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若雪以爲紀謹析早走了,看這樣子,她們公司的車已經被紀謹析弄走了?
她不是已經拒絕他了嗎?他還要幹什麼?
紀謹析看出了藍若雪眸中的警惕,他薄脣微揚,笑道:“你這是什麼眼神?怕我吃了你嗎?”
這還是藍若雪第一次見到紀謹析笑,平時冷慣了的人忽然一笑,真是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可是現在並不是欣賞好皮相的時候。
藍若雪盡力讓自己的聲音鎮定:“我以爲我將話說得很清楚了。”
“你以爲我現在是在追你嗎?”對於藍若雪的話,紀謹析直接來了這麼一句。
藍若雪如鯁在喉,這個人怎麼這樣?莫非是她想多了?
紀謹析又道:“你現在也算是我的半個員工,老闆關心員工,不爲過吧?上車吧,這裡回去如果要坐公車的話會很不方便的。”
聽着他的話,藍若雪如果還不上車的話就顯得太矯情了,於是她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坐上去之後,紀謹析便發動了車子。
車子出了工地之後直接朝左拐去,這條路並不是回g市的路,藍若雪轉頭看着紀謹析,眸中又升起一抹警惕:“你要帶我去哪裡?”
紀謹析轉頭看她,低聲回道:“我中午沒有吃飯,現在感覺很餓,如果太餓的話,開車也會很難受,你不想自己的生命得不到保障吧?”
這一刻,藍若雪覺得紀謹析怎麼就像無賴呢?這樣的他完全顛覆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在她的粗略印象中,紀謹析不該是這個樣子的,他該是一個非常冷漠的男人的。
“你面對其他追求你的男人時,也像刺蝟一樣嗎?”紀謹析見她不說話,就又問了一句。
藍若雪垂了眼眸,沒有回答他的話,但是心中卻有了答案。
對於其他的男人,她自然不會像這個樣子,以前追她的男人她雖然會拒絕,但是不會隨時豎起厚厚的盾牌,甚至還會跟他們做朋友,但是對於紀謹析,她做不到。
不管紀謹析對桑佳靜是個什麼態度,桑佳靜總歸是喜歡他的,只要牽扯到桑家,她不得不退避三舍。
她跟他,連朋友都沒得做。
“你的反應已經給了我答案,爲什麼獨獨對我這樣?”
不得不說,紀謹析是一個洞察力非常強的男人,即便她不回答他的話,他都能猜出她心中所想。
她忽然有些擔心,如果紀謹析對她展開攻勢的話,她怕自己會守不住心防淪陷在他的犀利的眼神之中。
紀謹析將車停在了路邊,轉頭看着身旁的女人,她的輪廓映在晚霞之下,微紅通透,看着十分誘人。
他可以肯定,他不認識她,那又是什麼原因促使她如此排斥他呢?
車子停下來的那一刻,藍若雪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轉頭看着紀謹析,淺淺說道:“我不喜歡你,也不討厭你,但是,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了。”
她不可能告訴紀謹析她與桑家的恩怨糾葛,反正她這輩子都不奢望愛情了,何必再去淌這個渾水呢?
她不想讓母親難過,也不想違背母親的話。
對於桑家,她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紀謹析聽着藍若雪的話,劍眉擰了起來,這樣的回答簡直就是匪夷所思,既然不討厭他,爲什麼不能再見?
藍若雪見紀謹析不打算再說話,以爲他是想清楚了,準備打開車門下車,畢竟像他這樣的大少爺,怎麼能夠忍受一個女人一二再再二三的拒絕?
然而,當她剛剛一動,就聽紀謹析說道:“先陪我吃飯吧,你總不至於吝嗇到連這最後的晚餐都不陪我吧?”
聽到最後的晚餐幾個字,藍若雪停下了動作,紀謹析見她不再下車,油門一踩,車就飛了出去。
紀謹析將車開到了水北鎮上一家非常有特色的意大利餐廳。
就坐之後紀謹析點了餐,又詢問了藍若雪的口味,落單之後兩人便靜默地對坐起來。
許是之前發生的事情有些尷尬,藍若雪一直低垂着頭。
紀謹析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一頓飯吃得是極安靜,藍若雪只覺如坐鍼氈,只希望快快吃完回家纔好。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等紀謹析買完單後,藍若雪就起身離開了。
走到門口時,地面好像有些水漬,藍若雪一個不注意腳就滑了,她的身子朝旁倒了過去。
藍若雪驚了一跳,正準備穩住身體時就覺一隻大而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臂。
“小心一點。”男人低沉的嗓音出現在耳旁,吹出來的細風挑起了她的一縷髮絲,髮絲掃在臉頰上,讓她感覺有些麻麻的。
她側頭看着身旁的男人,剛毅俊挺的臉龐之上帶着讓人不容察覺的溫柔。
心房微微顫抖了一下。
紀謹析將她扶好之後便順勢牽着她的手走出了餐廳,藍若雪有些怔愣,竟是任由他牽着她的手往外走。
等到兩人的身影全然消失在門口時,餐廳中的一個角落忽然站起來一個人,那人帶着鴨舌帽臉上戴了個大墨鏡。
黑燈瞎火的餐廳之中都能戴個墨鏡,這樣的裝束平常人不會有,只可能出現在明星的身上。
桑佳靜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紀謹析,今天上午她給紀謹析打了個電話,說是有事找他,結果紀謹析卻說他要出差。
然後她就看見了什麼?
看見紀謹析與藍若雪在這個非常有情調的意大利餐廳一起吃飯,完了還手牽手地走出餐廳?
藍若雪,她果然就是自己的敵人嗎?
紀謹析當真看上了她?
桑佳靜緊緊蜷住雙手,關節捏得森然泛白。
她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藍若雪,這麼一個女人,怎麼能夠讓她奪走謹析哥?以她的出生根本就配不上謹析哥!
桑佳靜看着餐廳門口,隱藏在深色墨鏡下的眼眸泛出一道陰狠的光束。
紀謹析牽着藍若雪的手一直走到了車旁,藍若雪才如遭雷擊般的反應過來她居然沒有甩開他的手。
一旦反應過來,她就迅速甩開了他,連帶着耳根都紅透了。
紀謹析看見她惱怒嬌羞的模樣,也不說話,直接打開了車鎖上了車,藍若雪也上了車。
回去g市的路上,兩人也沒說話,只是下了高速之後藍若雪又想在地鐵站下車。
紀謹析自然沒應,說出的話還是那般的強勢霸道:“在我的家教理念中,沒有送人送一半兒的。”
藍若雪也沒有再拒絕,因爲他說話說得太滿,如果她拒絕的話就是讓他沒家教了。
紀謹析將車開到了藍若雪的樓下,藍若雪下車之後,紀謹析也跟着下了車。
藍若雪沒想着他會下來,看着他用眼神詢問他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事?
紀謹析單手插在褲兜裡,垂眸看着她,隔了半晌方纔說道:“雖然我可以用很多途徑知道你的手機號碼,但是,我還是想親自問你要。”
藍若雪又愣住了,不是說好再也不見面的嗎?爲什麼又來要她的手機?
“你以爲我找你要手機號碼是爲了私事?”
藍若雪被他說得耳根一熱,明明一開始就是他來招惹她的,怎麼反倒像是她一直對他有非分之想了?
看得出來,紀謹析對星光影視城這個項目非常重視,現在自己負責這個項目,他要自己的手機號碼也是無可厚非。
但是怎麼就覺得他有些動機不純呢?
藍若雪糾結了一會兒便報出了號碼,紀謹析拿出手機將號碼輸了進去,然後呼叫了她的號碼。
“把我的號碼存上,不然以爲是什麼騷擾電話呢。”
藍若雪看着他,感覺有些無語,只覺這人真是有些太霸道了。
紀謹析要到手機號碼後,心滿意足,準備轉身開門上車,有些事急不得,要慢慢來,今天這樣已經差不多了。
然而,當他剛剛跨上車門準備關門時,卻聽另一道女聲響了起來:“請問,您是星光公司的紀總嗎?”
藍若雪在聽見這個聲音渾身的肌肉都跟着緊繃起來,她側過身子,果然瞧見媽媽就在晦暗不明的路燈之下,她的眼睛如夜空的星星,卻是沒有看向她的。
她在看紀謹析。
紀謹析見有人喚他,便從車裡下來了,藍蓉也從路燈那裡走了過來。
走到車前,藍蓉看了一眼眼前的卡宴,隨後又看向紀謹析,直接說了一句:“以後你都不要再送我女兒回家了。”
說完這句話,藍蓉沒有給紀謹析說話的機會,直接拽着藍若雪的胳膊徑直上樓去了。
紀謹析站在原處還沒有回過味來,過了一會兒才清楚地知道,原來剛纔喊他的那個人是若雪的媽媽,而且,她媽媽很討厭他。
爲什麼?
一天遭到兩個人的嫌棄,還是母女倆,這件事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藍蓉剛纔看他的眼神,他不會領會錯,那是一種深深的抗拒。
紀謹析站在原地思索了一會兒便拉開車門上了車,到了車上之後他給李雲峰去了一個電話:“現在立刻去給我查藍若雪的資料,事無鉅細,所有都要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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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睿淅哥要蹲牆角去舔舐傷口了,一直被嫌棄啊,有木有?然後還是躺槍的被嫌棄!默默地給他點跟蠟燭~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