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顧慕寒去了奧蘭島,藍婉玉就再沒有打通過他的電話。%%f%%%%e%%f%d
原本她就是一個喜歡胡思亂想的女人,剛開始幾天沒打通,還能找幾個理由安慰自己,可隨着時間慢慢推移,內心裡又不忍開始爲他的安全擔憂起來。
後來她聯繫到愛德華,問起顧慕寒的情況,他給她的答覆是,奧蘭島在開發之前都沒有多少人類駐足,所以通訊方面還十分落後,顧慕寒這次帶着工程師過去,就是要去做這些基礎設施的鋪排,通訊水電全部弄好了,這開發建設纔算剛剛進入正式實施階段。
藍婉玉又問他,可知道顧慕寒這一趟過去需要多久?
愛德華給她的答覆很失望。
平日裡,藍婉玉白天照顧寶寶,伺候公婆,時間還算好打發,可一到了夜深人靜的午夜,就容易失眠,想得最多的就是顧慕寒在奧蘭島上的吃穿用度如何之艱難,夜夜盼着島上的通訊基站快點建立起來,她渴望聽到他的聲音,聽到那道能安撫內心焦慮的天籟。
還有幾天就快到清明瞭,天氣在逐漸回暖,一連幾天陰雨天氣把人的心都下潮溼了,這天天空終於放晴,藍婉玉便和月嫂推着嬰兒車,帶着顧楓璨到後花園踏青去了。
寶寶要曬太陽補鈣,這是醫生說的。找了個避風的地方停下嬰兒車,兩個大人就坐在一旁用簡易的花圃圍石做成的石凳上聊天。
藍婉玉正說着自己這幾天奶量好像少了很多的事,就見到張阿姨神色慌張地從遠處跑來。
“少夫人,少夫人……不好了……”
聽見她那樣的呼叫,藍婉玉下意識就想到了顧慕寒,也按捺不住慌亂迎了上去。
“是不是慕寒的事啊……”
張阿姨用力地點點頭,藍婉玉的臉,霎時就白了。
張阿姨一路跑來氣喘吁吁,撫着藍婉玉伸過來給她攙扶的手使勁地咳嗽。
“別急別急,你慢慢說……”雖然她心裡六神無主,緊張得要命,可看到老人家這麼艱難,還是沒望給予她休息的時間。
張阿姨眼眶紅紅的,惋惜地用力搖搖頭,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少夫人……剛剛那個愛德華……給老先生&打了電話,說奧蘭島……那邊發生了槍戰,少爺到現在還生死未卜!”
“什麼……”
發生槍戰,生死未卜!
這一個個情況,像是一顆顆大石頭朝藍婉玉當頭砸下,她禁不住打了一個踉蹌,身體搖搖欲墜。
月嫂及時趕過來,扶住她,也是擔心得不得了。
“怎麼會這樣,不是說去做生意的嗎,怎麼好端端的還打起仗來了?”
而後,她又趕忙安撫藍婉玉,“少夫人,你別擔心,顧先生洪福齊天,他不會有事的!”
藍婉玉現在的腦子亂得要命,根本就聽不見月嫂的安慰,一把抓住張阿姨的手,追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在都是什麼時代了,全世界都在講和平講發展,怎麼奧蘭島還會發生這麼原始而野蠻的暴力事件?
張阿姨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少奶奶……”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藍婉玉就已經拔腿跑了出去,張阿姨和月嫂忙也推着嬰兒車往家裡趕。
大廳裡,瀰漫着一種壓抑悲涼的氣息,覃月如靠在顧漢清的肩上摸着眼淚,一旁還站在愛德華,面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焦慮。
藍婉玉直奔向他,聲音尖銳的問道,“怎麼回事,怎麼會生死未卜,你不是說那邊沒有通訊,你是怎麼知道的,他的電話可以打了?”
面對她的疑問,愛德華只是一個勁的搖頭,不知道是在回答她顧慕寒如何出事還是回答通訊的問題?!!
得不到答案,藍婉玉眼淚流了下來,再加上隨後回來的寶寶,也像是感應到爸爸出事一樣,跟着嗷嗷地哭。
整個客廳裡,頓時就聽見女人和孩子的哭聲,讓人更覺悲觀!
覃月如心疼孫子,暫且把自己的情緒控制住,上來想要抱孩子,卻被月嫂制止了,說她現在情緒不穩定,還是由她來照顧,便抱着孩子回到了寶寶房間。
愛德華看着藍婉玉,出聲安撫,“你也不要太着急,我已經聯繫了那邊的華人使館,讓他們安排人員過去搜救了,我也不知道你們對奧蘭島有多少了解,我在這裡跟你們簡單說一下情況,奧蘭島地處三大洋之間,靠近西非的塞內加爾,但它是屬於旁邊較大的帕拉比原始部族島國所有,十幾年前,該島島主去世,各部族族長爲了競爭島主之位展開了內戰,當時最有威望的伊拉族長得到了伊蘭特一筆火械繳清了異己而順利登位,爲了感謝他的幫忙就把奧蘭島賣給了他,當然,這個島嶼當時並不受到世人多大的關注,價錢也不貴,伊蘭特本來不想要的,後來是聽了顧慕寒給他做的分析,倆人便合資買下了這個島,伊拉族長現在還是該島國的島主,這些年來勵精圖治,給予島國人民休養生息的時間,也允許他們跟外面的人做生意。顧慕寒也是看到現在帕拉比整個氣象欣欣向榮,又跟伊拉國王有很好的交情了,才決定開發奧蘭島的。他帶着工程師過去,剛開始的籌建一直進展得很順利,手機打不通,他還讓搞電子的工程師弄了無線電,偶爾跟外面聯絡一下,跟伊拉買一些生活用品。就在前幾天我們的通話裡,我就聽見他說他們帶過去的工程師隊伍裡,不知道誰冒犯了當地的習俗,遭到了某部落人的攻擊,人家聯繫上他,讓他帶着貨幣和牲畜過去交換人質,他還在愁不知道去哪找牲口,但我不知道他後來又遇到了什麼事,今天跟我用無線電聯繫上的人是他們的工程師,只是告訴我,跟着顧慕寒去換人質的人跑了回來,說在部落裡發生了槍戰,顧慕寒生死未卜!”
藍婉玉的腦海裡,立刻就出現了拿着拿着刀叉,穿着樹皮卻凶神惡煞的非洲居民的臉孔。
如今這社會,西方國家的經濟發展已經到了讓人驚歎的地步,但在非洲,很留存着很多原始部族,他們與世無爭,一直過着農耕而封閉的生活,很多原始部族甚至討厭外界的人出現在自己的土地上,把這些人當作入侵者來對待,不然也不會有吃人族這樣的野蠻部落存在在這世界上。
藍婉玉相信,以顧慕寒的聰明,他在前期帶着這些工程師登島,也是希望能把自己當成以爲和平使者來制衡兩邊的關係,跟工程師們一定也交代過不許做出任何傷害當地人利益的事,但說到底,他也不是一個十足的當地通,沒有考慮到的事,工程師們就更加不會去在意,出現一些有損別人利益的舉動肯定是會有的,但卻不知道爲什麼,事情要鬧到這麼遭的地步!
這也是在座所有人都想不通的事。
這會,家裡的電話機就一直響個不停,接電話的都是顧漢清,都是公司的股東打來詢問顧慕寒情況的事,但都被顧漢清惡狠狠地罵了回去。
看看公公奇怪地舉止,藍婉玉美眸中盡是疑惑,“慕寒下落不明的事,公司裡的人是怎麼知道的?”
顧漢清嘆了口氣,“方芷晴現在是愛德華的女朋友,她自然會知道,作爲總務秘書,她必須有處理危機問題的魄力,雖然沒有跟誰直接說明一切,但公司裡這些股東哪個不是鼻子伸得老長的怪物,嗅到公司有一點行政變動就會想到慕寒。我剛纔接到他們的電話就是來問這個的,我也沒跟他們說實話,就是把他們罵了一頓!”
藍婉玉點點頭,視線再次鎖定在愛德華臉上,欲言又止,不知道現在到底該說點什麼?
心中像是有千軍萬馬在奔騰,一些她不願去想的血腥畫面開始纏繞着她,坐不住,她只能站起身在客廳裡來回踱步。
“小玉,你別晃了,走得我頭疼!”覃月如有心無力地支着額角,煩躁地看着她道。
藍婉玉急忙停下腳步,朝愛德華招了招手,倆人一起出到大宅走廊上。
倆人沉默着,誰都沒有先開口說什麼,像是在想着辦法,也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噩耗攪得心神不寧,無法冷靜思考。
直過了很久,藍婉玉突然伸出手,緊緊地抓着愛德華,一張玉白的小臉上滿是爲難和請求。
“愛德華,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我知道你和顧慕寒是很好的兄弟,如果……如果不是我還要照顧寶寶,我一定過去找慕寒了,我能不能請求你,你幫我去一趟帕拉比,去找一下慕寒吧……”
愛德華沒說話,只是看着她。
藍婉玉垂下手,嬌美的面容上滿是悲泣之色,“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的,我知道那邊不安全,兵荒馬亂,你有理由拒絕我!”
是的,如果他不願意爲顧家冒這個險,至多她自己去!
“你別難過,我沒說我不去!”愛德華突然開口道。
藍婉玉臉上立刻綻放出笑容,“真的?”
愛德華鄭重地點點頭,“我和顧是生死之交,他有難我不可能坐視不管,我剛剛沒有回答你,只是想起來,顧曾經要求我在黎市好好地照顧你們一家子,現在如果我走了,你們能好好的照顧自己不讓他擔心嗎?”
“可以的,可以的……如果你找到他,你告訴他,家裡有我,讓他不要擔心,我會爲他守護這個家的!”藍婉玉哽咽地保證道,兩行晶瑩的淚珠沿着臉頰滾落,灼燙着愛德華的心。
他輕嘆一聲,展開雙臂給了她一個鼓勵的擁抱。
“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把他找回來的!”
她在他懷中點點頭,再也不能開口說什麼,擔憂悲傷,恐懼思念的情緒淹沒了她所有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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