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眼淚便撲哧撲哧地落了下來,咬了咬下脣道,“她諷刺我只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她笑我,是不是被你甩了所以窮得連條裙子都要跟小孩子計較,可是當時我是真的着急了,那是你送給我的那條裙子,平時我都捨不得穿……結果被那熊孩子給弄成那樣!”
傅靳南眉心漸漸擰起,段新寧擡眸看了眼,心中暗暗一喜,看來他還是有將自己的話聽進去的。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傅靳南在想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
裙子?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送她哪一條裙子了,”你被弄髒的是我送你的哪一條裙子?”
段新寧表情有一瞬的僵硬,沒想到他問起的是這個問題……
“就是上次你去法國帶回來給我的那條。”
到底是哪一條?傅靳南着實想不起來了,他沉默了片刻,又問,“沈阮她還對你說了什麼?”
段新寧心頭微微一跳,在心中組織了一番措辭之後方纔再度開口,然而經她嘴裡出來事卻與先前的相差許多。
沈阮在她口中成了一個嘴毒尖刻的女人,當着許多人的面將她奚落得顏面全無,其中沈阮將的話被她半真半假加工過說了出來。
包括其中的事情原本真想都被她扭曲了,段新寧着控訴的話也掐得十分到地方。
聽上去好似她在還原當時的情況,闡述沈阮是怎樣惡劣辱罵着自己,控訴給傅靳南聽,當時的自己到底有多委屈。
傅靳南沉默地聽着,但心中隱隱的卻不是全然相信她的話,雖然他並不覺得段新寧會撒謊。
如果沈阮沒有對她怎麼樣的話,她也不至於跑回來喝酒,但是對於她口中描述的沈阮樣子,傅靳南卻是多有懷疑。
因爲上次沈阮對自己提出的那次‘交易’中,段新寧主動過去找過她,而後兩人在餐廳中的一番談話被他讓去看着段新寧的人全數錄像下來,送到了他手中。
沈阮的毒舌功力他是見過的,這同段新寧加工過後所說的沈阮的樣子,出入有些大。
更準確的來說,應該是這樣講,段新寧所描述的沈阮聽起來太過……粗俗了些,一點都不像她說話簡潔又毒辣的風格,尤其是在損人這方面的。
傅靳南想了想,可能段新寧爲了告狀加工過沈阮的原話,靜靜地聽完之後,他不動聲色地鬆開了她,“你別急,回頭我會找她說說話。”
段新寧神情一緊,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看了,她本意是想傅靳南聽過之後厭惡沈阮遠離她,卻沒想到他反而要去跟沈阮接觸親近。
她氣悶地撒開了抓着他衣襬的手,怒道,“不許你去找她!”
話落,她又覺得自己這語氣太過生硬了些,便轉而放柔了些聲線,”我不想你見她,你不要再去找她好不好?”
傅靳南緩緩地點頭,段新寧面上展現出來一抹滿足的笑容來,依着向他懷裡靠過去,忽然又說了句,“她男朋友也好凶,對着我說了一些難聽的話。”
“男朋友?”他微微眯眼。
段新寧靠着他的胸膛頭也不擡地道,“對啊,兩個人一唱一和的,氣死我了。”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男女朋友?”傅靳南低聲問道。
段新寧面不改色地撒謊道,“兩人牽手一起逛母嬰店,難道會是純粹的男女朋友?”
傅靳南眸光閃了閃,抿了抿脣角沒有說話,但她卻是知道,自己這話他聽進去了。
最好是去找她,不對!最好是去找人查證這件事情。
她暗暗地彎起脣角,就看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愛自己了,如果沈阮都有了男人,這個理由還不能讓他離婚的話,那麼對他也就不用再期待什麼了,以往那些他全部是說來哄着自己的。
堅定了想法之後,段新寧就等着過幾天再問問這事,看傅靳南到時要怎麼回答自己。
而這時候……就要……
她默默地向他懷中依偎過來,纖長的食指從他喉嚨滑過,往上,在他堅毅的下巴上撓癢癢似得輕輕勾劃着。
傅靳南伸手將她的手給拉下來,溫聲道,”別鬧。”
她非要對着幹,再次將手伸了過去,這回毫不客氣地在他身上曖,昧地**。
靳南氣息有些不穩,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低沉低喝了聲,“段新寧!”
眼中濃厚的威脅意味,他眸光暗沉。
語氣雖沉,但卻沒有半點真生氣的意思。
段新寧眸光閃了閃,妖媚伸出舌頭在他喉結上輕輕一舔,蠱惑般地道,“我們不鬧了……靳南……“
她纖細的手一路下滑,來到了某個充滿暗示的地方,她用鼻尖抵着他的鼻尖,滿意地看到傅靳南驟然深沉下去的眼色。
這代表着什麼意思她再清楚不過了。
段新寧直起腰身,嬌嬌弱弱地往他懷中依靠過去,淺聲道,“靳南……我們回房間。”
他呼吸聲驟然有些急了,但還是沉穩地握着她的肩頭將她從身上推起來,直視着她的臉,狹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你認真的?”
“認真的。”她面上飛起兩朵霞雲,傅靳南再按捺不住,他真很久不曾碰過女人了。
自從答應了她那個什麼,不離婚就不許碰她的愚蠢要求後,傅靳南後悔過無數次。
兩人都滾到了牀上,衣服脫到一半時,他的手機卻十分煞風景地響了起來。
傅靳南從她身上起來,伸手要去將手機取過來,卻被段新寧伸手擋住了,她不滿地道,”別管!”
然而他卻無視着她嬌滴滴的眼神,拿着手機站起身來道,“別鬧,我家裡的電話。”
能讓他說家裡就一個傅家本宅那兩位了,段新寧一聽面色就變了,不敢再攔他。
傅靳南光,**上身下牀,走到了外面接聽電話,不過時刻便返回來了。
段新寧坐在牀上,本還期待着他回來繼續,但卻沒想到他寥寥一句家裡有事,穿上衣服便匆忙地離開了。
待外面玄關關門的聲音響起來時,她方有些不敢置信地往牀頭一靠,他竟然真
的將自己扔下來了?
這種情況還真說走就走能?段新寧只覺得一口血鬱在心頭恨不得嘔出來,還有什麼能比這更加可笑?
衣服都脫光了居然還挽留不住一個男人,她原以爲傅靳南禁,欲這麼久,怎樣也會如餓虎撲食般。
但卻!!但卻!!
這該死的電話!!!
段新寧氣得將身邊的枕頭拎起來摔了出去,傅靳南!!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大概她怎麼也想不通,傅家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能這樣把他從自己牀上這麼着急地叫走了。
電話是傅歷城打過來的,原因無其他,就一個,成律那小子對溫家動手了,下午紀檢已上門帶走了老溫,晚上法院就過來查封了這房子。
動作利落乾淨得彷彿打包寄快遞般,說弄就弄了,完全沒半點預兆,而這時溫家獨子溫筠偏偏又在外地一時間趕不回來。
雖然這並不關傅家的事情,但傅歷城還是將他叫了回去,準備問問他的意見,是打算怎麼理這件事情。
老溫家同傅家有些往來,但算不上熟悉,而他們同江家也是舊識之交,到時候溫家的那位太太或者溫筠勢必會上門來求情幫助,傅歷城到底是老狐狸,已經打定主意不準備插手管這些事情了。
但面子工程卻還是得做,總不能人家上門就將他擋在門外了。
傅靳南也因此回來,他還以爲再怎麼成律也會再等上一段時間才動手的,卻沒想到離訂婚過去不到五天時間,他就迫不及待低對溫家下手了。
溫家這回真是完了,賠個養女過去都不能給自己緩解出時間來。
兩天之後。
拿着檔案正往回走的沈阮,被匆匆從身後跑過來的人拉住了手臂,這護士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拉住她,着急地道,“沈醫生,快快快,那邊救護車馬上要到,送來一個跳樓的病人,情況不怎麼好。”
沈阮神色一緊,返身快步往回走,擡手看了下表擰眉問道,“有說還有多久到嗎?”
“五分鐘!還有五分鐘到急診門口!”
“走!”
沈阮沒想到救護車送過來的病人居然是溫棋,人送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不醒了,衆人一邊急速推車往手術室跑,一邊醫生檢查着溫棋的情況。
沈阮換好了手術服,眉心擰得緊緊的,心裡忽地咚咚跳了起來。
成氏集團,衆人開會中,成律放置在邊上的手機屏幕忽地亮了起來,一看是陌生來電,他皺了皺眉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過了片刻,這號碼再次響了起來,成律掛了三次,這號碼依舊堅持不懈地繼續打過來,可能是有什麼事,他想。
他對着衆人擺手做了個暫停的手勢,站起身來走到了窗戶邊上接聽電話。
片刻之後,忽地一聲墜落聲引起了大家的回首,衆人回頭看過去,只見總裁的手機落在了腳邊,他極緩慢地彎下腰去將其撿了起來重新放回手邊。
開口時,聲音極其沙啞,“你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