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怎麼啦?”落川心中一跳, 可也想不明白紫菱究竟發現了什麼。
紫菱下意識跟靈華對了對眼神,靈華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想來重冥還在渾天盤, 又怎麼可能見到落川呢?
落川看着紫菱, 剛想再問些什麼, 下一秒身體卻被紫菱猛地甩在了身後, 還得他差點咬了舌頭。
“怎……怎麼啦?怎麼啦?”
落川下意識以爲是來了什麼不得了的妖怪, 竟能讓紫菱如此緊張。可是下一瞬,他就看見了不遠處正往這兒走的重冥,然而他卻感覺到了紫菱身上升騰的殺氣。
落川臉上的血色盡數褪盡。
不……不是吧, 難道紫菱看出什麼端倪來了?
不可能啊,他可是連初吻還沒送出去呢!
“重, 冥!”
似乎是咬牙切齒, 一向乖巧的白樞突然張開了結界, 將幾人與重冥隔開。地面被帶有攻擊性的結界斬開了一道口子,割破了重冥側臉, 赤紅的血從重冥的眼角下方滴落,像極了一滴淚。
落川一下子懵了,連忙上前抓住了白樞,“白樞,你怎麼了啊……你, 你認識他?”
白樞跟紫菱……認識重冥?
紫菱卻也不解釋, 只是一把抓住了落川的手臂, 就這麼盯着她, 這樣的怒氣沖天的紫菱落川沒有見過。
“落川, 我問你……他剛纔是不是碰你了!”
落川臉色鉅變,可是他跟重冥也什麼都沒有發生不是麼?
落川只覺得自己的冷汗跟不要錢一樣往外冒, 情急之下只得鬼扯道:“就……就在酒吧遇見的,喝了杯酒而已。”
“你知不知道他……他!”
落川見白樞實在反常,下意識看了看重冥,“他……怎麼?”
靈華眼看着自己媳婦跟白樞就要暴走,趕忙搭話道:“落川,他是鬼族之人。”
“鬼,鬼族?!”
落川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實在沒有看出重冥竟也不是人類。可另一方面,他又覺得重冥並沒有什麼攻擊性。
他今年已經18歲了,那些個魑魅魍魎也沒少見。也不得不說的是,還沒有什麼厲害的角色,竟能讓一雙拳打遍天下的紫菱露出這種表情。
落川想不明白,只是瞥了一眼重冥,自言自語一般道:“可……可咱們跟鬼君不是也有交情的嗎?”
靈華見落川一副委屈的樣子,只是衝他一笑,“恩……可他是個例外,他出生在冥淵,是黑麒麟,你以後離他遠一點,好嗎?”
落川看了看靈華,又看了看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重冥,下意識想要替重冥辯解什麼,“可……可我覺得他人還不錯。”
“你懂什麼!你這個傻子!”
紫靈突然吼了一聲,眼眶都紅了。
“紫菱……”
落川看着臉色劇變的紫菱,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了。
在落川眼裡,紫菱是個很爺們的神仙,她媽媽都說紫菱可憑一雙拳頭打遍六界,他小時候還跟紫菱學過一段時間的拳腳。可紫菱這種又氣又怒有哀傷的眼神讓他看不懂,還有不遠處的一動不動地重冥……
落川只得看向了靈華,“你們……之前有樑子?”
靈華看着落川,只覺得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最後他只得看了看白樞道,“白樞,你先帶落川回去好嗎?”交代完白樞,靈華復又拍了拍落川的肩,安慰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放心。”
“落川,咱們走!”
白樞惡狠狠地剜了重冥一眼,這纔將那道結界撤除,拉着落川的手就大步流星的邁開了步子。
落川也感覺到氣氛不不對,卻也不好問什麼,只能一邊被拉着走,一邊回頭看了看重冥。
而不遠處的重冥卻用一種如同幽潭一般的眸子與他對視着,高大的脊背卻在一瞬間微微弓起,那近乎是一種哀求的姿態,好像希望他留下來一樣,落川看不懂。
他終是被白樞牽着,與重冥漸行漸遠,而重冥的身子卻像是不堪重負一樣,越玩越厲害,直到他再也看不見。
重冥就這麼一直看着落川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他的視線。
他抹了把臉,輕聲道:“紫菱……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
“只是?你還嫌他不夠慘嗎?”紫菱三步並兩步就要開打,靈華見勢不妙,一把拉住了自己的媳婦兒,他可不認爲重冥現在這狀態能捱得起紫菱的一拳。
靈華看了看重冥,這些年重冥做了什麼,他也知道,可是他也不想讓重冥再靠近落川了。
雖然他知道重冥跟落川之間並不是一兩句能說清楚的,但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說與不說,又有什麼意義呢?
靈華不由得嘆了口氣,“重冥,如果你真的爲落川好,你就再也不要出現在落川的面前了。”
重冥慢慢地垂下了眸子,“我什麼也不要……什麼也不求,我只是想……只是想看看他。”
“你現在看到了?”紫菱打斷他,“他現在過得很好!你可以走了!”
重冥欲言又止,眼裡的潰敗卻越發明顯,他僵硬地地轉過了身子,慢慢的握緊了拳,“叫他多吃一點……其實他很挑食的。”
重冥已經沒有了反駁的力氣,他只是撂下了這麼一句,便消失在了原地。
“這個混蛋,竟然還敢出現在落川面前!”
靈華見紫菱咬牙切齒的樣子,安慰她道:“空夢不是說了麼,重冥跟落川早晚會再見的。其實那天極東島上,我們也看到了渾天盤裡的一切不是麼?重冥只是認錯了人,要說有錯,他們都有。落川並不是重冥害死的,不是麼?”
紫菱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那個傻子!爲這個好爲那個好,他怎麼就不知道對自己好點?他最後變成那樣,怎麼不怪重冥了?但凡重冥對他好一些,珍惜他一些……落川也不會徹底心灰意冷。阿肆說了……他說落川最後過得很是傷情,他已經放棄重冥了,只想着跟冥淵好好過日子的,爲什麼上面就不肯放過他呢!”
靈華苦笑了一聲,“上面早晚是要收拾落川的,這只是一個藉口罷了。”
“反正……反正我不想讓重冥再靠近落川!”
見自家媳婦還是一臉的憤恨,靈華搖了搖頭,在紫菱的額前落下一吻,“你要是再這樣說……我可要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