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設置在長坪村的炮樓因爲離着靈鄉鎮的鎮公所不是很遠,可能是因爲日軍在鎮公所裡還駐紮着20幾個日本兵的緣故,駐守在炮樓的日本兵就只有6個,其他就是十幾個皇協軍。這些日子可能是因爲戰線過長的緣故,連日裡去梅紅山兵站拉運物資的卡車越發的多了,駐守炮樓的日僞軍也都司空見慣,所以唐城他們的卡車出現在關卡前面的時候,把守關卡的幾個皇協軍士兵甚至不等卡車開到跟前,就早早的搬開了拒馬。
“八嘎,混蛋,既然是把守關卡的,爲什麼我們還沒有開到這裡,就早早的搬開拒馬?如果我們是土八路假扮的怎麼辦?”把守關卡的皇協軍早早搬開了拒馬,可唐城他們的卡車卻沒有一點疾馳而過的意思。從駕駛室裡下來的唐城操着一嘴彆扭的中國話,過去把那幾個皇協軍士兵挨個賞了兩記耳光,嚇的那幾個皇協軍士兵蒼白了臉猶自發抖。
這幾個皇協軍把守的關卡離着炮樓還有半里地遠,既然是要爲後面跟進的游擊隊打掉這個炮樓,這個礙事的關卡是必須要先拿掉的。被老東北用輕機槍指着一陣嘰裡咕嚕的鳥語趕上了車廂,這個被嚴紅嬌恨的牙癢癢的關卡立時成了空無一人的擺設。被強逼着上車的皇協軍士兵還什麼都不知道,就被車廂裡的侯三他們用繩子捆了個五花大綁,要不是怕留下血跡,招呼他們的該是刺刀。
“我們是去梅紅山兵站拉運物資的,卡車的水箱裡缺水,要在你們這裡加點水。”炮樓裡的日本兵並沒有懷疑唐城他們的身份,徑自放下吊橋讓唐城他們把卡車直接開到了炮樓邊上。“抽菸嗎?”跳下駕駛室的唐城摸出一包煙衝着從炮樓上下來的伍長晃着手。
把剩下的香菸拋給身前的日軍伍長,唐城藉着點菸的機會斜眼觀察着炮樓,嚴紅嬌想打這個炮樓想了不是一天兩天,所以游擊隊蒐集了很多與之有關的情報。日軍在這裡駐的並不多,武器除了炮樓頂上的一挺輕機槍之外,也就是炮樓外面固定掩體裡的那挺重機槍,其他都是步槍。“下來兩個人去打水”嘴裡叼着煙的唐城用力拍了拍車廂板,然後裝着無意的向炮樓外的機槍掩體走去。
拍打車廂板是信號,車尾部低垂着的篷布掀開,脖子上纏着繃帶的老東北和吳闖拎着水桶從車廂裡出來。“長官,水在炮樓裡面,因爲害怕中國人在水裡下毒,所以炮樓裡有個大水箱。”拿着香菸的伍長跟在唐城身後解釋着,再回頭看,拎着水桶的老東北和吳闖已經走到了炮樓門口。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空無一人的機槍掩體,唐城暗自發笑,來之前就已經把有關炮樓的情報都仔細看過了,豈能不知道這些怕死的日本人在炮樓裡面裝了水箱。
老東北和吳闖脖子上的繃帶是唐城的主意,來的時候就考慮到了炮樓上的日本兵說不定會搭訕,所以老東北就和吳闖兩人假裝脖子受傷說不了話,只要能進了炮樓,一切就都好辦了。老東北已經不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面對日本兵,所以拎着水桶的老東北面色如常,可跟在他身後的吳闖卻沒有這樣的經歷,越是想耐着性子就越是緊張,結果在進入炮樓的時候,身體僵硬的吳闖和他手中的水桶一起摔在了地上。
太君摔倒了,炮樓外面站着的幾個皇協軍士兵想笑不敢笑的低頭強忍着,奉命駐守炮樓的幾個日本兵卻沒有那麼多的顧忌,紛紛指着摔翻在炮樓門口的吳闖笑了起來,嘴裡還嘰裡咕嚕的說着打趣的話。“哎呦喂,太君您怎麼摔倒了,快瞧瞧有沒有摔壞了啊。”挎着短槍的皇協軍班長是個慣會拍馬屁的傢伙,見吳闖摔倒,立馬碎步跑過去伸手去攙扶吳闖。
摔倒在地上的吳闖心中本就窩火,尤其這個上來拍馬屁的傢伙嘴裡還哎哎呀呀的說個沒完,吳闖心中的火氣就更盛。“太君你大爺”還不等這個皇協軍的班長把自己拉起來,吳闖的右手就已經把皇協軍班長身上挎着的短槍掏了出來,握住駁殼槍反手用力在自己的大腿上一蹭,駁殼槍的擊錘就已經被扳開,黑洞洞的槍口直接頂在了這個皇協軍班長的腦門上。
“哎呀,哎呀,太君啊,您這是幹什麼呀?”被槍口頂着了腦門,伸手拉着吳闖的皇協軍班長已經被嚇傻眼了,全然忘記了吳闖剛纔的那句罵可是標準的中國話。仰面摔翻的吳闖現在已經是半蹲姿勢,左手被那皇協軍班長拉在懷裡,右手握着一支駁殼槍頂着拿皇協軍班長的腦袋。而那個皇協軍班長苦桑着臉不說,還僵直着身體保持着彎腿弓腰的姿勢,周圍的日本兵又是一片鬨笑,他們以爲這是吳闖惱羞成怒的結果。
吳闖的舉動讓唐城暗叫不好,這個莽夫如果提前開了槍,已經進入炮樓裡面的老東北可能就不夠時間去解決炮樓頂上的那挺輕機槍。心知情況不允許自己開口阻止吳闖,唐城只好一邊舉起右手放在自己的左肩上給車廂裡的和尚發出信號,一邊慢慢的後推站到了人圈的外面。“啪”的一聲槍聲,緊接着聽到吳闖罵孃的聲音,唐城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吳闖不止提前開了槍,而且還用中國話開口叫罵了。
爲了避免誤傷到自己,已經抽出駁殼槍的唐城一個健步竄進了那空無一人的重機槍掩體裡,然後擡手先一槍把那日軍伍長擊倒在地。“噠噠噠噠噠噠”頭車頂部的輕機槍也響了,操縱輕機槍的和尚根本不考慮子彈的消耗,只顧朝着炮樓前慌亂的日僞軍拼命掃射。炮樓外面的日僞軍被打懵了,這些來炮樓要水的傢伙們怎麼突然朝自己開槍了,兩個站的稍遠的皇協軍甚至扔了手中的步槍,跪在地上高舉了雙手。
“噠噠噠噠噠噠”和尚的輕機槍出現停頓,重機槍掩體裡的唐城剛想要舉槍射擊,比剛纔更猛烈的槍聲立馬響起,這次開火的是四挺輕機槍。唐城帶上所有四挺輕機槍,只想用接力開火的方式保持自己這邊的持續火力,攔截卡車的時候,唐城他們在頭車上又繳獲了一挺輕機槍。和尚開火是得到了唐城的信號,可剩下那幾挺輕機槍等不了了,炮樓頂上的那個日本兵已經被老東北從上面扔了下來,他們幾個再不開火可就沒有機會了。
“停止射擊,停止射擊。”抱着輕機槍的侯三他們已經魔障了,扣着扳機就不知道撒手,把彈倉裡的30發子彈統統打出去了,還想着要往彈倉裡填裝子彈繼續開火。5挺輕機槍一起開火,打光一次彈倉裡的子彈就是150發子彈,唐城可不敢這麼浪費子彈,不過就是20幾個日僞軍至於用這樣強度的火力嗎?
隨着唐城的嘶聲喊叫,和尚他們總算是相繼停止了射擊,炮樓外面除了唐城就再沒有了活人,就連炮樓門口拎着駁殼槍的吳闖都早早躲進了炮樓裡。炮樓的木製大門上滿是彈孔,磚石壘就的炮樓上也有不少子彈掃射後留下的痕跡,抱着輕機槍的侯三等人相視之後哈哈大笑,像這樣痛快的對付鬼子兵,他們還真是第一回。
“快點下來,蒐集子彈和手雷,我們還要去兵站那邊。”侯三大力的拍打着車廂板,讓車廂裡的人把那幾個被繩子捆着的皇協軍扔下來。被侯三他們用繩子捆的五花大綁的皇協軍早就被剛纔那陣子槍聲給嚇尿了,5挺輕機槍幾乎同時開火那是個什麼場面,炮樓外面的屍體早就彈幕打的沒了人樣,等着被從車廂裡拖下來之後,這幾個皇協軍士兵當即就給侯三他們跪下了。
“晚了,磕頭也不行,你們給小鬼子當狗的那天起,就該想着會丟了小命纔對。”跪在地上的皇協軍士兵不住的磕頭哭嚎,可還是被骰子帶人用刺刀紮成了血葫蘆,骰子雖說是流匪出身,卻極是看不慣這些甘願爲日本人賣命的傢伙。
“別看了,都去找子彈和手雷,一回游擊隊的人來了,咱們就走。”從駕駛室裡下來的兩個學生吐個不停,唐城只好攆了劉石頭他們抓緊時間尋找彈藥。算上老東北從炮樓頂上扛下來的那挺輕機槍,唐城他們現在一共有了6挺輕機槍,機槍多了,需要的子彈自然也就多了。“咱們把這挺重機槍也帶走咋樣?”機槍掩體裡那挺半新的九二式重機槍引起了唐城的興趣,這東西要是帶去日軍的兵站裡,絕對是兵站裡那些日本兵的噩夢。
老東北繞着那挺九二式重機槍轉了一圈,然後砸吧着嘴說道,“車頭上肯定是放不下這東西的,要不咱把它直接架在車廂裡,開火的時候撕開車廂側翼的篷布就行。”唐城和老東北兩個人一個扛槍一個搬着支架,把這挺重機槍就弄到了車廂裡,按照老東北說的那樣在車廂裡架好機槍一看,老東北當即樂了,這東西從現在開始可就歸了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