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指揮室後,林振東向蘇培澤與紀謹析一一展示了自己的設計,林振東雖然還很年輕,但是在設計界卻是赫赫有名的。
對於他的設計,蘇培澤與紀謹析都沒有太大的意見。
展示的過程中,藍若雪一直配合着林振東遞交各種資料給兩位老總,眼神卻是再也沒有放到紀謹析的身上。
一個小時過後,展示工作告一段落,林振東又領着兩位老總將繞着這片地域走了大半圈兒。
所有工作做完時,已經接近下午四點了。
藍若雪本以爲工作結束之後就能起身回g市,豈料蘇培澤卻說:“現在回去g市可能會堵車,要不我們就在水北鎮用完晚餐再回去吧,我知道一個很有情調的餐廳。”
蘇培澤說這話時,側頭看了看紀謹析,徵詢他的意思。
林振東和藍若雪是他的下屬,他這個上司都發話要吃飯了,斷然不會徵詢下屬的意思。
紀謹析平時很討厭應酬,能推的都推掉了,但是蘇培澤是他的發小,一起吃個飯,自然沒什麼。
藍若雪微垂着頭,心裡一直祈禱着紀謹析說不,結果卻是事與願違,只聽那人說了一個字:“好。”
蘇培澤所說的有情調的餐廳風景還真是不錯,環繞水北鎮的有一條清澈的河流,名爲水北河,而這個餐廳就坐落在河畔。
他們坐的位置就在河水邊,非常的清幽。
落座之後,蘇培澤拿過了菜單開始點菜,他對紀謹析和林振東的口味都比較熟悉,點完他們的菜式之後,擡頭看了一眼對面的藍若雪,問了一句:“藍小姐喜歡吃什麼?”
剛纔在展示的過程中,蘇培澤略略地問詢了一下藍若雪的情況,才知道原來這是公司新招的設計助理。
藍若雪與林振東坐在一邊,聞言,她擡頭看了蘇培澤一眼,回道:“什麼都可以,您決定就好。”
蘇培澤卻笑了:“下了班就別那麼拘謹,我可不想被人說成是一個苛責員工的老闆,想要吃什麼儘管點就是了。”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藍若雪微微笑了笑,蘇培澤將手中的菜譜遞給了她,她翻看了一下,點了一道菜:“蟲草醬鴨。”
紀謹析本是一直眼神放空地看向別處,等到藍若雪說出這幾個字時,他忽然轉眸看了她一眼,眸色漸漸變得深沉。
蘇培澤問道:“藍小姐很喜歡吃鴨子?”
藍若雪點頭道:“是的,從小就喜歡吃。”
其實她是從上一世開始就一直喜歡吃鴨子,因爲她的身體有些燥熱,鴨子屬於溫涼的肉類,所以她便吃得多了些。
而所有鴨子的做法當中,她尤愛蟲草醬鴨。
藍若雪說完這句話便合上了菜譜,擡頭一看就發現紀謹析在盯着她看。
他的眼神太過深邃,讓人有些不敢直視,藍若雪怔了一下之後便飛快地轉開了眼,感覺有些不自在。
紀謹析瞧見她轉過臉去,也慢慢收回了視線,他沒有想到,這個藍若雪居然連喜歡吃的東西都跟南宮詩雪一樣。
與南宮詩雪成親之後,他沒怎麼管過她,自然也不清楚她喜歡吃什麼,知道她喜歡吃鴨子還是在她去世之後,那個時候,他聽從她的遺言,將她燒成了灰灑在了茫茫東海之上,回到豫成王府之後,他時常去她的院落小坐,有一次見她院中的小廚房在殺鴨子,便問了一句,聽了下人的回覆才知道南宮詩雪喜歡吃鴨子,小廚房最常做的便是這道蟲草醬鴨。
往事襲來,紀謹析的心情不免陷入了低谷,一時間,氣氛有些低沉。
紀謹析的氣場從來很強,蘇培澤感應到他的低氣壓之後,才知這人好像一直很討厭吃鴨子,但是已經讓藍若雪點了菜了,也不能就此收回,爲了緩和氣氛,蘇培澤便挑了其他話端說了起來:“藍小姐是哪個大學畢業的?”
“c大。”
“哦,c大的工程設計專業很厲害啊,我們佳潤能招到你這樣的人才,真是三生有幸啊。”
“蘇總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只會一些書本知識,在以後的工作中,還要多多向林工學習纔是。”
林振東這時也說了一句:“小藍是個不錯的員工,學東西很快的,不過她之前在環亞當古裝造型師這一點,倒是讓我頗感意外。”
自從公司招了她之後就將簡歷送給了他一份,當他看見藍若雪竟然在環亞工作過一段時間時,非常驚訝,他沒有想到一個工程設計專業畢業的女生居然會去當古裝造型師。
這麼兩個職業怎麼看都不搭邊。
藍若雪沒想着林振東會忽然提起這茬,心口瞬時緊了一下,握住紅酒杯的手都難免緊了一寸。
蘇培澤也覺十分意外:“藍小姐之前居然是做古裝造型的?你這專業跨度未免太大了吧?”
藍若雪有些不好意思:“古裝造型是我從小的夢想。”
“那你爲什麼大學不考跟這個相關的專業?”或者說,要做古裝造型師,哪裡還需要讀大學?
藍若雪被問得有些語塞,古裝造型於她來說手到擒來,她哪裡還需要學?
就在藍若雪停頓的幾秒鐘,那個自從落座之後就一直沒有說過話的男人終是問了一句:“既然是你的夢想,爲什麼離開環亞去了佳潤?”
“我……”藍若雪看着紀謹析,有些說不出原因,她能說什麼,說她之所以離開環亞,全是因爲桑佳靜的緣故嗎?
蘇培澤看着兩人之間的互動,彷彿記起什麼事來了,恍然大悟道:“哦,原來你就是那個被謹析救出來的小丫頭呀!”
這事兒雖然被謹析壓下去了沒有上報,但是圈子裡的人卻是知道的。
蘇培澤知道這事兒時,還大笑了一場,拍了拍紀謹析的肩膀,說他終於轉性知道女人的美好了。
卻不想,那個小丫頭竟是面前這個藍若雪?
藍若雪被蘇培澤說得面上一燥:“我當時有些嚇懵了,如果不是紀總出手相救,怕是就要死在馬蹄下面了,說來還真是慚愧,也沒能好好謝謝紀總。”
紀謹析的表情浮動不大,聞言只說道:“我還以爲自己永遠聽不到這句話呢。”
這個丫頭的反應着實奇怪了些,自己救了她的命,她不但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居然還離開了環亞,好像唯恐不及一般。
自己就這麼不值得她感謝麼?
雖然他也沒有期待過什麼,但是想起這丫頭的反應,他就覺得莫名的憋氣。
一來二去間,蘇培澤也算是聽出中間的道道了,他吃驚地看着藍若雪:“謹析救了你的命,你居然沒有感謝他?”
世上還有這樣的女人?
不知道紀謹析是個金龜婿嗎?
要是其他的女人,早八百年前就轟上去了,這個藍若雪,還真是奇怪。
藍若雪聽聞紀謹析的話,尷尬了一會兒之後方纔說道:“紀總,對於這件事,我很抱歉。”
紀謹析抿着薄脣,沒有說話,蘇培澤又說道:“今天晚上這餐是我的,若雪你要感謝謹析的話,下頓你再單獨請他了!”
好不容易逮着一個可以讓紀謹析另眼相待的女人,不努力努力怎麼行呢?
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藍若雪怎麼也不可能推託了,只應道:“好的,下頓我請。”
紀謹析修長的手指端起了紅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臉色終於不再那麼冷淡了。
一頓晚餐吃得還算和諧,藍若雪雖然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心底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她是真的不想再跟紀謹析有任何牽扯。
晚餐結束之後,蘇培澤接了一通電話,掛了電話之後便對紀謹析說道:“謹析,有個工程出了些問題,我和振東要趕往臨市,小藍就歸你護送回家了。”
沒等紀謹析表態,藍若雪急忙回道:“不用送我了,這裡有很多班車回去的。”
紀謹析本是淡淡的眼神在聽見這句之後,慢慢沉了下去。
蘇培澤瞥了紀謹析一眼,笑着對藍若雪說道:“小藍你在開玩笑吧?如果這事傳出去,多不紳士?你這是陷我們紀總於何地?”
藍若雪還想說些什麼,就聽紀謹析冷冷地說道:“走吧。”
蘇培澤眉毛揚了揚,與林振東一起轉身離去。
紀謹析則是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藍若雪見事情已經無法改變便快步跟了上去。
到了一輛卡宴的旁邊,紀謹析按開了門,因爲只有兩個人,藍若雪沒膽子拉後排的門,直接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上車之後就將安全帶繫好了。
紀謹析見她坐定,油門一踩,車便飛了出去。
藍若雪將頭偏向車窗,看着外面飛馳而過的景色,感覺有少許的壓抑,她認識的老闆不算多,除了紀謹析之外,也就景華和蘇培澤了。
景華與蘇培澤都算是比較溫和的老闆,與他們相處沒有太大的壓力,反觀紀謹析,他給她的感覺真的太冷了,也不知他的員工會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你很怕我?”
正思忖間,坐在駕駛位上的男人似是有心靈感應一般,竟是無端地問出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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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q會陸續到來,小析子表這麼冷酷嘛,不然小雪不理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