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巧合，不過也正是因爲一切都沒有破綻，所以才更讓人覺得奇怪。
“南蠻三皇子赫敏和南蠻國三皇妃會在兩日後到達汴京。”
“赫敏，三皇妃……衛碧琴？”寧爾嵐微訝。
“恩，是他們。”衛凌霄不否認的點頭。
寧爾嵐沒想到經過五年前的事情衛碧琴還能夠活到現在。當時她可是把南蠻皇帝的蛋都給踢碎了的。
只是南蠻國的人這個時候到大秦來幹什麼？
“怕他們是想要來看看我們跟大秦到底撕破了臉了沒有。”
聞言，寧爾嵐釋然。衛凌霄就是南蠻國的天敵，大秦只要有衛凌霄在，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但如果衛凌霄跟大秦徹底撕破臉了……
晚膳時，爲了感謝孫豪衛凌霄特地讓人設了家宴款待，當然，關甫然也是被款待的客人之一。
在早上出去之後，關甫然在晚膳前就準時回到凌王府了。臉色看起來也並無異樣。
“孫老，您要來怎麼也要跟我說一聲，這一路這麼危險，要是……”看着住在自己隔壁客房的孫豪，關甫然覺得很無力。
“我還不是爲了兩個孩子，晚上偷偷摸眼淚的時候不知道老頭子我有多心疼，你個連顆蛋都沒有的知道個屁。”孫豪毫不給關甫然面子的反駁道。
他自然是知道或許一路都會危險的，他也是做了完全的準備才行動的。真以爲他是衝動無腦的老頭嗎？
“咳咳……孫老，我有兩顆蛋……”關甫然輕咳一聲，一臉嚴肅的說道。
“……”
“孫老先生，關三公子，王爺和王妃請兩位到前廳。”通報的丫鬟來到兩人的門外道。
孫豪瞪了關甫然一眼，當先走了出去。
前廳款待貴客的飯廳內，寧爾嵐和衛凌霄還有兩個小包子已經坐了下來。
“王爺，王妃，兩位貴客過來了。”
“看看，看看着架勢，要不是有孫老，我關甫然在你們府上那麼久還從來沒有那麼好的待遇！真是天理不公啊！”關甫然一進來就看見擺滿桌的菜餚哀叫道。
“老夫給凌王，凌王妃問安。”孫豪給兩個人行禮，寧爾嵐站起來虛扶了孫豪一把。
“孫老前輩快快請起，您是我們一家的恩人，這禮晚輩可不敢受。前輩請坐。”
孫豪也不矯情，起身後就坐到了客位上。擡眼看向從剛纔到現在都沒有說話的衛凌霄。
孫豪算是江湖中人，對朝堂上的事情是從來都不關心的，不關心，不代表不知道。
對於衛凌霄這個晚輩他還是高看幾眼的。
可在孫豪看見衛凌霄時整個都驚愕住了，不是因爲他而立之年就滿頭華髮，也不是因爲他的雙目現在已經不能視物。
而是，當他在看見衛凌霄時，心裡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感覺。那種感覺很強烈，強烈到他幾乎要認爲自己這麼些年來尋找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
“孫老？”關甫然認識孫豪這麼多年，還從來都沒有看見過他那麼失態的樣子。一時間，有些好奇的看了看衛凌霄，又看了看孫豪。
“孫爺爺，我父王長得比我好看嗎？你爲什麼一直盯着他看？”瑾哥兒坐在孫豪旁邊，見他一直盯着衛凌霄便童真的問道。
瑾哥兒奶氣的聲音讓孫豪回過神來，這來驚覺自己的失態。
“是老夫失態了，只是……老夫看王爺有些像老夫的一位故人，所以……”活了那麼大的歲數，孫豪爲剛纔的窘態感到害羞。
“孫老前輩見過的人怕比晚輩吃過的米還多，這世間相似的人何其多，無礙。”衛凌霄剛纔就明顯的感覺到了孫豪的視線，如果換做別人，他肯定會讓人拖出去了。不過對方是他兒子的恩人，也就罷了。
“今日設宴算是本王爲感謝二位這段時間對我兒的照顧，這一杯本王先乾爲敬。”衛凌霄站了起來，空洞沒有焦距的眸光似望着不知名的方向。將手上的酒杯舉起，一飲而盡。
一頓晚宴下來，孫豪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時不時會偷偷看看衛凌霄的方向。一直到晚宴結束回到客房孫豪還沒有緩過勁來。
關甫然看孫豪那深思的樣子，也沒有打擾他，暗歎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當晚，在汴京花街上的一棟花樓起了大火。火勢之大幾乎要將整座樓燒爲灰燼。不過好在人跑出來得及時，並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在汴京花街結尾一棟花樓的樓頂之上，一抹身影站在上面，眼神冰冷的看着着火的地方。
沒有找到那個人，只能夠查到這座花樓只那晚那個人的產業。現在他將樓毀了，也算是爲自己討回那麼一點點的利息！
身影翻飛，腳尖在踢踏間消失在這一片煙花之地。
皇宮，昭武帝的寢殿內。
舒琳緩緩的，一件一件的將散落在地上的衣裙撿起來往自己的身上穿。隱約的，還可以看見她身上遺留着青青紫紫的情愛過後的痕跡。
而她身後的昭武帝已經睡死了過去。
她穿戴好了之後，便打開寢殿的門走了出去。
“恭送舒貴妃。”
舒貴妃在宮女的隨行下一路回到了壽安宮。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洗漱過後，舒琳將所有的宮女都遣退了。獨自一人來到梳妝鏡前，從梳妝盒內拿出一根銀白色的簪子，將其梅花簪頭扒開，從中倒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隨後將粉末倒入香爐之中，香爐緩緩的升起了一股詭異的濃白色的煙氣。
舒琳將臉俯在香爐之上，讓那些白煙薰到自己的臉上。
舒琳輕閉着眼睛，微微皺着眉頭。可就在這個時候，在她的耳後似乎有什麼東西慢慢的捲了起來，就像是蛇蛻皮時的模樣，一點一點的捲了起來。
短短半刻鐘不到的時間，等到舒琳從白煙中站直了身體時。有什麼東西從她的臉上緩緩飄落下來，那是一層薄入蟬翼的皮……
壽安宮內燭光昏暗搖曳，一身紅衣的舒琳緩緩的來到梳妝鏡前。
一張滿是傷痕泛起了猙獰可怖的臉猛的撞入銅鏡之中。
銅鏡中的人一雙眼睛充滿了無限的恨意，忽而露出一個可怖陰冷的笑……
在黑暗中，這樣的畫面竟是比撞上那厲鬼更要嚇人。
南蠻國的三皇子赫三皇妃到大秦，皇宮要舉行接風洗塵的宮宴。作爲大秦國的王爺，衛凌霄和寧爾嵐自然是要參加的。
赫敏和衛碧琴到達當日，二皇子衛子銘一早便到汴京城門恭候。接到了人之後，直接將兩人帶回了宮中。
凌王府中，寧爾嵐伸手理了理衛凌霄身上的衣袍。他們今晚要去參加宮宴，兩個小包子要留下。衛凌霄幾乎出動了所有在汴京的暗衛將凌王府給嚴密的保護起來。關甫然和孫豪也都留在府中，哪裡都不去。
做到了這一步寧爾嵐才覺得稍稍放心一些。
“在家跟關叔叔和孫爺爺好好的待着，母妃和父王很快就會回來的，知道嗎？”寧爾嵐看着兩個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小包子，就算是離開幾個時辰她都覺得不捨。
“母妃放心，我們會乖乖的。”瑾哥兒想着一會兒讓孫豪教他們輕功，也就忘了寧爾嵐不帶他去的失落。
“隱哥兒也會乖乖的等母妃和父王回來。”
兩人上了馬車，緩緩的向皇宮的方向行駛去。
到了皇宮，因爲這幾年的事情，幾乎沒有沒有人敢上前跟衛凌霄他們打招呼說話。畢竟他們是在汴京生活的，還要靠仰昭武帝的鼻息討生活。
他們都知道昭武帝對衛凌霄的忌憚，也就不會上前自討沒趣。
不過這樣也好，沒有人上前，寧爾嵐也覺得清淨。
她爲了不讓衛凌霄的白髮看起來那麼扎人眼球，就用藥水給他染成了黑色的。現在她正在給他用藥，讓心生出來的頭髮變回黑色，已經初見成效。入了宴會場衛凌霄便到男賓休息區去了。
五年沒有混跡在這個圈子裡，有些面孔對於寧爾嵐來說還是有些陌生了的。
“這不是凌王妃嗎？沒想到你還活着，真是天大的奇蹟啊！當初可是聽說凌王妃你掉入了懸崖毫無生還的機會了。這會兒人坐在這裡，不知道是不是哪裡來的妖魔鬼怪！”一道極不和諧的身影在寧爾嵐身後響起。
對於這道聲音，怎麼說呢，寧爾嵐該覺得自己是熟悉的。
可是現在聽起來卻覺得很陌生。
她毫不理會的拿起桌上的熱茶輕啄了一口，茶香入齒，讓人心神寧靜。
“不僅僅生還的，聽說還生了兩個孩子……不過聽說凌王是在五年後找到凌王妃，這期間……誰知道那是不是凌王的孩子……”
“就是就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死已經是萬幸了，我打死也不會相信肚子裡的孩子會沒事。”
有人開了頭，自然就會有好事的不知死活的接下去。那些女人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字字句句都能夠清晰的傳到寧爾嵐的耳中。
“凌王妃這是做賊心虛嗎？不然怎麼都不敢說話了？還有那兩個來路不明的野種呢？凌王妃怎麼沒有帶來？”那道尖利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刺痛了寧爾嵐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