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七織的袖子裡竟然出了一條金蛇,花初九嚇得“啊”了一聲,急忙鬆開手。朝後退去。雲陌溪從後抱住了她:“阿九!”隨後看向七織,聲音也寒了許多:“七姑娘,阿九並無惡意,你何必這般嚇她!”
七織收回金蛇,站起,水袖一擺:“花姑娘,七織也有幾句相贈。莫要把他人一片深情當做是他欠你的,你若不知珍惜,遲早有一日,你會體嚐到這種苦。”
“七姑娘請慎言!”雲陌溪臉色完全沉了下來,七織凝望雲陌溪一眼:“今日之言,也請雲公子牢記,女子一旦多情,不輸男兒。”
花初九方想反駁。但聽雲陌溪不緊不慢地說道:“阿九如何,我心知肚明,即使那人對阿九一片深情未得迴應,那也是因爲阿九值得他如此,七姑娘還是應該去問問當事之人,值得不值得。”
“告辭。阿九,我們走。”雲陌溪拉着花初九頭也不回地離開,徒留七織一張臉都快沉鬱出水了。
值不值得?他說,不後悔。
“陌溪……”花初九有些忐忑。只因雲陌溪握住她的手很用力,他生氣了?
是因爲知道鳳羽對她有情,所以不開心了?
雲陌溪站定,凝視她:“阿九,我們回長陵吧。”
花初九點頭:“好,我們回長陵。”
花初九不知道雲陌溪是不是從她剛纔和七織的對話中知道了,鳳羽喜歡她的事情,他亦不問,如同從前一般,花初九心中有着淡淡的失落,但很快就煙消雲散。
再次回首,“一夜坊”已漸漸駛離岸邊,花初九吃味兒地問道:“你教給過她種花?”
她卻不知道他還深諳養花之道。
雲陌溪的眼睛忽然如鑽石一般閃亮,卻勾脣淺笑:“嗯,七姑娘以讓我教她種花換了魔魘。”
“哦。”花初九應了一聲。雲陌溪見她如此在意之模樣,從前便是一直想看她爲自己這般,如今就在這偶然間實現了,他的心情也比那時刻意爲之不知要喜悅多少,走過去,一手環住她的腰:“以後,我只爲阿九種花,可好?”
她抿住脣,脣角還是流出笑容:“我想要一個大花園。”
“好,今年我就爲阿九種出一個大花園,阿九喜歡什麼花,我就種什麼。”
山明水秀,碧波盪漾,溫熙的陽光落在二人身上,暖暖人心。
花初九終是聽從雲陌溪的話,與他一起回長陵,不再蹚江湖這渾水。
但回長陵,她怎麼跟她老爹顧書和顧川交代呦,一問三不知,鐵定會被顧川一眼就看出馬腳的。
花初九因爲想這個藉口想得腦仁都疼,雲陌溪見狀,不禁啞然失笑:“阿九是在擔心回去如何跟伯父與顧大哥交代?”
“嗯。”花初九點頭,“我這次是藉口天道派出來的,一回去,我哥肯定一眼就看出我是在撒謊。”
她真是怕了顧川那比鉗子還可怕的雙手,她真擔心,顧川一怒之下,會把她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令狐雪看着師父的額頭都能夾死蒼蠅了:“師公,師父她怎麼了?”
“無事。”雲陌溪拍拍令狐雪的頭,“阿九,你便照實說吧。”
“照實說?”花初九簡直要躥起來,“我哥還不把我打廢了啊。”
“有阿雪在,想來伯父與顧大哥也不會太責難於你。”雲陌溪始終含笑,花初九愣了神兒,瞧着令狐雪,令狐雪也狐疑地看着師父與師公,只見兩人都盯着他看,令狐雪頓時心中生寒,師父與師公的眼神好可怕,要吃人哇……
長陵,有個“家”在等待她回去,讓她無比心安,但她一想到回去之後,又要被侯府的規矩束手束腳,更重要的是不能再這般整日與雲陌溪待在一起,讓她又不想回去了。
長陵城就在不遠處,他們在城外就要分別,花初九下了車,就一直和雲陌溪抱在一起,此時才知這種分離真是如在火上烤一般,甚是難受,她不想與雲陌溪分開,低聲道:“陌溪,我們在城外再逗留幾日吧,我不想這麼快回去,一回去,我想見你就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了。”
況且,即使他們定親,在這個時代,更是要相互避諱,以侯府的規矩,她想與雲陌溪定親後,就能肆意見面,機率大概爲零。
雲陌溪淺笑,摸着她如今已經長長了一些的頭髮:“我也捨不得阿九,可只有我們回去,我才能向勇安侯府儘快提親,把阿九娶回來。等我們成親以後,我再也不與阿九分開。”
花初九臉微紅,不顧“淑女禮儀”,終是開口問道:“那你……那你何時來提親?”
這句話若是被顧川聽到,他肯定又會說教一番。
“下月初八。”
花初九臉更紅得透徹:“我等你!”
隨後她就紅着臉跑掉了,回頭,看到雲陌溪依舊望着她溫柔微笑,眉眼中盡是柔情,花初九心臟砰砰亂跳。
張長看二人你儂我儂完了之後,才把令狐雪送過來,囑咐令狐雪聽花初九的話。張長是要跟着雲陌溪去鬼麟王府,而令狐雪則要跟着花初九去勇安侯府,給她噹噹擋箭牌,免得真被顧川一氣之下滅掉。估以記亡。
花初九摟着令狐雪,對張長說道:“張大哥,你放心吧,我會好生照顧阿雪。”
“那就有勞花姑娘了。”張長這才離開。
花初九掀開車簾看到雲陌溪還站在原處,不知爲何,眼睛溼潤,她朝他招招手:“陌溪,我走了。”
雲陌溪也向她招招手,令狐雪問道:“師父,師公爲什麼不跟我們一起走?”
“因爲師父和師公不住在一個地方,等回到勇安侯府,阿雪也不要隨意提起師公,知道嗎?”花初九叮囑道。
“爲什麼?”
“因爲師父住的地方人多嘴雜,師父不想給你師公惹麻煩,記住師父的話。”
令狐雪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長陵,一如從前之熱鬧,令狐雪趴在車簾處好奇地看着,花初九的心中也是異常的高興,從前,世界之大,她卻無家可歸,如今,不僅有了家,還有了家人,一個大哥和一個爹爹,這便讓她心中溫暖。
花初九回來時沒有讓任何人通報,連門子見到花初九都是一愣,再一見這三小姐領着一個五六歲的軟包子,更是奇了,紛紛行禮。
花初九領着令狐雪進來,一路碰到不少丫鬟小廝,皆是對她喊一聲三小姐,花初九更有回家的感覺,再一看這軟包子,如同進入賀蘭山莊時一般,只是好奇地看着,並未露出特別吃驚的神情:“師父,這就是你家?”
“阿雪喜歡這裡嗎?”
“阿雪喜歡師父,師父住哪裡,阿雪就喜歡哪裡。”令狐雪冒出這麼一句,花初九一愣,抱起他:“這話是你自己想的,還是別人告訴你的?”
“師公告訴阿雪的。”令狐雪老老實實地說,“師公說,阿雪最喜歡的是師父,阿雪才能再喜歡別的。”
“你跟你師公……”花初九吐了一聲,感覺自己被這一大一小吃得死死的。
雲陌溪每次說話都是要熨帖到她的心底,如暖暖火流,綿延不盡,令狐雪這個小狗腿子有他師公真傳,如今貌似“更上一層樓”,有時真讓她氣也氣不出來。
但令狐雪這孩子本就不同於一般的孩子,花初九一路都在謀劃該給他找哪些師父,她立志要把這白包子教化成一個文武雙全的十足美男子,若是以後她和雲陌溪生個女兒,這白包子說不得就是她未來的女婿。扯遠了,好男兒纔有女人追,爲了以後這徒弟能拿的出去手,她也要好好栽培他。
漸漸到了顧書住的院子,彩屏正抱着一落衣服出來,打算曬一曬,就看到了花初九,一愣,隨即驚喜地大叫道:“三小姐!”
花初九望着她微笑,彩屏立刻喊起來:“老爺,老爺,三小姐回來了!”
門忽然就被拉開,披着衣服顧書急匆匆出來,一見果然是女兒,激動得走了過去:“珠珠!”
“爹!”花初九亦是笑着叫道,顧書激動的望着她:“回來怎麼不給家裡捎個信兒,爹好讓人去接你。”
“女兒有武功傍身,爹爹若是讓人接我,豈不又是勞師動衆,還不如女兒自己回來得快呢。”花初九笑道,顧書無奈道:“你啊,什麼時候纔能有個女孩兒的樣子。”雖是念叨,卻是很高興,待看到令狐雪,一怔:“珠珠,這孩子……”
“爹,屋裡說話。”花初九扶着顧書進去。
顧書唸叨着:“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雲公子呢?你們見到你師父了嗎?”
花初九一一答道:“我在城外便與陌溪分開了,不過……”花初九扶着顧書坐下:“女兒沒去天道派。”
顧書一愣,剛要張嘴問話,花初九便道:“阿雪,快見過爺爺。”
令狐雪跪了下來叩頭:“爺爺好。”
“快起來,快起來。”顧書連忙扶起令狐雪,一看他那雙湖藍色的眼睛,禁不住還是一怔:“這孩子……”
花初九道:“他叫令狐雪,是女兒在半路收的徒弟。”隨後又支吾道,“我與陌溪是想去天道派來着,但後來就變成……遊山玩水了,陌溪也說大哥的話再理,覺得我不該這麼貿貿然回到天道派,我們再三商量,就又回來了。”
“爺爺,你不要責怪師父,師父是因爲要照顧阿雪,阿雪在半路病了一場,師公說阿雪不能一直坐馬車,師父和師公便帶着阿雪回來見爺爺了。”令狐雪摟着顧書的脖子軟聲道。
令狐雪這倒是沒說謊,他半路得了一場傷寒,好幾天纔好。用在這裡博同情心,也沒有錯誤。
“告訴爺爺,你哪裡病了?”顧書問道,令狐雪指指腦袋:“阿雪頭疼。”
“現在還頭疼嗎?”
令狐雪搖搖頭:“師父說,阿雪見到爺爺就什麼病都不會再有了,因爲爺爺會疼阿雪。”
顧書滿是慈愛地看着這孩子,又望望女兒,嘆道:“回來就回來吧,本來,我與你哥也不願你就這麼迴天道派。”
“我哥什麼時候回來?”
“後天。”
她爹好糊弄,她哥可不好糊弄。
花初九一想到要去見老太君就發憷,但依照禮數,她應該去拜訪的,只好呲着牙去拜訪,但直接被婆子擋在了門外,說老太君不舒服,花初九自是樂意至極,說了一些詢問的話便退了出來。
早就得到她回來消息的顧棋、顧畫也都來了,兩個人圍着令狐雪看來看去,捏來捏去,令狐雪一口一個“姐姐好美”,哄得顧棋、顧畫甚是開心。
“三妹這到底是從哪裡找來的開心果?這孩子實在是太惹人喜愛了。”顧棋摸着令狐雪的軟軟的小手說道,顧畫則從懷中拿出一個玉器的動物,送給了令狐雪,令狐雪甜甜道:“謝謝美姐姐。”
“大姐、二姐。”花初九叫道,令狐雪立刻跑到花初九身旁,抱着她的大腿,一雙藍色的眼睛滿是委屈:“師父……”
花初九一看軟包子臉上好幾道紅印子,忍不住就想笑,看來他又遭了大姐、二姐的“毒手”了。
“三妹。”顧畫、顧棋笑着而來,顧棋一直看着令狐雪,“三妹,這孩子你究竟是從哪裡找來的,聽二伯父說,他是你徒弟?”
“他叫令狐雪,確實是我徒弟,阿雪,叫大姑姑、二姑姑。”
“大姑姑、二姑姑。”令狐雪叫道,顧棋抱過令狐雪,可令狐雪拽着花初九的衣服不鬆手,顧棋笑道:“沒想到,三妹這徒弟是這麼喜歡三妹,倒讓我與大姐羨慕了。”
嗚嗚,師父,不要拋棄我,徒兒的臉真要變成包子了。
“阿雪,師父要和姑姑們說話,去找爺爺。”花初九說道,令狐雪點點頭,放開手撒丫子就跑了。
“三妹,你這是從天道派回來了?外面又有什麼有趣的事情,你一走,都沒人和我們說起這些事情了,我和你大姐都覺得無聊了。快快快,和我們說說,你這一路又遇到了什麼好玩兒的事情。”顧棋拉着她迫不及待地問。
花初九便與顧畫、顧棋說了一些途中見聞,又將在半路買的胭脂、朱釵送給了她們,直到送到顧畫、顧棋,她長長吐了一口氣。
若是以後孟君華與大姐顧畫成親,少不得尷尬與猜測吧。罷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顧川回來的那天,花初九已經做好了準備,但顧川見到令狐雪時,竟是皺起了眉頭,一張嚴肅的臉讓令狐雪都心生害怕,竟然沒了往日的“嘴甜”,躲在顧書後面不敢露面,似乎比初見賀蘭無憂時還害怕。
“川兒,不要嚇壞孩子。”顧書道,顧川黑着臉看着妹妹,“珠珠,你跟我來。”
“哥,有什麼事情不能在這裡說嗎?”花初九可憐地看向顧老爹,顧川沉色道:“我有話要對你說。”
顧川又看了一眼令狐雪,這一眼花初九都心驚肉跳,見顧川如此嚴肅,她最後還是蔫頭耷腦地跟着顧書出去了。
“珠珠,那個孩子是怎麼回事?”顧川劈頭就問,花初九道:“阿雪是我在半路收的徒弟,我看他可憐,就與陌溪商量,把他帶到了長陵。怎麼了哥?”
“那你知道那個孩子的身份嗎?”顧川又稟色道,花初九道:“哥,你是說阿雪是赤狼國人的事,我知道的,但這又有什麼關係,他不過是個孩子,父母早亡,跟着一個瞎了眼又斷了一隻手的叔叔來大漠國討生活。我和陌溪便順路把他們接到長陵,也好有個照應。”
“你這是胡鬧!”顧川厲聲斥責,“你隨隨便便就把一個不知根底的孩子收爲徒弟,還帶來了勇安侯府!你可知道,赤狼國曾屢犯我邊境,赤狼國人……”
“赤狼國如何,與阿雪這個孩子又有什麼關係?”花初九打斷顧川,“他不過是個五六歲的孩子,連飯都吃不飽,他能知道什麼?妹妹更不是什麼大人物,只是收了一個赤狼國的孩子爲徒,他能對赤狼國與大漠國產生什麼影響?哥,我已經收了阿雪爲徒,你若是不喜歡他,我便將他送到雲陌溪那裡。”
她原本還想讓令狐雪拜顧川爲師,但看顧川如此“愛國”,似是對赤狼國人抱有很大的成見,那她之前的想法大概是不可能了。
顧川鐵色望着妹妹:“你就是胡鬧。”
“又不用哥哥你養,我不覺得我是胡鬧。”
顧川臉更黑,花初九嚇得不敢說話了。
“這個孩子的事情以後再說。”顧川看到父親與令狐雪說着話,臉上一片慈愛笑容,又轉向花初九,“……你與雲陌溪沒有去天道派,那你們去哪裡了?”
花初九勾勾鼻子:“我和陌溪走到半路,反覆咀嚼哥哥說的話,覺得甚是有理,陌溪也勸我說不應該魯莽迴天道派,於是我和陌溪就又回來了。”
“說謊,說得挺溜。”顧川的大手就罩上花初九的腦袋,花初九心臟都要跳出來了:“誰說謊了?”
顧川拍着她的腦袋:“你大年初一就去見雲陌溪,回來之後就吵着要和雲陌溪一起去天道派,走得還是那麼着急,我當時就覺得有點兒怪,若不是陛下有旨,讓我顧不上你,你以爲我會這麼容易讓你迴天道派?如今你不聲不響地回來了,我看,根本你和雲陌溪有什麼事情要去做,現在幹完了就回來了。說,你們倆去幹什麼了?”
你妹的,有個禁衛軍大哥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花初九在顧川的掌下實在是瘮得慌,道:“哥,你說什麼呢?我當時和雲陌溪什麼樣子你也知道,我與他那時剛剛彼此情定,我是真的想了結與天道派的瓜葛,可我也害怕,我這麼回去,會不會真又遭了別人的毒手……”
花初九聲音低了下來,顧川手一頓,確實,妹妹在天道派落崖,始終是他的心病。
“你和雲陌溪是真要回天道派,還是出去有什麼目的,現在哥也不逼你說。但你敢在外面捅什麼簍子,讓哥知道……”顧川按了按她腦袋。
花初九心中一驚,她確實惹了簍子,還害了人命。
顧川一看她臉色蒼白,沉聲道:“你真惹了什麼麻煩事?”
花初九搖搖頭:“沒有!”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花初九遲疑道,“就是看到一些事。”
“什麼事?”
花初九問道:“哥,你知道碧水宮與賀蘭山莊的事情嗎?我和陌溪一路走過來,發現江湖上都在談論這件事,我們還撞上了好幾次幫派之間的尋仇滋事,朝廷就不管這些江湖爭鬥嗎?”
顧川臉色微沉:“這些江湖之人向來不將朝廷律法放在眼裡,皆是肆意爲之,若是你們再遇到這些江湖爭鬥,有多遠躲多遠。”
“上次春孃的事情就已經讓我夠膽戰心驚了,哪裡還敢再惹麻煩哦。”花初九說道。
顧川抱着雙臂又問道:“這一路,雲陌溪有沒有欺負你?”
“沒有啊,他幹嗎欺負我啊?”花初九有點兒納悶地問,而且雲陌溪也不會武功,要說欺負,也是她欺負他吧。
“沒有就好,你們孤男寡女一同上路,你沒有忘了女兒家該有的本分吧?”顧川斜了一眼妹妹,把話再說透了一些,花初九這回聽明白了,臉一紅:“哥,你說什麼呢!”
顧川心中警鈴大作,他就怕妹妹與雲陌溪在一起,會被雲陌溪欺負了,男人的情話可是迷藥,他妹妹如今又這麼“奔放”,不禁高聲道:“那混小子是不是欺負你了?哥就知道,男人沒個好東西,我就這就去找他算賬!”
“哥,你幹什麼去啊!”花初九連忙拉住他,“陌溪他沒有欺負我啊!你別去找他麻煩。”
他們在一起最多就是親親吻吻而已,最多就是被他壓在牀上……
這就是養大的妹妹,要被別的男人搶走哇,看到妹妹如此袒護雲陌溪,顧川就心塞,爹,咱們一起去圍毆雲陌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