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麟的死雖然讓我感到惋惜,但是沒有辦法,馬革裹屍這就是軍人的宿命,而能夠在戰場上生存下來的軍人,其實那不過就是一種運氣,而且說起來,那也是一種幸運。
果然,陳敏麟不是一個帶兵的材料,或許這是我的失誤造成的吧,但是即便如此,這件事他的死真的始作俑者就是我的話,那麼現在也不是我應該自責反思的時候,甚至悲痛、惋惜也不該是我現在的情緒。
戰爭纔剛剛開始,雖然打敗了一個伍祥楨,但是後面不知道還有什麼樣的人物在等候着我,而且說起來,我對於統率北洋軍與我對陣的曹錕曹大人,我也是沒有什麼必勝的信心的。
此一戰,我軍成功的佔據了新場、高縣、橫江這三個地方的部分地區,雖然只是部分地區,但是能把這三個地方連成一片的話,那麼這就足夠我在這裡正式的修養軍隊了。
不過我知道,護國軍的糧餉存在問題,所以我還是採取了這一次與伍祥楨接戰時使用的戰法,那就是突然打擊,所以此次勝利之後,我直接下令全軍不需休整,打掃好戰場之後。
即刻整理軍務,而後向敘府進軍。敘府這個地方,雖然其地界範圍不大,但是這個地方卻是有着很重要的歷史意義的,敘府又稱亦稱“僰道” 、“戎州”、“敘州城”。早在三千多年前,即中國歷史上的夏朝,在四川宜賓一帶就有僰人聚居,大約在周朝就建立了僰人國。秦爲西南夷地。
敘府因金沙江、岷江在此匯合,長江至此始稱“長江”,故敘府也被稱爲“萬里長江第一城”,長江敘府—宜昌段亦稱川江。而且這裡也是長江上游位置開發最早歷史最悠久的一個地方。同樣還是南絲綢之路的起點,素有“西南半壁古戎州”的稱號。
敘府的地理位置非常的重要,打開了這裡也就等同於我軍就能夠長驅直入的攻進四川了,但是正是因爲敘府的地理位置上的優勢,成爲了這裡自古就是一個兵家作戰的久爭之地。
所以鎮守這裡的人物自然也不是之前那個伍祥楨能夠比擬的,鎮守敘府此地的人,便是北洋軍中有名的一員大將,何豐林!何豐林此人畢業於天津武備學堂,初入軍旅便是常備左翼步兵第九營的營長。
雖然此人在北洋軍中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名聲,可是從他初入行伍就能夠成爲一營之長上就能對他的能力做一個佐證,而且說起來,何豐林此人或許別人不清楚他的厲害,但是我卻聽說過關於他的一件事情。
而且這件事情說起來,還真是假如當時不是何豐林處理的話,或許遠沒有那麼好的結局。那是何豐林纔剛剛加入行伍的時候,因爲當時他的身份是常備軍的營長,那麼首先就要解釋一下什麼叫常備軍了。
所謂的常備軍就是常人意義中的正規軍,屬於國家軍事力量的主要構成力量,也是一個國家軍隊的最要戰力,所以真是因爲這樣,我才說從何豐林初入行伍就能夠作爲常備軍營長的身份出現,這是對他能力的一種佐證。
其實從講武堂畢業的也好,還是從各國留學歸來的軍事學院畢業生來說,初入行伍就成爲一個營的營長,這本無可厚非,畢竟是專業性的軍事人才嗎,入伍給你一個官職這是可定的。
但是這個官職也分在什麼軍隊中,很多講武堂畢業的,包括外國軍事學院留學歸來的人,在剛加入行伍的時候,也不過就是後備軍中某一個職位,要麼就是扔到駐防的部隊裡。
給一個營長、連長的位置歷練歷練,很少有人能夠直接的就進入到常備軍中,而且這少部分能夠進入到常備軍中的人,也很少有人就能夠直接得到一個營長的位置,因爲誰都知道,一個常備軍的營長那可是完全擁有實際權力的。
這可不是那些駐防軍啊,什麼後備軍啊,這一類軍種能夠比擬的。何豐林當時其實應該是才接任了營長職務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吧,那個時候就發生了一件事,因爲常備軍雖然與駐防軍存在差異。
但是不論是哪一個軍種都需要經常的調度防區或者是駐紮區域,那一次,就是因爲調度駐防區時何豐林所在的常備軍與當地的駐防軍發生了衝突,而也是因爲這一次,何豐林將自己的才能展現無遺。
具體過程雖然並不清楚,但是能夠肯定的就是假如當時沒有何豐林自己用槍崩了自己一槍的話,或許在幾倍於他的駐防軍的圍攻下,他的第九營就要全軍覆沒,而後,要不是何豐林警覺度高,軍事才能出衆的話。
那麼他也不可能以少勝多,真的就在駐防軍譁變的時候,用自己一個營的兵力圍剿了幾倍於他的駐防軍的同時,還將這一次的譁變徹底鎮壓了,同時也給自己報了之前的一槍之仇。
後來有人說,其實當時那個所謂的譁變其實就是何豐林一手策劃的,目的就是爲了給自己報仇雪恨,當然了,也有人說其實當時之所以駐防軍會譁變全是因爲之前何豐林派人截了他們的給養供給。
總而言之吧,對於何豐林那一次鎮壓譁變的事情,怎麼樣的猜測、說法都有,但是無一例外的,無論是那一種說法,都公然的承認了何豐林這個人的才幹以及他的軍事才能。
現在我所要面對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對手,我的對手,就是當年以一個營的兵力鎮壓了幾倍於他的駐防軍譁變的何豐林!而且說起來,現在還有一個不好的消息,那就是之前被我一戰擊退的伍祥楨部兵馬。
此時正向我軍後方及側翼運動,而且這一次看起來伍祥楨的部隊,算是全員出動了,比之之前新場戰場上人數更多,而且來勢洶洶!這是怎麼一回事?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些失措。
當時新場一戰,我軍十六日到達戰場,十七日正式與敵軍接戰,而後十八日成功奪取勝利,之後不休整即刻進兵,與今日,也就是十九日正式到達敘府,從我軍進軍到現在不過一天的時間而已。
爲什麼會發生這麼多的變故?伍祥楨部本來我已經料定了他們肯定是不會與我軍再一次發生爭鬥的了,可是爲什麼突如其來的就變成了現在的狀態?而且看起來現在伍祥楨部的運動方式。
他是想要和何豐林對我軍進行兩面夾擊的態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可怕了,雖然我正面面對的何豐林駐守敘府的軍士只有寥寥不到千人,可是我後方及側翼的伍祥楨部可是足足有將近萬人啊。
我真的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且我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直接導致了伍祥楨想法上的顛覆性的改變,而且現在我還不知道何豐林是這樣的一個想法,而且我也不是很清楚何豐林到底做了怎樣的防禦部署。
“將軍。”鄒若衡拿着飯盒走進了我的帳、篷,對我道:“將軍,您先吃一點吧,這一天的行軍確實太累了,趁熱,先吃點。”我笑了笑,而後接過了他遞給我的飯盒,不過我卻沒有吃,而是放在了一邊。
因爲此時我正盯着我眼前的這份地圖,以及我的戰略部署圖,仔細的尋找如何克敵制勝的辦法,其實說起來我之前的佈置是絕對沒有任何遺漏的,但是這隻單單表示我單對單的面對何豐林及其部下軍士。
而現在伍祥楨不明的態度,以及他的進兵方式,讓我對他不得不防啊,所以如果現在的情況下我還繼續堅持之前的戰術部署的話,那麼不單單我全局的戰略佈置會出現問題,而且就是眼前的這一塊骨頭,我都未必能夠準保吃定他。
敘府城,作戰室內,何豐林此時正盯着眼前的四川全局的地圖在上面尋找着什麼,看他的樣子很顯然的,是對城外的幾千護國軍沒有放在眼裡,而他真正關注的還是全局的動態。
因爲除了這一份四川的全省戰略地圖之外,他的手邊還拿着一份全國的戰略軍事部署圖,看起來他是在對比全國與四川全省的戰略部署,其實實際上何豐林真的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他關注全局的態勢,反而對於自己責任區內的部分顯得莫不關心,當然了,他的莫不關心絕不是對於自身責任區的不負責任,反而只因爲他對於自身責任區內自己的部署的自信,纔會導致他如此的狀態。
不過這一次那,雖然何豐林還是那樣的狀態,不過卻與平日裡有些不同,那是因爲就在他得知了伍祥楨故意放水,使得蔡鍔的護國軍輕易的攻破了新場防區,進而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趕到了他的防區之下。
倒不是他推卸責任,不想與護國軍接戰,而是因爲他知道自己軍力的劣勢,如果正面的與護國軍交戰的話,那肯定是一點便宜也佔不到的,而且他通過前線的情報也得知了護國軍在武器裝備上的優勢。
所以即便是固守反擊,他也沒有什麼好處可以利用,這樣一來的話,即便是真的死守防備的話,那麼也會無端的增加他的消耗與軍隊的傷亡,這纔是他不滿伍祥楨的最主要的因素所在。
而且說起來,這一次伍祥楨調度部隊的行爲其實也與他有關,之前說了,其實伍祥楨是不想和護國軍殊死一戰的,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選擇新場戰場上故意的開閘放水了。
而他這一次竟然在短短一天時間內就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同時積極的調度兵馬,與何豐林主動的形成對於護國軍的夾擊之勢,其實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何豐林,何豐林這個人真的很厲害。
他知道伍祥楨的心思,故意的用了一招激將法,當然了,這一招不是對伍祥楨用的,因爲伍祥楨本考慮好了一切的後果了,那又怎麼會被他的激將法而動那。何豐林的激將法,其實是用在他們的最高長官曹錕身上的。
是何豐林在得到了伍祥楨戰敗的消息後,發電曹錕用自己的言辭以及一些語術與謀略,促使得曹錕對於伍祥楨的戰敗非但沒有追究其責任,甚至就是連一聲責罵都沒有。反之還直接通電伍祥楨表揚了他的戰術思想,同時隱意的告誡他,要他配合何豐林對蔡鍔進行夾擊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