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看着衆人的態度,感受他們的情緒我知道這一次的會議無法繼續下去了,不過這卻也在我的意料之內,畢竟這樣的軍事會議關係重大,所以各部將領在必要的時候表現出必要的態度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也真的需要給他們這樣一個表達態度的平臺,不然如果他們將這樣的情緒與想法帶入到戰爭中的話,對我軍是非常不利的。
會議暫時終止,約定晚餐後再次進行,在會議結束前,我提醒他們應該注意自己的身份,同時要爲大局照着想,同時也要爲護國軍負責任。
鄒若衡爲我準備了一杯茶,品過茶後,我決定看一看書,但是當我纔剛剛打開他送給我的那一部《太白武要》的時候,卻陷入到了一種似幻似真的情景中,這是戰爭以來我從未體會過的情景……
王文華此話一出,我不由得一怔,因爲這一番話正是我曾經說起過的,我不知道他借用我的話,是有什麼樣的目的,而且我也很想知道,我這番話,他是如何知道的那?他閱讀過《兵法二十四篇》這個不奇怪,作爲將領這樣的出名的古籍兵法怕是一定會閱讀的。而之所以說他這番話與我昔時說的一般,還是因爲無論是從截取,還是語氣,都與我那個時候,如何出一轍!我不聲不響,等候他後面的話。
而在場之人不單單隻有我如此,其他各位也是同我一般;不過他們此時的想法肯定與我的不同,估計是他們不明白爲什麼王文華會這麼說纔會如此安靜吧;我看到朱德的目光有些變了,他緊緊的盯着王文華,面色有些不善。
王文華或許注意到了朱德神情的變化吧,不過顯然他並不在意,會避開朱德的目光,他繼續說道:“解釋一下的話,就是說將帥領兵打仗需要根據一些現象判斷敵人的真實情況。如果敵人在與我軍爭戰時按兵不動,一定是憑藉了險要的地勢;如果敵人不斷地向我軍挑戰,一定是想引誘我軍首先出擊;看到樹木無風而動,一定是敵人的戰車悄悄駛來;看到塵土低飛而且範圍很廣,肯定是敵人的步兵正在進襲途中;當敵人言辭強硬而且做出向我軍進攻的樣子時,一定是在準備撤退;當敵人忽而前進,忽而後退時,就是在引誘我軍進擊;發現敵軍扶仗而行、萎靡不振,敵人肯定已經飢餓難忍;發覺敵人對有利的時機不加以利用,則敵人肯定已相當疲勞,無力再進;飛鳥在敵軍的陣地羣集棲飛,則表示敵軍陣營已開始空虛;夜間聽到敵軍陣地喧譁吵鬧的聲音,則表示敵人內部對戰爭十分恐懼害怕;敵人的軍隊渙散,混亂不堪,是因爲敵軍主將正失去應有的威勢;敵軍的旗幟混雜紛亂,表示敵軍內部已經大亂;敵軍的將、官不斷地發怒,則表示戰爭形勢的發展使他們感到無可奈何,敵人對取勝已失去信心;敵軍獎賞過頻,刑罰過繁,表示敵軍主帥已無力扭轉自己內部的混亂和士兵不服從將帥命令的局面;當敵人派遣使者低聲下氣地來求敵時,則表示敵軍想停戰;如果敵人送來貴重的物品,說盡甜言蜜語,則表示敵軍想私下講和。”
“這一番話並不是出自我的口中,前面的乃是武侯所留兵法的記載,而後面的解釋,卻是司令的釋義;司令,我這也是從參謀部參謀口中聽說的,我聽說您給他們開過一個緊急的軍事會議,所以我就打聽了一下。”說着,王文華一面向我解釋,一面笑了笑,很真誠。
“將軍,這番話的意思,將軍的用意,我想大家都知道吧?”王文華對衆人問道,衆人沒有迴應,但是朱德目光我卻看到更冷了,而且他的嘴抿在一起,腮幫子鼓鼓的,看的出他在發狠。
王文華自然還是自顧自的說下去,我並沒有阻攔,其實我那個時候的這番話也有對於他們來說,算是有一定意義的,他們之前沒有聽到,現在由王文華說出來,也沒什麼不好:“國之大務,莫先於戒備。若夫失之毫釐,則差若千里,覆軍殺將,勢不逾息,可不懼哉!故有患難,君臣旰食而謀之,擇賢而任之。若乃居安而不思危,寇至不知懼,此謂燕巢於幕,魚遊於鼎,士不俟夕矣!傳曰:‘不備不虞,不可以師。’又曰:“豫備無虞,古之善政”。又曰:‘蜂蠆尚有毒,而況國乎?’無備,雖衆不可恃也。故曰,有備無患。故三軍之行,不可無備也。
夫必勝之術,合變之形,在於機也。非智者孰能見機而作乎?見機之道,莫先於不意。故猛獸失險,童子持戟以追之,蜂蠆發毒,壯夫彷徨而失色,以其禍出不圖,變速非慮也。解釋過來就是說必勝的要訣及掌握情勢變化以指揮調動部隊的方法是出其不意。如果不是智者,誰又能把握時機當機立斷呢?掌握時機的秘訣在於出其不意。如果猛獸離開山區,失去了險峻的山勢做依託,就是個孩子手持長戟也可以嚇退它,而小小的毒蜂只憑借自己一根毒刺,就可使強壯的大漢不敢靠近,對敵人來說,讓災禍突然出現,防不勝防,無法預料,是最好的制勝辦法。
戰術的制定未必需要硬碰硬的戰鬥,而且我軍的情況至少現在看來還不允許我軍與袁軍硬碰硬的決戰,所以就需要各位在戰術的制定上,能夠儘可能的採取避實就虛的方式,而且要有效,有力的給予敵軍沉重的打擊,現在我軍雖然連戰連捷,但是實際上,我軍依然是處弱勢的,曹錕未敗,吳佩孚等人尚能與我軍展開正面的攻擊,而且他們最希望的也就是我軍能夠與他們正面硬碰硬的對抗,雖然我軍擅長硬戰,而且從不畏懼硬戰,可是這對於我們又有什麼好處?”
“這些都是將軍的原話,我想將軍話中的意思,大家都很清楚不是嗎?”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終於,朱德忍不住了,其實我知道,讓朱德能夠如此失態的,並不是因爲王文華學着我的話對大家說什麼,而是因爲他也和我一樣聽出了王文華的話外之音,王文華是真厲害啊,他絕對是一個人物,用我的話來打擊我,這不是尋常之人能過做到的。
段祺瑞到京之後,或許是袁世凱特意安排如此吧,段祺瑞踏上北、京車站的時候,並沒有出現他預想過的,會有一些內閣的大員們,來迎接他,甚至就是曾經一直在他手下辦差的那個左右逢源,當然了,只不過是自以爲左右逢源的雷振春竟然都沒有出現,這不由得讓段祺瑞感到一些尷尬。不過隨即他便釋然了,因爲他清楚,這很可能就是袁世凱個億安排如此的,畢竟那些內閣們都是油滑之輩。
縱然自己現在沒有了崗位,但是自己在於北洋中的威望,絕對是那些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對於自己這樣的個人,那些內閣們的如果不選擇拉攏的話,那又和得罪有什麼區別嗎?當然了,段祺瑞有一點他自己沒有想到。
那就是雖然這一切真的就是袁世凱故意安排如此,想讓他知難而退的手段,但是實際上,那些內閣們不來迎接他,也是有着自己的道理的,那就是段祺瑞號稱北洋之虎,這個名號足可以見出段祺瑞的爲人以及他的性格,對於這樣一個存在着領、袖、狠毒、勇猛、機警、果敢、孤獨與一身的人,那些內閣們膽敢輕易招惹嗎?
“您這是什麼意思?”顯然的雷振春沒有理解袁世凱這番話中的含義,對於他的詢問,袁世凱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後還是選擇了詳細的解釋給他聽,袁世凱搖着頭對雷振春道:“怎麼,這麼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嗎?”
“我問你,這一次芝泉來北、京是他自己一個來的對吧?那個徐樹錚,從來和他的都是形影不離的,而這一次,爲生芝泉他沒有把那個徐樹錚也帶來?還不就是爲了讓那個小徐待在安徽,做他的後援嗎,你以爲他段祺瑞這一趟來京就真的一點也不害怕嗎?或許我不會對他如何,但是一個你,我想就足夠他提心吊膽的了。你這個憲兵司令手下上萬的憲兵集結在京畿附近,而且你也知道他對我的政、見的態度,同樣的,他也知道你對他的阿諛奉承,這一次他來北京,他就不怕你瞞着我將他做掉嗎?或許你可能不敢,但是若是在我的默許之下那?他之所以不把小徐帶來就是爲了給自己留一個後手啊,要是他們兩個一起來了,到時候咱們來一個一網打盡,那又該怎麼辦?雖然皖系將領不少,但是除了芝泉和小徐之外,其他的全是廢物。只要扣下了芝泉,然後做掉了小徐,皖系其餘衆將必然作鳥獸散,雖然我不知道芝泉到底是爲了保證皖系的持續,還是爲了保證自己安全,他都不能帶小徐來,這一點難道你還看不清楚嗎?雷振春啊,你要是能夠再聰明一些,你現在絕不是隻是一個小小的憲兵司令啊,你的忠誠絕對沒有話說,而且你這個人,也不算笨,就是很多事情上你不愛動腦子,這對你的仕途很有影響的。”
“陛下教訓的是。”雷振春低着頭回了這麼一句,但是看起來他還想對於袁世凱的這番話並沒有聽進去多少一樣,而袁世凱見他如此,也只好無奈一嘆,而後婉言令其離開了,看着雷振春離開,袁世凱不由得又是一聲長嘆,頗爲感慨,雖然他沒有說什麼,但是他這一聲嘆息,足以說明一切了。
翌日,終於段祺瑞來見袁世凱了,而且這一次來,看起來段祺瑞的樣子就好像是民間親屬間走動的那樣,大包小裹的,帶着一大堆的東西就走近了袁世凱的官邸,袁世凱自然是要親自的迎接他了,兩個人見面之後,先是親切的擁抱而後又一番寒暄之後,並且在段祺瑞接受了官邸上下辦公人員的禮遇之後,才同袁世凱走進了他的會客廳。
這一次段祺瑞來到的會客廳並不是正常意義上的那種對公的會客廳,而是官邸後方,袁世凱私人院落中的會客廳,他之所以這麼做就像想要給段祺瑞一種家人間相互攀談的感覺,袁世凱卻是一個明白事理且聰明機靈的。
這是段祺瑞爲了讓袁世凱放心的一種方式,而袁世凱的迴應也同段祺瑞的做飯一樣,也是爲了個對方的一種安心,袁世凱是想要告訴段祺瑞,他們兩個這一次的見面,就是老友、親屬間的走動,絕不存在政、治性,所以段祺瑞也是大可以安心的。
其實這是非常和諧的氣氛,本來兩個人再這樣的氣氛下說一些什麼應該比之任何情況下都要順暢一些,可恰恰相反,正因爲是這樣的氣氛下,所以倆個人一個多小的攀談中,除了寒暄之外,再無他物。
現在北洋護軍城城就像一個鐵桶一樣,要是我繼續的把兵力投入到正面的話,萬一後方真的被洪雁、葉志生兩個人給徹底攪亂的話,那麼後果是不堪設想的,所以我纔會藉着這個機會把兵力的主要投入到後方,只要擊潰了洪雁二人的話,我就能夠毫無顧慮的對北洋護軍城城展開攻擊了。
說起來我這樣的身份,作爲一路軍的總司令,再加上整個護國軍總司令的身份是不該到前線來的,但是現在的情況我必須這樣做,要不然的話,我怕軍心不穩啊,而且現在也是我督戰的最好時機,讓士兵知道我與他們同在的話,我想沒有誰還會有有那麼多的顧慮而不肯死力作戰了。
洪雁與葉志生所帶來襲擊我軍後方的部隊都是步兵,這倒是讓我安心了不少,假如要是騎兵的話,那麼幾輪衝鋒下來,我想鄧泰中早就已經防守不住了, 更不可能想我剛來到這裡的時候那樣。
“將軍。”鄧泰中顯然還沒有恢復過來,雖然剛纔他抽了很多東西,又喝了些水,不過此時的他氣息上還沒有完全的徹底平復到常態:“將軍,要我看,你還是到後方去吧,這裡太危險了,雖然現在我部還能堅持,而且能夠適時發動反擊,可是你也看到了,我軍的傷亡正在不斷增加,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我估計再有五個小時肯定就盯不住了,到時候萬一敵人衝上來,帶時候傷到了將軍,那就得不償失了。”
我搖搖頭,對他道:“放心吧,不會的,我已經調前方的兩個梯隊對你這裡進行增援了,他們現在應該正在佈置防線,沒關係的,你就好好休息,現在陣地上的事你就不要考慮了,都交給劉雲峰就是了。”
鄧泰中點點頭:“梯團長的厲害我是知道的,我沒參軍之前,您也知道我是幹什麼的,那個時候梯團長可是帶着兩個班就把我那一票弟兄給打的服服帖帖的,有他在這裡肯定是不會出現什麼問題了。”
“你就好好休息吧,說不好,一會還會有援兵那,這個巴東圖還有四川將軍楊森沒給我來一個前後夾擊,怕是等一下,我要給他們來一個前後夾擊了。”
“你說什麼?”鄧泰中對我問道:“將軍你說援軍?咱們哪有援軍啊,第二梯團。三梯團駐紮大江口,未穩定全軍側翼及中心縱深安全,四梯團此時正在向綦江附近運動,我看咱們是沒有援軍了。”
“哦?”我一笑,對其問道:“那你的意思是,現在咱們就是必敗的局面了嗎?”鄧泰中搖搖頭,說:“將軍,您知道我這個人腦子不是那麼靈活,但是我也打了這麼多年的丈了,我看啊,現在咱們要是能夠堅守到四團進攻綦江的時候,那個時候四川將軍必然回師支援到時候咱們再取北洋護軍城也好,或者是追擊其也罷,那個時候,勝算纔在咱們的手裡啊。”
我笑着搖搖頭,卻沒有再說什麼了。實際上其實鄧泰中說的話是有道理的,而且就現在眼前看到的情況來看,這是行得通的,而且說起來也是現在能用的最好的方式了,可是這樣的方式雖然可行。
但是卻偏偏不能不能行,因爲這樣一來的話,就會拉長我軍作戰的時間,時間一長恐怕就會出現什麼變故此其一,其二也是我軍的錢糧軍械現在不足以支撐長時間的拉鋸戰,無法形成平衡的對峙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