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我累了，我們回去吧。”寧爾嵐將自己的視線從那莫身影上移開，看着衛凌霄淡聲道。
衛凌霄應聲，拉着她的手就往來時的路走回去。
那抹身影沒想到兩人會不聞不問，咬咬牙，爬起來又追了上去，來到他們的前方跪下。“老爺夫人，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被賣到青樓，求求你們……”
雖然說晚上的人並不比白日的多，但也還是有不少人的。剛纔這落荒而逃的少女就被他們看在了眼裡，只是沒有人想到要上前過問罷了。
現在看她跪在寧爾嵐和衛凌霄面前，又起了看熱鬧的心思，所以都駐足往這邊看了過來。
“滾。”滿含警告的字眼從衛凌霄微抿的雙脣間吐出。雖然只是簡短的一個字，但其中的冷意卻是毫不掩飾的。
那少女聞言身子害怕的抖了抖，但似想到什麼依舊跪在那裡沒有要動的意思。
“好你個臭娘們兒！居然敢逃，看老子不打死你！”女子身後的人已經追了上來，看見女子跪在地方二話不說的就上前揪住她“啪啪”的給了兩個巴掌。看着那股狠勁直讓人覺得牙疼。
“老爺夫人救救我啊……救救我啊……我給你們當牛做馬……我，我……唔……”女子說着，嘴裡的一口血就噴了出來，拼命掙扎着想要從那大漢手中逃脫。不久之後又有兩個大漢跟了上來。
“又有清白人家的姑娘要遭難了。”
“是啊，真是可憐，我要是有那個本事我就幫她了。”
“你姑娘求的那兩人看着身份倒是不俗，真是無情，人家那麼可憐了也不願意出手相幫……”
“你懂什麼，這些貴人就是這樣的……”
周圍的人已經開始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因爲是在街上，所以大家也沒個忌諱。再加上他們並不知道寧爾嵐和衛凌霄的身份，並不覺得有什麼害怕的。
衛凌霄面色不變，只一臉寒霜的站在那裡，根本就不用他做什麼，那股傾瀉而出的氣勢就讓人畏懼。
寧爾嵐再被攔下來後就低眉斂目的站在他的身旁，眼眸卻不經意的在那女子的身上轉了轉。這是在汴京的大街上，且這條大街販賣的商品檔次並不低，所以其中不乏有身份不低的官員，只他們一時沒有看見罷了。
那些官員認識衛凌霄，如果他們就這麼不管的離開，怕那些諫官有要藉機到昭武帝面前沒事找事了。但這事她卻不會讓衛凌霄開口。
“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寧爾嵐擡眸看向那些大漢冷聲質問道。
那些大漢似終於注意到這邊一般，轉眼過來看向寧爾嵐，那眼中赤裸裸的打量讓衛凌霄危險的半眯起眼眸。身上的氣息更寒了兩分。
寧爾嵐安撫的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出手。不過她卻往他的身後沾了沾，不讓那些人的目光那麼毫無忌憚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是簽了賣身契的，簽了賣身契就是老子的奴。難道老子抓逃奴還要你管？”大漢看了眼他們身上的裝束和周身氣度也有些忌諱，說的話也沒有那麼難聽，但那股子蠻勁卻是在的。
“多少錢？”
“五十兩銀子。”
衛凌霄從身上拿出五十兩銀票看着那幾個大漢冷聲道：“拿了銀子，滾。”
有錢就是大爺，三個大漢瞬間眉開眼笑起來，五十兩不過是他隨口一說罷了，有了這些銀子那可是能夠買五六個上等的貨色了。
“這位老爺真是菩薩心腸啊……”大漢上前拿銀票，卻被一隻細白的小手先奪了過去。
“賣身契。”
“在的，在的，在小的身上。”
拿出賣身契，幾個人飛似的跑了。
那女子見狀忙爬到兩人面前磕頭。“謝謝老爺，謝謝夫人，細細一定會做牛做馬來報答老爺的救命之恩的。”
寧爾嵐挑了挑眉尖，報答老爺的救命之恩……
“回去吧。”衛凌霄轉眼看向寧爾嵐，黑眸一片柔和。根本就連一個眼角都沒有給那自稱細細的女子。
寧爾嵐勾脣一笑點點頭。側身就要越過細細走過去。卻不想剛一走過細細就站了起來，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們的身後。
兩人也不理會，就讓她這麼一直跟着。
周圍的人見沒有熱鬧可以看了，也都四下的散了，不少店家看天色也不早了，就準備收攤回去了。
直到兩人快要走到馬車旁的時候，寧爾嵐才停下腳步，轉首看向細細。藉着燈光將她打量了一番。
她身上穿的是最普通不過的粗布衣裙，頭髮已經散亂下來，臉上因爲那兩個重重的耳光顯得紅腫，但卻能夠看出她的五官生的是不錯的，眼睛不大卻含着一汪淺水，脣形也是好看的。如果裝扮一新，倒是一個楚楚可憐的弱女子。
“你是哪裡人？爲何會被那些人追？”
細細本是弓腰垂首的跟在他們身後，沒想寧爾嵐會停下來問她。有些慌亂的擡起頭看了她一眼，又忙低了下去。“我，奴是，是從西邊的臨城逃難過來的。來到汴京後就被那些人給，給抓去那種地方賣……奴不從要逃跑，就被他們追了出來……”
細細說完已經是滿含哭腔，又給兩人跪了下來磕了幾個頭。“多謝夫人老爺的救命之恩，細細局算是做牛做馬也無以爲報。”
“你是從臨城過來的？我記得幾年前還到過臨城的大新湖去遊玩，不知道這些年那裡變得怎麼樣了。”寧爾嵐說着臉上還染上了回憶和憧憬的神色。像是在懷念那年的快樂時光。
“那大新湖還是原來的樣子呢，這幾年也沒有什麼變化。”細細微楞之後便急聲回道。
“時候也不早了，讓朝安置了她。”衛凌霄牽着寧爾嵐轉身來到朝的面前，讓他將馬車上的一匹馬給套上馬鞍，這是想要騎馬回去。
朝應聲，套好馬牽過去給衛凌霄。
細細看着兩人上馬，擡步就想要追上去，卻不想被朝攔住了去路。
上馬之後衛凌霄一夾馬肚馬便走了起來，不急不緩的速度，往凌王府的方向前進着。
“那女子倒是生得眉清目秀的。”舒服的靠在他的懷裡，寧爾嵐想到剛到細細看衛凌霄的眼神，心底微醋，側首看着他打趣的說道。
“恩。”
聽到這麼一個應聲，寧爾嵐微惱的在他的腰間掐了一把。“你‘恩’什麼！我說她清秀你就覺得是了嗎？”
感覺所靠的胸膛傳來低低的震動，頭頂已經響起了他的低笑聲。
“不許笑！”寧爾嵐瞪圓雙眼，咬着脣不滿的道。
衛凌霄低首看着她俏皮惱怒的樣子，心情飛揚着。他就喜歡看她在自己面前露出真性情的模樣。
低首在她的眉間落下一吻，一隻手將她擁得更緊了些。“好，聽娘子的，不笑。”
“娘子”二字就像是一枚魚雷，轟的一炸讓她的臉上布上了紅雲。放在他腰間的手卻是更緊了些。
“再喚一聲。”久久，她才低低的道。
“恩？娘子……”微沉透着誘人磁性的聲音讓寧爾嵐全身的細胞都張開，似乎想像主人宣告自己的喜悅之情。
“相公，嘻嘻，相公……”
“恩。”
寧爾嵐甜甜的笑着，她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如此幸福，或許這就是愛情的力量，讓她做出一些她正常時也覺得是腦殘的事情。
“知道我如何看出那女子的破綻的嗎？”
“洗耳恭聽。”
寧爾嵐得意的笑了笑。緩緩的說道：“其實在她跑向我們的時候我就懷疑了。一般情況下，像她這樣逃跑的人都是慌不擇路的，腳步該是踉蹌不穩的。可她卻像是定了目標似的，腳步穩健的往我們這邊跑了過來。”而且似乎是要死纏着他們不放一般，那種感覺有點像是吃定了他們。
“臨城大新湖？我怎麼不知那裡還有這麼一條湖？”衛凌霄看着她調皮的笑容溫聲道。
“這便是她完全露出破綻的地方了。天知道臨城是不是有那麼一條湖。”
衛凌霄今日剛被定爲出征鎮壓叛亂的將領，當晚就有人算計上了，這動作還真是不慢！
“朝會知道怎麼做的。”
“恩。”看朝那樣子可不像是個會憐香惜玉的，細細姑娘，你可要自求多福了。
另一邊，那三個拿了銀票的大漢在離開之後直接穿進了結尾的一條小巷子。這個時間巷子裡很黑很暗，根本就看不清路。
“大哥，真是簡單，沒想到做個樣子就能夠得到五十兩銀子。”
“今日咱們可算是幹了一票不小的，走跟大哥喝酒去。”
大漢們說笑着，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有危險靠近。
只聽聞空氣中傳來一聲極快的破空聲，那走在最後頭的大漢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就已經瞪圓雙眼倒了下去。
走在前面的兩個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咦，老三那傢伙呢……唔……”話音未落，已經身首異處。
剩下的最後一個大漢嚇得尿了褲子，張着嘴卻喊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得看着那暗器向自己飛來。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刻，一抹黑影閃過。再一看時，那大漢已經不見了。
親耐滴們~~~你們睡了木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