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趙誠翰眉頭跳了跳,表情說不出的震驚。
趙愚他娘,那不就是死了十多年的顧氏嗎,怎麼,死而復生了?
“不是,是又來了一個你娘!”七把刀急色,這什麼情況,他怎麼一點兒也沒看懂局勢展。
好端端的,蹦出一個趙愚的孃親來,這是逗他們玩呢?
“這就是你要等的人?”九妹挑眉,趙愚聳肩,顯然並不意外。
“趙愚,那不是,不是你娘吧?”七把刀結結巴巴,這顧氏都作古十多年了,突然有人自稱顧氏,他能不吃驚嗎。
“等來了顧氏,那安陵候還遠嗎。”趙愚笑道,平復了七把刀的驚訝。
原來是爲了這個,好一招釜底抽薪。
趙愚這安陵候的爵位是怎麼來的,還不是因爲他的生母顧氏是傅家長子的未婚妻,藉着這個由頭,趙愚自然而然就成爲了傅家遺孤,承繼傅家爵位。
但如果顧氏這個環節出了問題呢,那趙愚的身份,自然也跑不掉被懷疑的命運。
“你是說,那個顧氏會再帶出一個安陵候?”九妹道。
趙愚點頭,看到七把刀的表情頓時動了動眉毛:“顧氏隻身一人前來的?”
“對啊,她自稱顧氏,已經到了太夫人處,但是,卻沒帶着別人來。”七把刀茫然,趙愚還有失算的時候?
“是我小瞧他了,他的心思很是縝密。”趙愚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和這樣的人爲敵,纔有趣。
“來請的人估計快到了,一併去吧。”趙愚擡了擡下巴往太夫人院子裡走。
七把刀在後面戳九妹,不明白憫寧這是在算計什麼。
他既然弄了個假顧氏出來,怎麼不一勺解決,再弄個假趙愚,徹底補上這個缺兒,這樣不是更一舉兩得麼。
“想想憫寧最終的目的,你就明白了。”九妹道,擡腳邁入太夫人的房門。
七把刀愣在原地,撓頭看向趙誠翰:“你明白麼?”
趙誠翰無所謂地聳肩,他明不明白有什麼重要的,關鍵人物明白就行了唄。
那眼神,顯然也覺得七把刀問是多餘的。
七把刀氣得吹了口氣,不行,他還是好奇,好奇不行嗎!
“曾祖母,”趙愚攜九妹請安,並沒有看地上跪着的那粗布荊釵的婦人。
“乖孫,你過來。”太夫人招手,指着地上的女人道:“她就交給你了。”
“外祖母!”那婦人哀泣喚道:“您不信漣兒嗎。”
太夫人氣的手指抖,指着婦人:“外祖母也是你叫的,我的漣兒十三年前死了,你卻來編排她的不是,來人,來人!”
“曾祖母息怒,”九妹趕忙上前幫老夫人撫胸順氣,一邊道:“您還是該問問,到底是誰將她帶到您面前的。”
趙家太夫人何等身份,可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見到的,以這婦人的模樣,就連大門都進不了,更別說是帶進房裡了。
“對,對,還是乖孫媳聰明,”太夫人可不糊塗,拍着九妹的手,引她看向自己房前的大丫鬟:“到底是誰讓你們帶這個騙子來我面前胡說八道的!這不是存心消遣我老婆子嗎。”
“太夫人息怒。”一衆丫鬟婆子跪倒,左顧右盼地,怯怯不敢言。
“到底是誰!”太夫人怒,門外總算進來人成人。
竟然是有過一面之緣的趙大夫人,還有九妹未曾見過的男人面孔,看樣子應該是趙愚的幾個表舅。
“祖母息怒,這人,這人是我讓帶進來的。”趙大老爺硬着頭皮進來,一併拉扯着的還有趙家其他幾個老爺。
他們竟然異口同聲,覺得應該重視此事,將趙愚的身份徹查清楚。
“若,若是沒有這回事,咱們也還十七一個清白不是。”趙大夫人陪着笑看趙愚二人,可惜沒人跟她交匯眼神。
“糊塗!”老太太敲着桌子,氣得不行。
這哪裡是還趙愚個清白,這分明是在給趙愚身上潑髒水!
冀州主城出現一個顧氏不要緊,要緊的是趙太夫人的態度,他們帶着這女人見了太夫人,傳出去,那就是太夫人對趙愚的身份也產生了懷疑,這可是最最致命的一擊。
太夫人一輩子偏愛趙愚,偏愛到硬生生把趙愚排到了趙家族譜裡,爲保護趙愚,她付出了多少,如今竟然成了別人誹謗趙愚的幫兇,她哪裡受得了。
“逆子,逆子!你們這羣逆子,分明是看到我的乖孫把酒坊分出去卻沒給你們留,存心找我乖孫的麻煩!”趙太夫人可是一手打下趙家江山的能人,這點小把戲還是看的出來的。
“太夫人,您這說的什麼話,哪兒能——”
“你閉嘴!老太太教育人,還輪不到你插嘴!”
趙大夫人想打圓場,卻被老太太一口罵了回去。
趙愚也清楚這趙家的幾位舅舅掉轉牆頭一直對他,只是爲了趁他沒徹底將酒坊分出去前扳倒他,好阻止舒哥自立,從中撈上一筆油水罷了。
“曾祖母,您別動怒。”趙愚過來安撫,唯恐老太太氣出個好歹,笑得可是燦爛:“您還信不過曾孫的本事嗎?”
太夫人晃悠悠地點頭,這才喘平了兩口氣,打算全權交給趙愚處置。
可沒等趙愚開口,又來了不之客。
“慢着,太夫人,事關趙家血脈,您可不能這麼草率處置。”來人穿着粗布衣衫,卻鬥志昂揚,竟然是憔悴許多的趙誠宇,他這些日子被下放到莊戶去,可曬黑了不少,但也陰狠沉穩了許多。
此刻趙誠宇攙扶着二老太爺出面,還帶這不少趙家宗老,顯然是想幫着這假顧氏把戲唱完。
真是難爲憫寧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將人找的這麼全,現在趙家這一邊和假顧氏已經到齊,就差一個公正人了。
“太夫人,如今外面傳的是沸沸揚揚,說什麼難聽話的都有,不論是爲了趙家的名聲還是安陵候的名聲,都該當衆把這事說清楚啊。”有宗老提的意見還算中肯。
太夫人冷着臉:“我乖孫……”
“曾祖母,既然要說清楚,那就說說吧,反正也費不了多長時間。”趙愚安撫住太夫人,看向趙誠宇:“然後呢?”
趙誠宇冷哼,“去請大巫來做個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