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最後直接被堵了嘴帶出去,他們的妻子也滿臉驚慌地跟在身後小跑出去。
直到連他們的影子都看不見了,傅歷城方纔轉回身來,卻一回身便看到了小小的沈阮站在門邊,愣愣地看着她。
傅歷城臉上掠過一絲驚慌,上前幾步來,蹲下身溫柔地同她說話,“阮阮,怎麼了醒了?”
臉上猶帶着嬰兒肥的小姑娘一臉警惕地後退,避開了傅歷城伸過來的手。
她雖然年紀小,但還是聽得懂剛纔那兩人說的話。
面對着沈阮的退縮和戒備,傅歷城面上顯露出幾分愕然來。
他嘗試着同讓面上的笑意更顯得溫和些,放輕柔了聲音同她溝通道,“怎麼了?是不是聽到那些人胡說八道了?”
“怎麼了??”
……
“阮阮……”傅靳南搖醒了不斷夢噫的她,沈阮醒來時眼中還帶着水光,面上難過之意還沒退去,睜着眼睛卻顯露出幾分茫然來。
“怎麼了?”
“你做噩夢了?”
“不知道……”
傅靳南修長的手過來,揩去了她眼角的一點溼意,“一直在哭。”
“有嗎……”她窘迫地擡手碰了碰眼角,果真觸到了淚漬。
她忽地轉過身來,將頭埋入了他懷中,小手也圈上了他腰際,如果一隻尋求庇護的小狗兒般。
傅靳南長臂將人環住,抱緊了她。
他光潔的下巴在她柔軟的發頂輕輕蹭着,大手在沈阮後背如哄孩子般,一下一下輕拍着。
也不去問她做了什麼噩夢,一味的只是安慰她。
沈阮在他懷中蹭了會兒,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到天亮,醒來時兩人還是擁在一起姿勢,傅靳南均勻的呼吸聲響在耳畔。
她微微一動,傅靳南便醒了過來,半睜開眼,眼中睡意濃厚,卻忽地在她額際輕輕地吻了下,嘟囔了聲,又抱着她合上了眼。
道不明的暖意和柔軟在心底慢慢地漾開,沈阮擡起頭來,回吻了下他的脣。
傅靳南一點一滴的改變她都看在眼中,若無意外,她這輩子選定的,便是這個男人了。
傅靳南迴應了下,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沈阮雖醒了,見此卻沒有起牀的念頭,就這麼靠在他懷裡又陪着他躺了好一會兒。
她不禁想起了昨晚那個夢,依稀的記得那人吼着,說什麼她父母的死都是傅家害的?
沈阮連忙甩甩頭,將這想法從腦海中撇了出去。
傅家對她來說恩重如山,傅老爺子和傅爸爸都是什麼樣的人。
小時候不懂事,長大了的她又不是看不出來。
她要是真憑着夢境裡面的一點記憶,就去亂七八糟的想些有的沒的,怎麼對得起傅家的恩情和養育之恩。
傅靳南醒了之後,兩人又在牀上磨嘰了好一會兒方纔起身。
他纏着沈阮,要她幫自己刮鬍子。
沈阮第一回做這種事情,拿着刀片小心翼翼地扶着傅靳南的頭。
有點無從下手,端詳了片刻,還是不知要往哪裡下刀。
她秀眉微蹙,手上的刀片有點晃到傅
靳南的眼睛。
傅靳南苦笑着道,“你要下手就快點下手吧,這拿着刀片對着我琢磨來琢磨去的,我有點怕。”
沈阮‘噗嗤’一笑,轉而又苦惱地擰起眉頭來,“要我怎麼刮?”
“就沿着下巴開始……”
他像個老師般,手把手地教着她怎麼給男人刮鬍子。
人卻是坐在小凳子上,一動不動地仰着下巴任她折騰,乖巧得像個孩子般。
沈阮生怕刮破了他的臉,下手又慢又小心,一通整完額頭冒出了片汗來。
傅靳南將臉上的泡沫洗去,沈阮拿着剃刀吐了口氣,嘆道,“還真是不容易啊……”
他取了架子上的毛巾擦臉,聞言咧了咧嘴角,“每天刮不就熟能生巧了。”
沈阮假裝聽不懂,擡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我沒鬍子啊。”
傅靳南伸手過來,手上猶帶着水珠兒,對着她腦門輕輕地一彈。
沈阮‘嗷’了聲,扶着額頭憤憤地瞪他,“給你刮鬍子還虐待我!”
傅靳南擡手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一臉若有所思,“好像也是。”
“混蛋!”她罵着。
傅靳南黑眸中隱隱帶着抹狡詐,他商量般地道,“是我錯的,要不給點補償你?”
沈阮這傻乎乎的小白兔果真跳入了他的陷阱中,“給什麼獎勵?我考慮一下要不要。”
他脣角一彎,“要的,你肯定喜歡。”
沈阮還沒明白過來,她一定會喜歡的是個什麼東西。
下巴忽地就被擡高起來,傅靳南溫熱的脣毫不客氣地壓了上來。
現在,她方知道傅靳南所說的一定會喜歡是什麼了。
這個混蛋!誰告訴他自己一定會喜歡的!
騙子!
她在心裡將這混蛋壓在地上揍了一百八十遍,現實中,雙手卻不由自主地環上了他腰際。
兩人吻了個盡興後,方纔聽到外面手機鈴聲作響個不停。
傅靳南壞笑着問,“怎麼樣?是不是你喜歡的?嗯?”最後一個聲調夾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沈阮掩飾面上的羞意,擡起粉拳在他肩頭輕輕砸了下,“把我放開,我手機在響。”
她如願地被鬆開束縛,沈阮快步出去接起了電話,見葉傾的名字在屏幕上頭不斷地跳動着。
沈阮下意識地注意了下時間,頓時暗呼一聲糟糕。
果不其然,接起電話來時,便葉傾無語的抱怨,“姐姐!你們是睡得多沉啊!打電話都沒人接。”
沈阮尷尬地解釋着,“剛纔在衛生間裡頭呢,沒聽到手機在響……”
葉傾道,“傅靳南也在衛生間裡頭?懷吾打他手機也沒人接的。”
她想起剛纔的那幕,有些不自在地答道,“我不知道啊……”眼餘光再瞄到了牀頭的電子時鐘。
沈阮擡手拍了拍額頭,歉疚道,“我們睡過頭了……”
本來她和葉子約好的,早上八點鐘見面,順道一起吃個早飯。
沒想到他們這一磨嘰過去,現在竟然都快十點多鐘了。
電話那頭的葉子這次沒埋怨她,她低咳了聲,大方道,“沒事沒
事。”
後面弱弱地補了句,“其實我們也睡過頭了……”
沈阮哭笑不得。
只聽得葉子道,“不然就約在成今天午飯吧,就在我家,我下廚做飯給你們吃。”
沈阮聽到電話那端,有個小小的聲音在道,“記得自帶解毒藥……”
“去去去!你一邊去!”葉傾轉頭同沈阮道,“那就這樣啊。”
掛了電話,葉傾開始捲袖子,一雙漂亮的鳳眼瞪圓了起來,“你剛纔說什麼來着?”
秦懷吾雙手過來圈住了她的腰,手裡掂了掂,唔了聲,“嗯……又圓了……”
葉傾惱怒地拍下他的賤爪子,怒道,“我要分手!”
秦懷吾好心地提醒,“我們已經結婚了。”
“那就離婚!”
他忍無可忍地對着她粉嫩的臉頰咬了下去,房間裡面響起了嬌呼的女聲,“懷吾你屬狗的嗎!”
葉傾中午到底還是沒能自己下廚,飯菜依舊是秦懷吾請過來的廚師做的。
財大氣粗的秦懷吾,在離葉傾不遠一個優質小區裡頭買了套小別墅。
都是現成的裝修,挑好了傢俱兩人直接搬了進來。
只能說是暫住,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爲昨天下午的談判,秦懷吾沒惹惱老太太,倒是惹惱了秦父。
以一點都不禮貌的緣由,將秦懷吾趕了出去,讓他這兩天不許回家去。
葉傾神秘兮兮地靠過來頭道,“表面上說是趕出來,實際上他爸這樣做,一個是想讓他奶奶心裡也心疼他,一個是做給我爸看的。”
沈阮眨了眨眼睛,有些聽不太明白。
葉傾耐心地爲她解釋,“昨天在病房裡頭,老秦那架勢還挺厲害的,差點沒拿把刀子架在那個秦懿脖子上。”
“反正也沒吵,過程倒是挺心驚膽顫的,這傢伙談判的架勢厲害得很,剛柔並濟,上能指着姑姑明褒暗貶,下能對着他奶奶賣悽慘賣可憐。”
其實葉傾說得很委婉了,當時的場面要比她嘴裡形容的厲害的多。
不得不說秦父真是個老狐狸,奸猾得要命。
他把秦懷吾趕出去,這邊老太太雖然難過孫子和女兒的事情。
但心底的天枰,到底還是偏向女兒的多。
秦父來了這麼個大義滅親的舉動,一面妥帖母親的心情,一面又讓母親心疼孫兒。
他可不像兒子那麼傻,非得正面剛着來,老太太雖然偏心女兒的多,但看着孫子可憐也難免起惻隱之心。
他這個妹妹不是他沒法管教,而是管教了老太太心疼,捨不得。
秦父自是不可能逆着母親的意思,所以對這個最小的妹妹也是撒手不管的。
如今想要替兒子做主,自然是得使點法子,老太太心裡的天平有所傾斜之後,秦懷吾越可憐,老太太看着纔會越捨不得。
另外,他這招要套的狼,還有葉家的葉父。
葉父那邊,葉傾將秦懿過來找她的事情給隱瞞了,大家統一口徑的,都說是出來見秦懷吾。
爲了這事,葉父也氣得讓女兒這兩天別進家門。
得知此事,秦父心中生了一計,也將兒子趕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