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採訪對費洛來說收穫巨大。
意外發現顧芒神醫的身份，他回去的路上整個人完全冷靜不下來。
萬萬沒想到他苦心找尋的大佬就在他身邊。
神經處於極度興奮刺激的狀態下，他直接拎了兩瓶酒衝去鬱家找鬱仲景徹夜長談。
“老弟，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冷靜點。”
冷靜不了，第二天早上費洛回到酒店還是興奮的睡不着。
在房間裡轉來轉去。
最後坐到了電腦跟前寫專訪的稿子，剪輯專訪視頻。
……
東煌。
安桐跟公司高層商量之後，派人去跟【華閱社】談Dark剩下兩部作品的電影版權。
華閱社就是Dark的簽約公司，Dark的版權也一直由這家公司代理。
安桐知道Dark的作品熱度很高，所以電影版權談下來價格絕不會便宜。
從公司的人到了華閱社，她就守着手機，等對方的報價。
但是她沒想到，公司的人不到十分鐘就給了她答覆——
【桐姐，華閱這邊說Dark在半年多前，就把他所有書的所有改編版權，全部賣了個乾淨，一個都沒留，只是當時Dark要求華閱這邊保密，咱們都沒收到消息。】
【編輯部還跟我吐槽，說這半年他們天天催Dark開新書，但是Dark那邊完全沒回應，連他們都懷疑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安桐看着手機上發來的消息，皺了皺眉。
半年多前全部賣了？
現在人都聯繫不到？
那前兩天和他們聯繫的人是誰？
對面的趙欣然見安桐神色不對，“怎麼了？”
安桐擡起眼，把這事兒告訴了趙欣然。
趙欣然聽到這消息，也愣了下，隨即想到網上的一些言論。
“不會真像網上說的那樣，Dark抑鬱自殺了吧。”趙欣然笑了笑。
人要是死了，那所有的事就好辦多了。
說不定還能再吃一波Dark抑鬱自殺的紅利。
把Dark死亡的消息放出去，到時候電影票房只會高不會低，《黑色大海》可是Dark的最後一部作品。
絕筆。
粉絲最吃情懷這一套。
可以利用這個IP大賺一筆。
消費死人吃人血饅頭這種事效果都非常好，帶來的利益也是巨大的。
這對趙欣然和整個東煌來說都是好消息。
“自殺？”安桐眉心仍然擰着，“要是自殺，那給我們畫海報的人是誰？”
趙欣然思索了幾秒，猜測道：“會不會是Dark的親人朋友之類的，或者助手？”
安桐不確定，也沒亂猜。
“人要是沒事兒，怎麼能兩年沒作品，半年前還跟處理後事一樣，把所有版權全都賣了。”趙欣然說，“自殺應該不是空穴來風？”
安桐沒出聲。
趙欣然想起海報的事，腦子裡忽然閃進什麼，人稍微坐直，“我們出三倍的價格都不改海報，會不會是海報早就提前畫好了，Dark已經死了，改不了了，所以對方不答應？”
聞言，安桐定定看着她。
趙欣然這種猜測無疑是可能性最大的。
否則爲什麼海報的事情對方就回復，華閱編輯部催開新書就聯繫不到人。
Dark的海報，報價非常高。
對方應該是想最後撈一筆。
趙欣然手指摩擦着手裡的水杯，笑着說：“我看這事兒好辦多了，明天微博官宣的時候，讓營銷號去帶帶節奏，最好能扒出證據實錘Dark已經死了的事。”
之前還跟姜慎遠打了招呼，現在看來，那一票否決權Dark也沒機會用了。
……
安桐離開趙欣然的休息室，直接去了趙懷的辦公室，把這事兒跟他說了。
“你們確定Dark已經死了，跟你們聯繫的人是想用Dark這個名字繼續撈錢？”趙懷接過安桐遞來的茶。
“八九不離十。”安桐道：“趙總，《黑色大海》這本子我們買對了。”
不出意外，應該能創票房紀錄。
粉絲基礎在哪兒擱着。
趙懷點點頭，“行，讓宣傳部那邊今晚加個班，我一會兒跟聶長亭說一聲，電影拍攝時間縮短，趁着Dark自殺的熱度儘快上映。”
安桐道：“好的。”
……
第二天。
《黑色大海》開機儀式。
官方微博放出了電影主演陣容。
一番是趙欣然，二番盛聽。
一二番其實理智粉都不會太在意，只要不毀原著就行。
只是《黑色大海》這本中，女主角江昭十分神秘，小說裡頭戲份雖然不少，但跟男主角比起來肯定差了點。
現在卻給趙欣然一番，誰知道會魔改成什麼樣子。
拿過影帝的盛聽給毫無演技的趙欣然做配徹底惹怒了盛聽粉絲。
劇本魔改惹怒了《黑色大海》原著粉。
兩撥粉絲直接把《黑色大海》演員陣容撕上了熱搜。
“趙欣然是有顏值還是有演技？就憑她是東煌老總的女兒，就能毀我們的‘江昭’了嗎？”
“作品需要觀衆，東煌不尊重觀衆和原著中的角色外形，就別指望我們尊重電影！”
“別把粉絲當傻子！勸東煌好自爲之！”
“之前還覺得趙欣然演‘江昭’是謠言，趙欣然雖然沒作品，但是有熱度，利用趙欣然給《黑色大海》炒熱度，我們還可以理解，結果他媽真給我用趙欣然？！”
“拉倒吧！還熱度？歌壇天王加影帝的盛聽沒熱度？幾個老影帝友情出演沒熱度？配角優秀的新生代演員沒熱度？用得着她趙欣然的熱度？！誰蹭誰？”
“趙欣然的外形和江昭的外形差了幾條街，劇組心裡沒數？”
“這跟讓一個160的油膩男去演188的霸道總裁有什麼區別？給觀衆眼裡糊shi？”
“抵制《黑色大海》！！別毀我原著！”
“笑死了，自家作者把版權賣了，拿到錢了，他有什麼資格抵制演員？拿到錢就不認爹了？”
“從作者賣出版權的那一刻，他就沒資格對翻拍指指點點，你把東西賣了，管得着人家怎麼處理嗎？”
“樓上兩條趙粉真是震驚我媽五百年，誰告訴你作者賣了版權就沒資格說翻拍的事，別忘了D神所有的版權合約自己都對主創演員有一票否決權！”
“那你倒是讓Dark出來啊，對哦，網上不是說他已經抑鬱自殺了嗎，讓他從棺材裡爬出來嗎哈哈哈哈”
網絡上彷彿百鬼夜行一般混亂，不管多卑劣的話都不需要負責。
熱搜越竄越高，直接衝上第一。
不到十分鐘，變得猩紅，熱搜爆了！
趙欣然的微博下面更是留言猛漲。
“求你了，放過‘江昭’吧，可以拍的作品那麼多，去找適合自己的。”
“姐姐，你是真不適合。”
“別碰‘江昭’。”
粉絲不想給盛聽和Dark招黑，忍着沒罵。
但是粉絲撕得再厲害，哪怕熱搜已經爆了，《黑色大海》官博都沒有迴應，彷彿鐵了心要用趙欣然。
他們所有的抵制全部石沉大海。
這一刻大家都感受到了無力，他們完全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喜歡的東西。
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喜歡的角色被毀。
“大家去D神微博底下留言，他有一票否決權，我就不信D神會同意趙欣然演‘江昭’，大家一起去！”Dark超話的粉頭立刻組織大家去Dark微博留言。
“可是D神他……”一般能傳出來流言的，都不會是空穴來風。
“沒有經過證實，我們就不信，現在別管這麼多了，先去試試。”
一羣人跑去上一條微博還是兩年前發的Dark的微博下面——
“D神你不是有一票否決權嗎？你快出來，我們不要趙欣然！”
“D神！快出來！不要趙欣然！不要毀了你的心血！@Dark”
“……”
下面被同樣的評論刷屏。
一個個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找人給他們作主，下面一水全是哭的表情。
也確實有屏幕前被氣哭的粉絲。
盛聽的粉絲緊跟着大批涌進Dark的微博，和原著粉一起下場。
Dark這個筆名迅速衝上了熱搜。
……
與此同時。
開機儀式這邊。
蘇水把盛聽拉到角落，轉身陰沉盯着他，“你把微博密碼改了？”
本來計劃是盛聽發微博安撫自己的粉絲，原著粉根本翻不出多大的浪，現在盛聽的龐大粉絲團體也下場了。
盛聽冷聲道：“我已經答應跟趙欣然捆綁三年炒作，你們也別逼我。”
蘇水知道盛聽也是Dark的粉絲，這次能爭取到《黑色大海》的男主角，他做了很多準備。
爲了貼合人物外表形象，盛聽付出很多，天天去健身房好幾個小時增肌。
現在讓他發微博跟Dark的粉絲對立，他肯定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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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水盯着他，好一會兒，她拿出手機給安桐打了個電話，“盛聽發微博容易引起粉絲反感，你們用Dark的死訊去壓抵制的粉絲吧。”
……
微博上仍然是一片混亂。
《黑色大海》相關熱搜直接佔了熱搜榜三分之一！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百萬粉絲的營銷號放出一條微博。
【看見關於猜測Dark抑鬱自殺的帖子，就去聯繫華閱社詢問了下。Dark半年多前賣出了所有作品的所有版權，而且華閱那邊已經半年聯繫不到Dark了，人可能真的抑鬱自殺了。】
這條微博一出來，大家沒有輕易相信，而是去“華閱社”微博下面詢問。
很快，華閱社做出迴應——
【Dark的確已經賣出了所有作品的版權，我們也聯繫不到他，至於網上相傳的Dark抑鬱自殺的消息，未經證實，不太清楚。】
華閱社說是不太清楚，但是這條迴應微博幾乎是實錘Dark自殺的流言！
以前的每年一部作品，到現在兩年沒有新作品。
半年前又把版權全部售出。
這在所有人眼裡變成了“處理後事”。
說人沒出事，大家都覺得不太可能。
以至於各大軟件的搜索排行，關於Dark死亡的消息立馬席捲熱搜！
#著名作家Dark抑鬱自殺#
#《黑色大海》作者Dark疑似半年前抑鬱自殺#
#《黑色大海》Dark絕筆#
#Dark懸疑推理系列作品五部曲#
Dark微博粉絲至今六百二十萬，在文學圈的影響力巨大。
微博上。
Dark抑鬱自殺的消息壓過爆了的《黑色大海》演員陣容熱搜，直接衝上熱搜第一。
熱搜後面跟着一個【蠟燭】以及一個猩紅的【爆】字。
Dark死訊一出來，他的微博評論區徹底淪陷。
“D神已經不在了，《黑色大海》是他最後一部作品，不能毀了！我們要盡我們的能力保護好我們愛的角色，不管抵制有沒有用，我們都要抵制到底！”
所有粉絲傷心過後，收拾好心情繼續戰鬥。
“別以爲D神去世了你們就能不尊重他的作品！”
“強烈抵制趙欣然出演《黑色大海》江昭！”
……
東煌。
趙懷和幾個高層看着《黑色大海》的熱度，都很滿意。
要知道一個東西熱度越高，大家就本能的越好奇，越想去看看拍成什麼樣子，拍的有多爛。
開機儀式就爆了熱搜。
再加上Dark死訊，又爆了熱搜。
目前跟《黑色大海》和Dark有關的熱搜就近二十條，三十分鐘熱搜近一億點擊。
這波營銷太成功了！
東皇的高層喜聞樂見。
“這項目應該能賺不少。”一個高層說。
“絕筆都顯得彌足珍貴，畢竟再也看不到這個人的作品了，電影票根也有紀念意義，大家到時候都會去看，應該能大賺一筆。”
趙懷看了眼自己的電腦屏幕，“東煌的股票已經漲停了。”
一個人舉起茶杯，“慶祝一下。”
一羣人知道Dark的死訊會給他們帶來很多好處，但沒想過勢頭會這麼猛。
這個項目開門紅！
……
微博上撕得不可開交。
秦遙之課都不聽了，已經氣的完全失去理智，跟微博上的姐妹出生入死抵制，由於微博上不能放飛自我說髒話，她一會切微博，一會兒來和孟今陽陸煬幾個人微信羣口吐芬芳。
“操！我他媽真服了！消費D神去世的消息！東煌的股票都漲停了！那羣人都開始狂歡了！我真想讓我哥砸錢把那個東煌買下來！”
陸煬：“秦爺爺削你，一個破東煌讓秦家出手？”
秦遙之就算是秦家唯一的小姐，家裡人慣着她，也是在無傷大雅的小事上。
怎麼可能因爲秦遙之喜歡一個作家，就去收購東煌。
秦遙之：“我氣死了！真傻逼！拍出來也沒人看！垃圾！”
陸煬附和：“對！拍出來也沒人看！垃圾！票房肯定撲街！”
孟今陽和沈歡小胖楚堯一幫子也一起罵。
鄭渺：“嗚嗚嗚，D神真的去世了嗎？我到現在都不相信。”
唐笑笑：“我哭的好大聲，我最喜歡的小說作者，沒有之一！”
沈歡：“微博上的姐妹都好委屈，再團結再抵制也沒辦法讓劇組重新選角，本來想讓D神出來跟我們撐腰，沒想到……嗚嗚嗚嗚嗚……”
……
中午。
顧芒實驗晚結束了十分鐘。
孟今陽他們都在迎新大道前頭的花壇那兒等她。
顧芒一到，幾個人跟她打招呼。
情緒都有些低落，看着心情挺不好的，眼睛還有點兒紅。
顧芒眉眼微挑了下，“出啥事了？”
秦遙之癟嘴，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芒姐，Dark真的抑鬱自殺了，微博上華閱社都證實了……”
顧芒：“……？”
“《黑色大海》官博今天官宣了電影陣容，趙欣然演‘江昭’！”
“我們都去抵制了，可是沒用，我們本來想去Dark微博下面評論，他不是有一票否決權嗎，可是現在他都去世了，我們也沒辦法了……”
秦遙之又憋屈又委屈又憤怒，“我房子塌了！”
顧芒不認識趙欣然，她擰眉，拿出手機打開微博，熱搜好幾個都在爲Dark點蠟燭。
“……”
她沉默了一秒，面無表情的點進《黑色大海》演員陣容熱搜裡。
娛樂圈就是一個靠顏值的地方，不缺美女，只是美的各有特點。
趙欣然不醜，但顏值根本夠不着‘江昭’，身高，氣質，還有她的演技更不用說，
否則也不會被這麼抵制。
每次影視劇選角的時候，顧芒不會出面，但是劇組開機官宣前，名單都會在她這走一遍，很多時候還會發試鏡視頻。
劇組很尊重原著作者。
這次顧芒沒有收到任何消息，只有之前聽秦遙之說過，網上流傳‘江昭’是趙欣然出演。
沒確定的消息，顧芒也就沒當回事。
沒想到直接跳過她。
屏幕上，熱搜爆了三個。
顧芒想了想，點進自己的“死訊”裡，最頂端就冒出來Dark的微博號。
她點進微博號主頁，最新的兩年前的那條微博底下評論已經突破二十萬。
點開評論。
第一條熱評是被撕出來的熱度。
秦遙之看見這條熱評就來氣，火大的說，“他們還嘲諷，說讓Dark從棺材裡爬出來用他的一票否決權，媽的！氣死老子了！”
“我舉報她了！”鄭渺義憤填膺的說完這一句，又蔫巴道：“可是沒舉報成功……”
剩下的幾乎都是哭的表情。
還有《黑色大海》的讀者們說——就算她不在了，也要保護好她的作品！
評論底下避免不了被人嘲諷。
顧芒眉眼浮現寒意，退出評論區，個人主頁……
點到熱搜榜，她看着那些代表逝者安息的紅色蠟燭，眯了眯眼睛。
她直接用大號發了一條微博，並且帶上話題——
【GM：聽說你們到處跟人說我死了#著名作家Dark抑鬱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