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南宮燁提出晚上開始要跟林瑾瑜同牀共枕以後,林瑾瑜的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南宮燁放下話語後便出了門,而林瑾瑜則是躺在牀上繼續休息,可是,因着南宮燁的那句話,她一整個下午都沒有睡着。
上一次與南宮燁同牀共枕時,她以爲他不能人道,所以,睡得還蠻舒服的,可是這一次,在她已經知道他是一個正常男人之後,與他同牀共枕,她怎麼睡得着?
雖說,她已經決定與南宮燁一起走完餘生了,可是,她對他還是沒有那種熾烈的愛情之感,她對他更多的是內疚與愧對。
這樣的話,又讓她如何睡得着呢?
因着心中煩亂,林瑾瑜在牀上左翻翻右翻翻,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轉眼就到了晚膳的時刻,林瑾瑜下牀用膳,她與南宮燁對面而坐,玲瓏立在她的身後,冷焱立在南宮燁的身後,林瑾瑜吃着吃着忽而就覺得房間之中氣壓太低了,吃了兩口之後便沒了食慾。
“娘子,你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麼?”
林瑾瑜點了點頭,說道:“有些沒什麼食慾。”
“那你用完膳之後先去房中休息吧。”
“好的。”
林瑾瑜隨後又吃了幾口飯便轉身回房了,回到房間之後便將自己甩在了牀榻之上,她趴在牀上,將臉埋在枕頭之上,兩隻腳不停地拍打着棉被。
唉……
她該怎麼辦呢?
林瑾瑜這晚一直都在糾結這個問題,到了該入睡的時候,玲瓏給她打了水,她洗漱完了之後便躺在了牀上。
玲瓏出去之後便將屋裡的燭火給滅了,黑漆漆的夜晚之中,林瑾瑜雙手摁着被子,一雙眼眸睜得亮堂堂地盯着上方的雕花牀架,竟是半點睡意也無。
她一直在糾結南宮燁到底何時出現在房間之中,然而,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南宮燁的到來。
不知不覺中,林瑾瑜便漸漸放鬆,沉沉地墜入了夢鄉之中。
不知睡到什麼時候,她忽然間聞到了一股中草藥的香味,人也在這時驚醒了,她雖然醒了卻是沒有睜開眼睛,她知道南宮燁躺在了她的旁邊,她決定從現在開始裝睡。
南宮燁上了牀之後便躺在了林瑾瑜的身側,深邃的眼眸在黑夜之中亮如星辰,他側着身子看着身旁的女子,眸光灼灼。
林瑾瑜雖然閉着眼,但是,她卻能夠感受得到身旁有男子低沉的呼吸聲,還有那縈繞於鼻端的藥草香味,還有那幾乎可以灼燙她肌膚的炙熱目光。
南宮燁……他要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她?
她覺得好難受哦。
南宮燁凝眸看着林瑾瑜,當他清楚地瞧見林瑾瑜闔上的眼眸在微微地轉動時,薄脣微微揚起,露出一抹邪佞的笑容。
他將自己的手臂穿過了林瑾瑜的腰身,將她摟在了身前。
裝睡的林瑾瑜在感覺到南宮燁的這個動作時,身子不由自主地僵直了一些,可是,她卻仍舊沒有睜開眼睛,現在睜開眼睛豈不是更尷尬?
於是,她還是決定裝睡到底。
南宮燁感覺到了林瑾瑜身體的僵硬,他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讓她的耳朵貼在他的胸口處感受他的心跳。
林瑾瑜的臉頰貼在南宮燁寬闊的胸膛之上,寂靜的夜裡,她完全能夠聽到那有力的心跳之聲,一聲快過一聲。
心跳這麼快,他……這是很激動?
“娘子……”
南宮燁在她耳旁輕輕地喚了一聲,林瑾瑜聞言繼續鴕鳥地閉眼裝睡。
其實,南宮燁也沒打算將他喚醒,他只是想要跟她說一些話而已。
“娘子,你知道麼?當你消失而去的那一霎那,我覺得我的整個世界都崩潰了,你是我生命的全部,我完全無法想象,有一日,我的世界沒有了你,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景象。”
在沒有擁有林瑾瑜時,他的世界不曾有過光亮,所以,他也從來沒有企盼過,可是,當他在某一天感受到了陽光的溫暖之後,再將這個溫暖剝奪而去,那將是一件怎樣殘忍的事情?
現在的他真的很恐懼再一次重回黑暗,那些如煉獄一般的黑暗歲月,他再也不想回去了。
林瑾瑜閉着眼睛,儘量平復自己的呼吸,可是,當她聽見這一段話時,她的呼吸卻是怎麼也平靜不了。
他說她是他生命的全部,他對她的愛竟是這般的強烈麼?
可是她呢?
她卻沒有與他同樣炙烈的感覺,她的心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早在她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時,就已經遺失了。
不過,雖然如此,她卻要守在他的身旁,直到地老天荒,這是她對他的承諾。
南宮燁說完這段話後,頭部緩緩壓下,在林瑾瑜的額頭之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吻,隨後便靠在她的肩頭閉上了眼眸。
待南宮燁的呼吸聲漸漸均勻時,林瑾瑜方纔睜開了眼睛,她的身子不敢動,眼眸微轉看向身旁的男子,他的臉上帶着羊皮軟面具,薄削的嘴脣露在外面。
林瑾瑜眨了眨眼眸,他這是方便晚上跟她一起睡所以專門換成羊皮軟面具的麼?
他還真是體貼啊,林瑾瑜暗自腹誹了一下方纔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天色已經大光,林瑾瑜轉眸一看,卻是沒有見到南宮燁的身影,他似乎素來早醒。
翻身坐了起來,玲瓏便在這時敲門進來了,洗漱完了之後林瑾瑜便問道:“你家二爺呢?”
玲瓏回道:“今日卯時雲少莊主便急匆匆地來找二爺,他二人出府去了。”
“哦。”林瑾瑜點了點頭,本來,她想着要跟南宮燁說孃親的事,既然他有事那麼晚點再告訴他不遲。
只是,雲思辰到底有什麼急事怎會這麼早就將南宮燁給叫走了?
……
丹陽山後山紫雲洞之中,白色仙氣繚繞,氤氳迷濛。
內殿之中紅色絹布蔓延四圍,猶如血色的海洋一般,東方流景一身赤焰紅裝坐在大殿之上,當他聽見北堂默的回稟時,一雙妖魔般的眼眸充斥着不可置信。
東方流景盯着北堂默,字字冷凝:“你說什麼?你說當年的事,林振青與風雅茹是合謀?風雅茹是幕後指使而林振青則是直接下手之人?”
這樣的結果是他萬萬沒有料到的,林振青當年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侍郎,他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與風雅茹勾結在了一起麼?
所有的結果中,他根本沒有猜想道,那個對他下黑手的人是林振青,林瑾瑜的父親!
這讓他情何以堪?
北堂默頷首回道:“是的,宮主,屬下已經查實清楚了,確實是林振青下的手。”
“嘭——”東方流景袖起手落,一巴掌拍在了座椅之上,那木製的手柄卻是又向下凹去了不少。
這些事怎麼可以是林振青做的呢?怎麼能夠是他呢?
東方流景垂眸睨着打點內的青石磚地面,妖眸半闔,記憶復轉而來,想起那日初見林瑾瑜的景象,他本是閒散地坐在馬車之中,忽然就聽見一陣聲響傳來,當他一睜眼,女子稀奇古怪的容顏便闖入了他的視線。
當時的他還在想,世上怎會有女子做出這樣的表情。
然而,後面發生的事簡直讓他瞠目結舌,那女子爲了讓納蘭睿淅退婚竟是自編自導自演了一場好戲,而他這個從來不喜歡管別人閒事的人居然跟她一起唱起戲來。
那日晚間,他本是要回紫雲洞的,然而,他的腳步卻是不由自主地跑去了林府後院兒,本來只想遠遠地看着她,卻不曾想有人襲擊於她,與那些人打鬥之際,他便逼問了那些人,方纔知道那些人乃是風雅茹派來的人,於是,他一個憤怒便將所有的人撕成了碎片。
後來那一次,他爲她解媚藥時,他才清晰地感覺到了他的心,原來,就在他初次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心已經淪陷在了她清澈流轉的烏眸之中。
可是現在,誰能告訴他,上天爲何要這般地殘忍?
當他深深地將一個女子刻在了心尖之上時,人們卻來告訴他,她是他仇人的女兒。
怎麼可以這樣?
北堂默立在大殿的中央,冷峻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當他瞧見東方流景一掌拍下去時,便開口問道:“宮主,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東方流景聞言,俊眉微擡,接下來該怎麼做?開始對付林振青,然後慢慢再將他殺死麼?
他能這樣做麼?能麼?
“默,不用再做了。”東方流景開口的話語雖然清淺,但是北堂默卻是聽得異常的清晰。
北堂默聞言眼眸瞪大,旋即一個上前去到了東方流景的跟前兒質問道:“宮主,你方纔說什麼?你是說不用再做了麼?什麼意思?”
東方流景擡眸看着北堂默,薄脣微動,字字清晰:“我方纔說不用再做了,你沒聽清楚麼?”
北堂默聞言擰緊眉毛不可置信道:“宮主,你這是在說真的麼?我們謀劃了十五年,你現在是要放棄了麼?”
東方流景薄脣抿緊,靜默半晌之後方纔說道:“是的。”
他要放棄報仇,倘若他殺了林振青,那麼,林瑾瑜必將恨他,而這樣的事是他不願意見到的!
“宮主,你爲什麼要放棄?是爲了林瑾瑜麼?爲了這個女人你是要放棄報仇麼?”
宮主他怎麼可以這樣?他忘記那些年他們的痛苦了麼?忘記那些日子,他們是如何在刀鋒之下苟且偷生的了麼?
面對北堂默的逼問,東方流景沒有回話,北堂默卻是再度逼迫道:“宮主,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爲了那個女人,夜氏一族一千三百多人的血白流了麼?夜氏家族永遠也無法正名了麼?您對得起您死去的母親麼?”
在他的寸寸逼迫之下,東方流景的心揪緊萬分,是啊,那麼多人的性命在一夜之間就灰飛煙滅了,還有他的孃親,那個永遠帶着慈善和藹笑容的美麗女子,倘若他就此放棄,他對得起她麼?對得起麼?
可是,如若不放棄,那麼,他將會永遠地失去瑜兒,那個讓他愛到命裡去的女子。
他不能失去她,絕對不能,她雖不愛他的父親,但是,血濃於水,那個人終究是她的親生父親啊!
因着一直要復仇,他的雙手沾滿了鮮血,滿身的罪孽,所以,當他遇見了林瑾瑜之後,他從未想過要得到她,她是那麼的純淨,猶如山間的清泉,爲了仇恨而活的自己一身髒污,又怎配擁有她呢?
那時的他只能遠遠地望着她,他知道她不喜歡納蘭睿淅,但是納蘭睿淅卻一直纏着她,所以他纔想了那許多辦法將他二人分開。
他以爲他這或長或短的人生之中只需要遠遠地看着她也就夠了,豈料,南宮浸卻將她賜給了他,於是,他的心才起了貪念,他想要擁有她,想要得到她。
而今,在他與她行過這麼多路之後,她終於願意與他一起走完餘生了,那麼,他又怎麼可以再去做任何傷害她的事情呢?
這樣的幸福來之不易,他又怎麼可能再去摧毀?
他不能!絕對不能!
所以,爲了林瑾瑜,他甘願放棄一切!
等他報了恩,便帶着她歸隱山林不問世事。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便絕對不會再改變了。
“逝者已逝,就讓他們在地下安息吧。”
北堂默咬着牙,隱於袖中的雙拳緊緊地握在了一起,他擡眸盯着東方流景,平日裡冰冷的雙眸中迸發出噴薄的怒意,還有一絲隱忍的痛楚。
“宮主,屬下知道,你既然已經做了決定便永遠也不會改變,你若堅持放棄報仇,屬下只能同意,但是,你的身體呢?你也不要了麼?你這是要伴隨着痛苦度過你的餘生麼?”
他之所以會拖着這樣冰寒的身軀,不都是林振青下的毒手麼?
怎麼?他現在知道所有的一切是林振青做的之後,竟是爲了那個女人連身體都不要了麼?他連命都不要了麼?
東方流景聞言,高大的身軀震了震,他斜眸睨着北堂默,回道:“那是我自己的身體,你不用管那麼多。”
然而,他話語剛一落下,北堂默就發瘋似的拒絕道:“不行最新章節!這件事屬下絕不答應!”
十五年了,他看着宮主在他面前整整痛苦了十五年,他爲了能夠站起來,就那麼一個動作,他整整練了五年,五年啊,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即便到了十五年以後,在他的刻苦練習之下,他每天也只能站立一個時辰,還有那每月初一的生死關頭,他自己不心痛,他們這些旁觀的人都會覺得痛徹心扉。
而今,明明有希望讓他的身體恢復,可是,他卻爲了林瑾瑜那個女人放棄一切,如此,他怎麼會答應?嗯?讓他放棄報仇,他可以做到,可是,讓他眼睜睜地看着宮主再繼續痛苦下去直至生命之終,他是絕對不同意的!
面對北堂默的發飆,東方流景俊眉微蹙,他說道:“默,你不要將閒事管得太寬了。”
他的身體是他自己的,要怎樣痛怎樣難受,皆與其他人無關。
北堂默聞言,深深地凝望着東方流景,他眸中的痛楚漸漸加深:“宮主,你是說屬下是在管閒事麼?是麼?在你的眼裡,屬下只是一個下人,可有可無的,是不是?”
他北堂家世世代代都是夜家的家僕,出事那年,所有被牽連的人都被斬首了,唯有他與弟弟還有宮主被救出昇天,這麼些年,他們一直相依爲命,宮主一直待他兄弟二人親如手足。
如今這是怎麼了?
那個忽然冒出來的林瑾瑜就那麼重要麼?重要到宮主連這份同甘共苦的兄弟情誼都不要了麼?
他從此只需要有一個林瑾瑜,就夠了麼?他的人生從此就完美了,是麼?
北堂默的話讓東方流景的喉間有些哽咽,他說道:“在我的眼裡,你從來不是下人。”
“不是下人的話,那屬下就是不答應這事!說什麼都不答應!如果宮主害怕擔心屬下誤了你的事,那麼……你就把屬下殺了吧!否則,林振青下蠱毒這事,屬下永遠都要查下去!”北堂默放下話語之後人影一閃竟是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默!”東方流景見狀喚了一聲,然而,話音落下之後,北堂默早已閃得人影全無。
東方流景再度一手敲擊在了手柄之上,這次一敲,那手柄便應聲而裂,發出了巨大的木頭斷裂之聲。
許是那聲音有些大,空曠的大殿之中卻是又出現了一個人影,那是北堂黔,北堂默的孿生弟弟。
東方流景在見到北堂黔出現在大殿時,眉尾一擡,喚道:“黔?”
北堂黔幾步上前來到東方流景的跟前兒,他垂眸看着東方流景,說道:“宮主,雖然屬下沒有哥那般激烈,但是,屬下也不忍心看着宮主的身體一直被摧殘,十五年來,我們三人一直相依爲命,我們活下去的目的也就指望着報仇雪恨的那一刻,我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倘若沒有林瑾瑜的出現,我們會按照我們原定的計劃完成所有的事情,可是,爲何那個女人一出現,我們所有的軌跡都變了呢?”
宮主能找到他的心中所愛,他自是高興,可是,倘若這個要建立在宮主痛苦的基礎之上的話,那麼,他也是絕對不答應的。
東方流景聞言,嘆了一口氣,說道:“黔,我對不起你和默。”
那一年,他們踏着血河逆流而上,當時的他跪在了堆積如山的屍身之上,他指天發誓,今生定要報仇雪恨,倘若不是爲了報仇,他早就死了!
可是如今,他卻是決定要放棄了,他對不起黔,對不起默,對不起夜氏家族死去的一千三百多人,更對不起他美麗善良的母親。
他……真的很該死!
北堂黔看着東方流景,眸光中有掠影浮動,隱有波光粼粼,只聽他幽幽地說道:“宮主,你沒有對不起我們,你只是對不起你自己而已。”
那是他的身體,不是麼?沒有人代替他疼,沒有人代替他痛,只有他自己能夠感受而已。
所以,他只對不起他自己,僅此而已。
東方流景的眼眸微微顫動,而北堂黔,在放下話語之後便轉身離開了大殿。
血紅的大殿之中又僅剩東方流景一人了。
而他,則是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
……
雲府之中,林瑾瑜用完午膳之後,便出了房門在院子裡活動起來,在牀上躺了兩天了,她的腰都快斷了,都快覺得身體不是自己的了。
林瑾瑜立在一棵桂樹下坐起了簡單的瑜伽操,當玲瓏見到自家二少奶奶那奇奇怪怪的動作時便問道:“二少奶奶,您在做什麼?”
“我在做瑜伽操,來,玲瓏,我教你幾個動作。”說完便對着玲瓏比劃起來。
玲瓏跟在林瑾瑜的旁邊學習着瑜伽操的動作,那模樣看着竟是十分地滑稽。
“你們在做什麼?動作好滑稽!”
當主僕二人在院子裡歡快地做着瑜伽操時,卻聽雲思辰的聲音忽然之間乍然響起。
玲瓏聞言,停下了動作,朝雲思辰頷首道:“雲少莊主,二少奶奶在教我做瑜伽操。”
“什麼東西?瑜伽操?”雲思辰扯了扯嘴角,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爲何那樣的動作看着這般地怪異。
林瑾瑜瞥了一眼雲思辰哼道:“要你管!”
雲思辰挑了挑眉,說道:“小魚兒,要不我們來打牌吧?”
“打牌?”林瑾瑜直覺地就問道:“馬吊麼?”
“非也非也……”雲思辰伸出一根手指頭搖晃了一下,隨後從懷中摸出了一疊東西在林瑾瑜的眼前晃了晃,說道:“我們來打撲克牌。”
林瑾瑜聞言,盯着雲思辰手中熟悉的撲克牌,驚道:“撲克牌啊,雲思辰,你做了一副撲克牌?”
雲思辰認識的那個人一定是穿越過來的,一定是的!
不然他怎麼又會下五子棋,還會打撲克牌?撲克這種東西可是西方傳過來的呀。
雲思辰聞言,揚起的手微微鬆了鬆,眸中帶着疑惑:“小魚兒,你怎麼知道這個是撲克牌?”
這個東西乃是靜姨發明的,就他所知,除了近識的幾人知道這個撲克牌之外並無其他人知曉,小魚兒又是怎麼知道的?
林瑾瑜聞言,眼眸微微一轉,模棱兩可地回道:“曾經有一位故人告訴我這樣一種東西。”
自己是穿越過來這事,還是不要讓雲思辰知道的好。
雲思辰斜眸睨着林瑾瑜,脣瓣抿了抿,沒有再追究她爲何會知道撲克牌,只回道:“這是靜姨教我做的。”
“靜姨?她是誰?”
難道又是上次那個教他胡椒粉催淚彈的那個人麼?是那個人麼?
雲思辰說道:“靜姨就是西玥的皇后,吳芷靜。”
林瑾瑜眼眸一瞪,驚道:“是她?是她麼?”
上一次在西玥見到水墨逸,當他與自己談起羅密歐與朱麗葉的事時,她就知道那個西玥的皇后一定是穿越過來的,而今聽雲思辰這麼一說,她就更加肯定,吳芷靜就是穿越一族。
這個世上竟然還有人是穿越過來的,她……真的好激動啊!
雲思辰見林瑾瑜萬分地激動,眸中有些不解:“小魚兒,你做什麼那麼激動?你見過靜姨?”
小魚兒不是隻見過逸的麼?她不可能見過靜姨的啊,那她爲什麼這般地激動?發生什麼事了?
林瑾瑜搖頭道:“我沒有見過她,但是,我很想見她,可以麼?”
現在的她,想要見到這個吳芷靜的心情已經越來越強烈了。
雲思辰眉頭蹙了蹙,雖覺林瑾瑜有些莫名其妙,不過轉頭又想,像靜姨這樣的奇女子怕是很多人都想見的吧,他點了點頭,回道:“要見她,很容易啊,回頭讓燁帶你去西玥皇宮見她便是了。”
西玥皇宮……
林瑾瑜在聽見這幾個字時,眼眸眨了眨,貌似,明年一月十五日,那個白衣中年女子約她在西玥皇宮見面啊。
要不她就等到那個時候一起去西玥?
“燁也認識她麼?”那個地方不是皇宮麼?可以隨意進出的?
雲思辰回道:“當然認識了,靜姨對燁可好了,只要是燁帶着你去,西玥皇宮任何地方你都可以暢通無阻的最新章節。”
“好!好!”林瑾瑜木木地點了點頭。
南宮燁這麼厲害麼,竟然在西玥皇宮都可以暢通無阻?
雲思辰沒有再理會林瑾瑜的激動與驚詫,只問道:“你到底玩是不玩啊?”
“當然要玩啦!”林瑾瑜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隨後又問道:“燁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他不是跟雲思辰一起出去了麼?雲思辰回來了,那麼他呢?
雲思辰聽後俊眉斂了斂,臉色似乎有些發沉,他凝眸看着林瑾瑜,沉默半晌方纔反問道:“他還沒有回來麼?”
那個死小子,跑去哪裡了?受了嚴重打擊,還沒做出決定麼?
林瑾瑜搖頭道:“他還沒有回來呢,他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麼?”
“我晨間與他一起出去之後,沒過多久就分開了。”
“哦。”林瑾瑜聞言點了點頭。
雲思辰回頭便招呼着齊修與玲瓏道:“來來來,我們來打牌。”
林瑾瑜也跟着雲思辰的腳步朝院中黃果樹下的石凳行去,四人落座之後,玲瓏便說道:“雲少莊主,奴婢不會打這個。”
雲思辰回道:“這個很簡單的,爺教你就是。”
林瑾瑜盯着雲思辰手中的撲克牌,這廝想來是經常玩這個的,此時的他拿着撲克牌在手中玩着花樣,林瑾瑜問道他:“你想打什麼?四個人可以打升級的。”
雲思辰擡眸看着林瑾瑜,眸中疑雲再起,須臾便又散去,只道:“對,我們打的就是升級。”
這個小魚兒居然連升級都會打麼?她怎麼什麼都知道呢?
林瑾瑜見雲思辰答應了打升級,遂又提議道:“打之前總得先定個規矩吧?比如輸了的人就鑽石桌?怎樣?”
雲思辰聞言,桃花眼微眯,凝着林瑾瑜,他自學會了撲克牌之後基本是打遍天下無敵手,這個小魚兒莫非還能贏他不成?
有了想法之後,雲思辰揚眉道:“鑽桌子就鑽桌子,爺還怕你不成?”
他就不相信,這個小魚兒這麼厲害,還能打贏他?
齊修在聽見雲思辰的話後,眼角顫了顫,他怎麼就覺得今天要鑽桌子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少莊主呢?
雲思辰似乎感覺到了齊修的眼光,遂擡眸看向他,說道:“你小子別在那裡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你以爲打升級爺輸了就爺自己鑽麼?你也得鑽的!”
齊修聞言,驚道:“什麼?這關屬下什麼事?”
林瑾瑜見狀看着齊修嘿嘿直笑:“齊修老弟,這升級打得可是協同配合,你現在坐在雲思辰的對面,那麼,你們二人就是一家啊,他輸了也就表示你也輸了。”
“什麼?這個世上怎麼還有這樣的道理?打牌不都是各管各麼?”齊修有些難以理解這個升級的規矩。
林瑾瑜聞言,擡手摸了一下鼻子,慢悠悠地說道:“所以說啊,我們這裡的人爲啥都各自爲陣呢?那是因爲我們打習慣了馬吊啊。”
在管理學的案例之中,講到中國爲何不能強大,那就是因爲這是個歷史遺留原因,人家西方人打橋牌講的是協同配合,日本人下圍棋講的是通觀全局,而中國人喜歡打麻將,講的就是各自爲陣了啊。
所以呢,一箇中國人是一條龍,一羣中國人就是一羣蟲啊。
中國想要強大,還得知識共享啊。
林瑾瑜想到這裡,眼眸眨了眨,貌似她想得有些遠了,而且,她現在已經不在中國了。
齊修在聽了林瑾瑜的話後,一臉苦瓜相,對着雲思辰說道:“爺,我們可以不賭麼?”
鑽桌子呢,多影響他的光輝形象啊?
雲思辰聞言眉頭蹙緊,拒絕道:“怎麼不賭?你這樣說是覺得爺輸定了麼?你個死小子,想死不成?”
他一面說一面站立起來作勢要打齊修。
齊修見狀忙地抱着頭部點頭道:“好好好,屬下賭,賭還不成麼?”
雲思辰見自己威逼利誘成功,遂又坐了回去。
林瑾瑜見面前二人都答應了,對着坐在對面的玲瓏詭異一笑,玲瓏見狀皮膚有些發麻,說道:“二少奶奶,奴婢不會打。”
“沒事的,你只管抓牌就是了。”
看這個樣子,齊修應該不會打升級的,而云思辰在說打升級時,眸中明顯有驚詫之色,想必他也不經常打升級。
如此,自己還會沒有勝算麼?
她數學很好,打升級會差麼?
雲思辰今兒個就等着鑽桌子吧!
於是乎,黃果樹下的四人因着打升級而喧鬧起來,剛開始時,大家還打得很斯文,打了十幾個回合之後,鬥爭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平日裡看着斯斯文文的齊修居然打得來上串下跳,一路狂吼,看得身旁的玲瓏是一愣一愣的,原來,每個人都是有兩面的啊。
面對衆人各不相同的反應,林瑾瑜看在眼裡笑在心裡,當然,齊修這小子可愛的動作還是讓她忍不住頻頻發笑。
玲瓏打牌時動作很小,比較秀氣,這丫頭雖然不會打,但是,她的牌卻是好的驚人。
幾十個回合打下來之後,雲思辰與齊修便以慘敗告終。
當林瑾瑜與玲瓏打完a之後,她手中玩耍着撲克牌,乜斜着眼眸對着雲思辰發出了一個陽光燦爛的微笑:“好了,你們輸了,該鑽桌子了。”
齊修一張苦瓜臉看着雲思辰,囁嚅道:“少莊主……”
少莊主怎麼可以這樣?都說不要賭了,他卻非要賭,現在好了,輸得那麼慘烈,還要鑽桌子,這個石桌這麼矮,讓他們這七尺男兒怎麼鑽?
雲思辰橫了齊修一眼,怒道:“怎麼了?爺說過的話自然就要兌現,爺是肯定要鑽桌子的,你也要鑽。”
“少莊主……”齊修聽着都快要哭了,他雖說是個下人,但是,他好歹也是個英雄不是?
英雄怎麼能鑽桌子呢?
當齊修還在惆悵時,雲思辰已經拎着他的衣襟將他摁到了石桌之下鑽起桌子來,主僕二人矮着身子縮在石桌底下的模樣十分地滑稽。
林瑾瑜看着他二人的模樣終是忍受不住地仰頭大笑起來:“哈哈哈……”
坐在她對面的玲瓏在見到此番情景時也是忍不住地低聲笑了起來。
雲少莊主自從認識她家二少奶奶之後,好似就沒吃過什麼好果子啊。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麼?
此時,在雲府的另一個隱秘的院落之上,一名男子立在了屋檐之上,秋日金色的陽光灑在他赤紅的衣袂之上,如烈陽驕日,紅似火焰的衣袍隨風肆意揚起,直垂而下的墨發逆風吹拂,他凝着一雙魔魅般的眼眸穿透雲層緊緊地落在了那個女子的身上,久久都未曾收回視線。
當他瞧見素衣女子臉上燦爛的笑容時,他也忍不住彎起了薄脣,仿似能夠感受得到她的歡喜。
只要能看見她笑,讓他痛苦又算什麼呢?
------題外話------
寫到這一章,如果還有親不知道東方流景就是南宮燁的話,那我就準備自刎以謝天下了,親們千萬不要拉住我!
十五年前發生在男主身上的事,我會慢慢揭開的,既然說他的母親已經死了,那麼白菁華就肯定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了,文中所說的報恩就是報答南宮澈與白菁華的再造之恩。
關於男主體溫的問題,前文已經說了,他想要強行站立起來就必須運用內力將氣息貫穿到腿部,一旦站立或者運功,他的身體就會受到寒蠱的侵蝕,冰涼一片,而他練的武功是赤焰神功,不運用內力坐着時,體內寒熱兩股力量交匯,體溫就是不冷不熱。
至於身體的味道,薄荷味是他本來的味道,那是男人味。
最後祝大家節日快樂!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