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瞥了一眼包間裡的父女,對着小二吩咐道:“叫帳房給這位公人一百兩銀子,”
李三受寵若驚的垂着頭,心裡是樂開了花,但臉上還要表現的規矩,強忍着笑意讓他臉頰的肌肉抖了又抖。但九爺低垂着眼眸,可沒有一絲的笑意,清冷的說道:“王妃雖然出身貧苦,心地善良,但也不能被人利用。要是有人想借着梧箴的名頭撈點好處,還請捕頭多費心。這種奸佞小人萬不能再靠近王妃寸步。”
李三聽了他的話驚出一身冷汗,連忙磕着響頭道:“王爺教訓的是。王爺教訓的是。”
“哼——”九爺並哼一聲不再睬他,進了包間。
直到看不見他的衣角,李三才擡起頭。狠狠的給自己捏了一把汗。下去領賞錢,暫且不提。
看見九爺進了包間,方洪擦着眼角,打量一番九爺的衣服。緋色的朝服,身前身後五爪正龍各一團,兩肩五爪行龍各一團,頭上冠着五珠玉冠,里正雖說是最基層的村官,但對朝服的品階也是很有見識的。
這番打量下來,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小人方家村方洪,給王爺請安!”
靳梧箴伸手去攙扶,方洪卻像是長成了彎曲的樹幹,怎麼也不肯擡起頭來。靳梧箴無奈,淡淡的瞥了一眼九爺。
“免禮!”九爺開口,方洪也是不敢擡頭,顫巍巍的站起身,立在一側。比在靳梧箴的面前拘謹了很多。
九爺也是沒有辦法,穿着這身衣服就彰顯他的地位,接受人們的頂禮膜拜。這是大炎的傳統,也不會因爲一個人而改變。別說是里正,即便是朝中大臣,見了他也是要三拜九叩。
“您是梧箴的義父,不必拘謹,坐。”九爺擡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方洪受寵若驚的看着那把椅子,就好像上邊鑲了金邊一樣,想坐又不捨得坐。
靳梧箴很是感激的看着九爺,她明白這已經是他最大的極限,雖然在一起的時間並不是很多,但對他的習性多少還是瞭解。比如他有潔癖,比如不會和他人同桌用餐,現在能讓一個陌生的老頭坐在一張桌前,已經給足了靳梧箴的面子。
“義父,坐吧!”靳梧箴把椅子拉開一角,方洪這才入座,還是不敢擡眼,都是偷着打量他。
“義父,家中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靳梧箴看他的打扮,和在方家村時候大相徑庭,才問出這樣的話。
她問起,方洪哀嘆一聲,不住的搖頭道:“唉,說來還不是受了翁開的牽連。”
“我本不是方家村的人,年輕時候在翁開府上做工,得到翁家老爺的賞識,後來自立門戶,落戶在方家村,還撈了個里正的頭銜。這都是十幾,二十年的事,哪知道這次翁開謀反,就有人把我揭發出來,說是翁開的黨羽,方家村的田產一夜之間都被充公,我和你乾孃因爲年邁,沒被抓去坐牢,卻被趕了出來。”
“哦!”靳梧箴聽着看了看低眉飲茶的九爺,見他沒有言語,便問,“乾孃呢?若蘭姐姐呢?”
“唉!我的若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