幾分鐘的內容又不是什麼大事。
馬導一聽,差點沒昏過去。十幾分鍾?他這個節目總共也就45分鐘的時間,加上插播的廣告什麼的,充其量也就50分鐘的節目。他郎天一加就要十幾分鍾,那後面的單元還要不要上了?
馬導牙一咬,只能裝糊塗,走到主持人身邊,和主持人商量了片刻之後,決定臨時加一段由主持人採訪郎天的片段。由於主持人都是經驗豐富的箇中老手,所以也不用怎麼準備稿子,隨口就能出來幾個常見的問題。
商議定下之後,拍攝繼續進行。
男主持站在郎天的身旁,說道:“郎先生的姓似乎不常見。”
郎天點頭說道:“沒錯,我的姓比較少見,但也不是沒有。我們國家歷史上就有姓郎的名人。”
“哦?歷史上還有姓郎的名人?不知道是哪位歷史名人也姓郎?”
“這你都不知道麼?”郎天洋洋得意的說道,“清朝的時候,有一個成成變法,其中就有一個參與變法的人,叫郎啓超。這個人就是我們家的祖先。我家到現在還保留着族譜,上面清楚的記載着郎啓超的名字!”
郎天的話說完,兩名主持人在旁邊用詫異的眼光看着郎天,而場下包括其他幾位嘉賓的後援團,以及現場的觀衆,都開始了竊竊私語。現場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公西平看着這個滿頭金髮的傢伙,心裡突然覺得很好笑。郎天剛纔還吵着要讓主持人多訪問訪問他,以便他顯示一下自己的修養和學識。公西平原本也不以爲然,心想一個富二代的紈絝子弟,想出出風頭而已。可現在才發現,這傢伙不是來出風頭的,他壓根就是來出洋相的!
成成變法?郎啓超?戊戌六君子要是聽到他這麼說,估計老早就氣的從棺材裡蹦起來了。
郎天等了半天也沒見主持人繼續往下說,不由看了主持人一眼,卻看到主持人正在那裡發愣,於是便再次大聲喊道:“卡!”
馬導滿臉的無奈,只能再次上臺,說道:“又怎麼啦?”
郎天看也不看馬導,卻看着主持人,不悅的說道:“我說你發什麼愣啊!我的話都已經說完了,你不接着說,我怎麼接着說啊!你有點專業素養好不好啊?”
主持人可不是馬導,他不管怎麼說也是個名主持,現在居然被一個不學無術的人說自己沒有專業素養,於是便直白的說道:“不好意思,先生,我實在沒辦法接口。”
“這麼簡單的事情,你爲什麼沒辦法接口?你不接,難道讓我接啊?到底你主持人還是我主持人啦?”
主持人眉毛一挑,說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不知道什麼叫成成變法,我只知道戊戌變法。而且,主持戊戌變法的人不叫郎啓超,而是叫梁啓超。所以,我根本沒法接口!”
主持人毫不留情面的當面指責,讓郎天的臉上立刻就掛不住了。他原本是想借着這個機會出出風頭,可誰知道他的不學無術卻讓他除了個洋相。而且,他立刻反應過來,他是在所有後援團和1000多名觀衆的面前出了個大洋相。若現在這個是直播的話,估計丟人都已經丟遍全申城了。
不過,此時的郎天並不覺得自己是因爲不學無術而出洋相。他惱羞成怒,將氣都撒在了主持人的身上。他指着主持人的鼻子,破口大罵道:“老子這叫幽默,你懂不懂啊!連幽默都不懂,你還當個屁的主持人啊!你還站在這裡說老子的不是,信不信老子一句話就讓你在這個圈子裡混不下去啊!”
主持人是圈內的名嘴,無論是知名度還是影響力,都絕對不是馬導可以比擬的。他不管去什麼地方,誰不是對他客客氣氣的,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他被郎天指着鼻子罵,氣的他渾身發抖。
當下,他便對馬導說道:“馬導,既然如此,那麼看來我不適合做這裡的主持人。請您另請高明吧。”
主持人說完這句話,就看着馬導。他其實也不是真的要走,他只是用離開來威脅馬導,讓他立刻將這個人趕出去。
在他看來,男嘉賓隨處可見,誰都能找。可是名主持人卻不是說找就能找到的。況且和他一起來的女主持也是名嘴,並且和他關係很好,他若要走,女主持肯定也會跟着一起走。
可出乎他預料的是,馬導居然猶豫了。他看了看郎天,又看了看主持人,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汗來了。
主持人見狀,突然明白了些什麼。他什麼話都沒說,轉身就朝後臺走去。女主持見狀,也跟了上去。
就在雙方鬧得很僵的時候,凌雲突然走到了舞臺上,說道:“馬導,到底還拍不拍啊,我都等了很久了……咦?怎麼是你這個跳樑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