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語總是要挑起過去,讓她一遍一遍去回憶,現在又算是什麼。(s. )t那靜止的心湖,終於有一絲浮動來。也不知因爲什麼,只覺得那香氣太過濃烈,所以會讓她煩悶來。
宋七月站在這庭院裡,她瞧向他,“這裡是你的公館,單不單調都該由你說了算。”
“我倒是覺得不單調了。”莫徵衍應聲,“只是,這個建議可是你提出的。”
“是我提的。”宋七月道,“不過沒人讓你照辦,而且那只是我開玩笑,玩笑而已,說過就算了。”
“玩笑。”莫徵衍微笑。聲音幽幽,那眸光更是悠遠了,“但是我卻當了真。”
那當真的玩笑。他訴說着。時間靜止,宋七月聽過她一笑,女聲一冷,冷淡回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此時,紹譽已經拿了工具而出,曹管家陪伴着。“先生,手套和圍布都拿來了,還有剪刀……”
曹管家一一說着,他扭頭喊道,“少夫人……”
“曹管家。”宋七月打斷了他,她的聲音輕柔,笑容也是很溫和,“請叫我宋小姐。”
曹管家一怔,他像是明白過來,這才改了口,“是,宋小姐。”
“謝謝。”宋七月接過了他遞來的手套。
孩子還蹲在地上,正在戴手套,那圍布系在身上,卻是無法給自己打結,他急忙去求助。“爸爸,幫我。”
莫徵衍俯身,爲兒子繫上結。狀巨團劃。
宋七月在一旁看着,這一幕只覺得他好似做過了無數次,所以纔會這樣的熟悉動作着。
紹譽準備好,他就開始挑選花朵了,最美的花朵,他正在挑選,剪下一朵,又剪下一朵來。莫徵衍則在一旁,將花朵修剪去花枝。
“媽媽,這朵好看嗎?”紹譽問道。
宋七月點頭,“恩。”
孩子樂衷的剪下花朵,班裡的老師有好幾位,每個老師都要送去花朵,宋七月就在一旁整理數着花束,每位老師送去五朵,一共有三位老師,十五朵花就可以了,但是紹譽還在剪,宋七月喊住了他,“紹譽,每個老師送五朵花,夠了呢。”
“茹老師要多送幾朵。”孩子心裡已經有了偏愛的那一位,堅持要多修剪幾朵。
宋七月是知道兒子喜愛那位茹老師的,只是不料事事都這麼偏愛,“紹譽這麼喜歡茹老師嗎?”
“茹老師也喜歡我。”孩子回道。
兒子這麼偏愛,宋七月都有些吃味來,紹譽又喊,“爸爸,你給花澆水了嗎?”
“已經澆過了。”然而這一邊,莫徵衍正拿着剪刀給花剪去多餘的花枝。
孩子選好了薔薇花,他也開始給花捉蟲,宋七月則在一旁看着紹譽在花園裡勞作。突然又想起來紹譽方纔的話語,每個星期只要空了,都會來這裡給花澆水除草,這滿目的紅,又感覺刺目起來。
每個星期都來,每個星期來照顧這些薔薇……她這麼想着,突然一下子,一個不小心,突然覺得指尖一刺,讓宋七月蹙眉!
她低頭一瞧,才發現花枝的刺刺到了皮膚裡,鮮紅的血流淌而出。
“流血了?”他突然問,宋七月正要擦去血,誰知他卻握住她的手,一下含在口中吸允。
是脣齒間的溫熱,是他的舌頭覆在自己的手指,讓宋七月突然覺得灼熱無比。
“止住了。”他一下又擡起頭來低聲說道。
宋七月立刻收回手,目光緊凝望着他!她剛要開口,眼角的餘光卻是發現了前方站着的紹譽。小傢伙好奇的看着他們,已然將方纔一幕全都瞧見了,讓她登時無言,好似被抓了個正着!
“媽媽的手被花刺刺到了。”宋七月只能和兒子解釋,更是舉着自己的手。
紹譽睜着大眼睛望着,“所以要去咬手指嗎?”
咬手指?宋七月聽了只覺得尷尬,莫徵衍則是道,“不是咬。”
“那是什麼?”
“是止血。”莫徵衍給瞭解釋,“因爲媽媽的手指流血了,所以爸爸就來止血。”
“怎麼止住的?”孩子接着問。
莫徵衍想了想,“就像吸得凍一樣,去吸。”
“喔。”孩子好像是懂了,他討好道,“媽媽,一會兒你要是再被刺到流血了,我來給你吸!”
“……”宋七月接不了話,她只能問道,“蟲子捉好了嗎?”
“還沒有。”孩子立刻又去捉蟲了。
瞧見兒子被轉移了注意力,宋七月走向水池,用清水沖刷那傷口,更是沖刷去他的氣息。然而那薔薇的刺,一個小小的針眼似傷口,還在指尖。
花朵全都摘好了,午後的活動變成了花園裡的勞作,等到傍晚來臨,曹管家帶了紹譽進去換身衣服,因爲孩子已經滿身是汗。
“媽媽,你來呀。”紹譽又是拉着宋七月進公館,帶着她往樓上去。
那所有的佈置卻都是如從前,和她走的時候一樣,一點一滴,從樓下而上,抵達了那間房間,那廳裡的沙發還在,從前被他從公司搬過來的。還有這臥室裡的所有,都是未曾改變。這種熟悉的陌生感,交織在宋七月的心頭。
孩子進了房間裡,他就去洗澡了,洗澡水一放好,紹譽喊道,“我要一個人洗澡,一個人!”
宋七月便在外邊等候,曹管家送來了果茶,他微笑着道,“請喝茶,先生接了一通電話。”
宋七月道了聲謝,坐下來休息,溫熱的茶水,正是剛剛好的溫度,茶香清雅,也是熟悉的香氣,又瞧見曹管家一臉等待期盼的樣子,她微笑道,“很好喝。”
曹管家果然鬆了口氣,微笑開來,“還是以前您愛喝的茶。”
宋七月一怔,她坐在這其中,輕聲說,“這裡倒是什麼都沒變。”
“沒有粉飾過。”曹管家很是熱絡的回道,“這些傢俱都還是原來的,您瞧,連這書都是原封不動的……”
“都是少夫人您以前……”一下子又忘了此刻的身份,那話到了嘴邊,曹管家嚥了回去,“都和以前一樣。”
“都舊了,該換新的了。”宋七月淡淡說。
“夫人也是這麼說的,但是先生不讓。”曹管家提起了莫夫人,他又是道,“其實公館去年就要重新翻新一下,別處的公館都翻新了,但是這座公館,先生沒讓。”
“先生說,”曹管家低聲道,“習慣了,換了就不是原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