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和儀嬪一起喝過茶不久,就到了舒嬪的生辰.她只是六嬪的末尾,如今,儀嬪又回來了,自然不會大辦了,各宮象徵性的給點兒賀禮就好了.我讓宮裡面的一個粗使丫頭送去了人蔘,然後就忘記了這件事情,沒有想到,一個月之後,我居然因爲差不多的原因,又一次踏足了翊坤宮.
弘曆站在旁邊,冷冷的看着舒嬪梨花帶雨的哭訴:“堇綰,我們好歹是這麼多年的好姐妹啊,你怎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我呢?”
六宮妃嬪都在這裡,一臉詫異地看着舒嬪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一個小小的四品尚宮。我的心中是一團火氣,表情愈發冷冽。可是,當我看見儀嬪那淡然的笑容的時候,似乎一下子心就安定了下來,緩緩地大踏步走向弘曆:“皇上萬福金安!”
弘曆虛扶了我一把,看向純妃。純妃是我的盟友不說,在這種場合下,純妃一定會繼續當那個老好人,說清實情的:“魏尚宮,你送給舒嬪的人蔘裡面含有分量不輕的麝香,讓她小產了這麼久還沒有身孕,如今,舒嬪要狀告你。”舒嬪的眼底有着一絲得意。弘曆總不好次次都爲我說話吧?我還沒有開口,嫺妃那千嬌百媚的聲音就響起了:“真是好巧呢。上一回,舒嬪妹妹似乎也是差不多的詞兒來陷害魏尚宮呢,不過這一回,還不知道是真是假呢。也不給人家魏尚宮辯解的機會。”典型的嫺妃作風!似乎是在針對舒嬪,挑刺兒,但事實上,是在幫我說話。當然,沒有人會想到嫺妃是我的盟友。
純妃似乎發現了苗頭,彷彿無意般地給了我一個肯定得眼神。
我穩穩的走上前去:“舒嬪娘娘此言差矣。上一回,娘娘說中招,是因爲你相信奴婢,所以沒有查驗。這一次,娘娘不可能傻到犯同樣的錯誤吧?這個,娘娘怎麼解釋?”
舒嬪似乎早有準備:“正是因爲禮品太多,本宮查驗地不太仔細,有疏漏也是有的,這纔有了魏尚宮送來的人蔘這條漏網之魚了。”我的腦子迅速地想出了對策:“果然,一試就試出來漏洞了。奴婢並沒有送東西給舒嬪娘娘,娘娘怎麼可能會中招呢?”
“你胡說!是你宮裡面的粗使丫頭過來送的禮。”舒嬪身邊的大宮女立刻接了嘴。“那麼,還請這位姑娘找找,本官身邊的哪一位是那位宮女呢?指不定是陷害的計謀呢。”我巧舌如簧,立刻回擊了過來。反正,事後,婉兒怕出了什麼差錯,早早的就把那個送禮的宮女給送回老家了,舒嬪不可能查到!“你又沒有證人證明你是無辜的!”那位大宮女立刻胡攪蠻纏起來了。嫺妃和純妃都是不好出面的,咱們都是私底下的結盟。嫺妃是怕被皇后猜疑,純妃則是爲了取信舒嬪,裝出一副與我不共戴天的樣子,都不好開口了。眼瞧着弘曆望着我的眼光有些焦急,我一時間也沒有辦法。“嬪妾可以證明。”空靈的聲音響起。是儀嬪!
我的心中吃驚不小,不是說儀嬪從來不做假證的嗎?可是,我一點兒都沒有表露出來。
“儀嬪姐姐怎麼作證啊?”舒嬪立刻開腔刁難。純妃的聲音悠悠的響起:“舒嬪妹妹,儀嬪在宮裡面的威信和公平可是有目共睹的,她的證詞,你還好意思質疑嗎?你質疑儀嬪妹妹,就是在質疑太后和皇上!”好大的一個罪名!我在心中爲嫺妃、純妃無縫的幫忙點了個贊。舒嬪一下子被噎得啞口無言,誰知道後面會發生這麼大的轉折。宮女找不到,一向公允的儀嬪又出來幫忙,上天似乎把所有的貴人都給了我。
舒嬪立刻訕訕的:“妹妹不是這個意思。魏尚宮,對不起。”
我微微一笑,聲音有些悲涼:“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希望下一次,舒嬪娘娘不要再隨意猜疑旁人了。”這樣子的酸話,當我不會說嗎?我魏堇綰可不是個好惹的!下一次,就算是真的,大家可能都要思考一下真實性了。只是,我沒有想到,儀嬪會幫我。
出了翊坤宮,我從漱芳齋的後門來到了鹹福宮。儀嬪正在喝茶,看見我,向我招了招手:“本宮就知道魏尚宮會過來的。”
“多謝娘娘相助。”我跪了下來。儀嬪立刻扶起我:“堇綰,你這是說什麼話呢?或許是老天在示意我幫助你度過這一次的難關呢。嫺妃和純妃的幫腔,我都看在眼裡了。雖然都很隱晦,不過,這二人,平日裡可都不是不會隱晦地求情的。嫺妃一向說酸話的時候,都是不會想給某某人一個臺階下,給個機會的,純妃是著名的老好人,更加不會出來偏幫的,最多假惺惺地求個情。這一次,給舒嬪冠上了這麼大的罪名,已經很明顯了。”
我一下子很是敬佩儀嬪。
“成功者,天時地利人和,這一次你能輕鬆地闖過難關,可不僅僅是本宮的功勞啊。”儀嬪和氣的一笑,“以後就叫我姐姐吧。也親近些。”
“是,姐姐。”我點了點頭,偷偷地退了回去。或許,這就是儀嬪口中的“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