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晚上有大事,要不然你先睡一會兒吧?”謝清梧勸裴少卿。
“睡不着。”裴少卿搖搖頭,在屋子裡轉悠着,目光落在牆上掛着的一隻作爲裝飾品的風箏上面,上前將其拿下來,“這個風箏做得倒是精美。”
“應該是上一任住在這裡的香客留下的,很多夫人小姐喜歡到寺裡祈福時順便放飛紙鳶。”謝清梧說道。
裴少卿將風箏放回原位,“可惜天色晚了,不然我們也能去玩玩。”
“夫君還真是童心未泯呢。”
“是啊,我都還沒斷奶呢。”
“呸。”
夫婦兩閒聊着時間迅速流逝。
很快天地就被黑夜籠罩。
因爲裴少卿的大駕光臨,梵音寺所有僧人都忙碌了一天,還不僅是身體上的累,心理上更累,心力交瘁。
所以晚上早早的便入睡。
萬籟俱寂,唯剩蟲鳴。
飄來的烏雲遮住了明月與繁星。
突然,起風了,樹影婆娑,嘩啦啦的作響,捲起地上落葉漫天飛舞。
“轟!”一聲驚雷炸響,閃電劃破夜空照得梵音寺慘白,又忽而消失。
接着大的小的雨珠便不斷落下。
雷雨交加,不到半刻時間便雨勢漸大,地上迅速有了一層積水,急促的雨珠打在地面激起了一陣陣水霧。
裴少卿所在的小院也熄了燭火。
此刻他站在窗前,望着突來的暴雨皺起眉頭,今夜除魔衛道,可天公卻不作美,給他們平添了許多麻煩。
“天也在助夫君,雷雨掩護邪僧更難察覺,必然於睡夢中被打個猝不及防。”謝清梧走上前來輕聲說道。
裴少卿皺着的眉頭舒展開,握着她的手說道:“我已經交代過霜妹帶人負責保護你,在院中不要走動。”
“夫君放心,妾身不會給你們添亂的。”謝清梧笑靨如花的回答道。
裴少卿鬆開手,又轉身看向外面的大雨,沉聲說道:“可惜這大雨一至梵音寺火就燒不起來了,得派個人進城去給石破天傳令命他們行動。”
畢竟他給石破天的命令是以梵音寺火光爲行動信號,這麼大的雨,別說火燒不起來,就是燒起來,山腳下估計也看不清,容易誤了行動時間。
快來到丑時一刻。
裴少卿單手持劍大踏步出門。
踩在積水中濺起陣陣水花。
“大人!”
陳忠義、葉寒霜、李淮、柳玉蘅和趙芷蘭等人也前來小院與他匯合。
雨很大,衆人身上都溼透了。
她們衣衫緊貼着身體,婀娜的曲線展露無疑,特別是葉寒霜,沉甸甸的巨雷和磨盤大的肥臀都格外明顯。
“蘭兒,你立刻下山入城讓石破天動手。”裴少卿看向趙芷蘭說道。
趙芷蘭抱拳說道:“是,夫君。”
話音落下轉身而去。
“柳姨,你負責持隕月弓佔據寺中高點見機行事。”裴少卿隨後又將隕月弓和箭袋拿出來遞給了柳玉蘅。
柳玉蘅雙手接過,“妾身明白。”
“李魁,你帶人守住千佛殿,靠近者殺無赦,避免有人趁亂去放出那些殭屍。”裴少卿面色凝重的交代。
千佛殿上百尊肉身佛,一旦被扣掉鎮屍玉錢,就是上百尊殭屍出籠。
加上廟裡那麼多和尚,這些殭屍吸完人血後他們都不一定收拾得了。
李魁擲地有聲道:“卑職遵命!”
“霜妹,清梧就交給你了。”裴少卿對葉寒霜囑咐一句,最後看向陳忠義說道:“陳總旗,直接發信號吧。”
“遵命!”陳忠義應了一聲,轉身走遠幾步,掏出響箭衝着天上拉響。
靖安衛的響箭是特製的,哪怕是在雨天也不受影響,只要距離不隔得太遠,那麼就都能看見綻放的火光。
“咻——啪!”
響箭炸開,但聲音卻是被雨聲和雷聲掩蓋,只有一團火光隱約可見。
所以沒有驚醒梵音寺的和尚。
只有一直注意着天上動靜等候命令的靖安衛們發現了,像是機器被摁下開關,所有人立刻持刀衝出房間。
武僧和寺中高層的住處陳忠義白日時已經以遊逛爲由,讓寺裡和尚介紹過,所有人各自撲向自己的目標。
“我們也走吧。”
裴少卿帶着李淮直奔無相寢房。
“噠噠噠噠噠……”
靖安衛在雨中狂奔,急促的腳步濺起水花,大雨沖刷在蒼白的無臉面具上留下道道水痕,沿着刀刃滴落。
“哐!”
一名靖安衛擡腳踹開武僧住處。
廟裡普通和尚都是住的大通鋪。
倒是避免了靖安衛分散人手。
“什麼人?”一衆武僧被驚醒。
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靖安衛已經魚貫而入,沉默不語的提刀砍殺。
“靖安衛?啊!你們幹什麼!”
“媽的,跟你們拼了!”
刀光劍影,嘶聲怒吼。
偶爾會有武僧衝出臥室,但是也會被佔據制高點的柳玉蘅一箭射殺。
“什麼聲音?”
越來越多的人被驚醒,出來目睹殺戮後驚懼萬分,“你們在幹什麼?”
“靖安衛瘋了,快去稟報方丈!”
“別殺我!別殺我……啊!”
靖安衛的主要目標是武僧和寺廟的管理層,但大量普通和尚受驚後四處亂竄,讓靖安衛無暇分辨,只能凡是不肯就地束手就擒的便一律殺之。
一具具屍體倒在雨水中。
鮮紅的血液被雨水沖淡。
有人該死,亦有人枉死。
裴少卿已經帶着李淮來到了方丈無相的住處,身後跟着十名靖安衛。
在門外三米左右停下腳步。
十名靖安衛同時向裡面放箭。
“咻咻咻咻咻!”
弩箭破空而去射入屋內。
“什麼人?”屋內傳出無相的厲聲質問,接着哐噹一聲衝破屋頂落在了房頂上,他手持一支掛滿圓環的金色錫杖,滿臉陰沉和不敢置信的俯視着裴少卿道:“平陽男,貧僧以禮相待自認無怠慢之處,你爲何這麼做?”
“殺。”裴少卿懶得跟他廢話,更不想費時間說之所以要殺他的緣由。
李淮背後長劍出鞘,腳尖點地一躍而起,身如游龍衝出,掌中冰冷的三尺青鋒破開雨幕,直逼無相而去。
“當貧僧真的不殺生嗎?”無相怒目圓睜,腳在錫杖根部一踢,沉重的錫杖被他揮舞着衝向了空中的李淮。
兩人在空中交了幾招然後就齊齊落在房頂上,鐵劍與錫杖在短時間內碰撞了無數次,於雨幕中火星四濺。
裴少卿看出來了,無相也是游龍境武者,只是不知具體是那個境界。
不過很快無相就露出了頹勢。
而李淮卻依舊遊刃有餘。
可見他實力沒有李淮強。
無相一邊招架李淮,一邊咬牙切齒的喝道:“裴少卿讓我死個明白!”
“你死就夠了,不需要明白。”裴少卿面無表情,語氣冷冽的回答道。
“哇呀呀!”無相大怒,突然他一個失誤,被李淮一腳踹在腹部,身體瞬間倒飛而出十幾米,順勢落在地上的他爬起來就往梵音寺的後山跑去。
“好個狡詐的禿驢!”李淮這才明白無相剛剛是故意露出的破綻,不由被氣笑了,立刻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他追他逃,他插翅難逃。
兩人一前一後落在了一處看起來破敗許久的院子裡,無相看了李淮一眼後,露出個獰笑轉身跑進了殿中。
李淮立刻追了進去,卻不見無相身影,殿中一尊佛像被移開,露出了一個通往地下的入口和一步步臺階。
他猶豫片刻後追了下去,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跟着裴少卿辦事,要是放無相跑了,那豈不是丟蒼梧門的臉?
順着臺階進了一個密道,沿途沒有遇到暗器機關,但卻聽見陣陣野獸般的嘶吼,以及有一股淡淡的臭味。
李淮打起警惕繼續往前深入。
密道不長,通往一間密室。
走進密室後李淮大驚失色。
面色蒼白的無相在裡面等着他。
關鍵是在無相身後用數條手臂粗細的鐵鏈鎖着一隻渾身紅毛的殭屍。
通體猩紅的屍身泛着溼潤的油光彷彿剛從血池中爬出,暗紅血痂凝結在髮梢,眼窩滲出黑褐色黏液,半腐的脣齒間垂下腥臭涎水,獠牙外露。
破爛的綢緞衣物黏在身上,十指暴長如鉤,指甲漆黑捲曲,指尖凝結着暗紅血珠,每當它挪動腳步,鐵鏈嘩啦啦作響,腐臭氣息裹挾着血腥氣撲面而來,在空氣中瀰漫令人作嘔。
“紅毛兇屍!”李淮脫口而出。
嘴角掛着血絲的無相五官扭曲的狠聲說道:“不錯,紅毛殭屍!貧僧就算是死,今日也要拉你們陪葬。”
話音落下,他高舉起手中錫杖。
“不要!”李淮驚駭萬分的吼道。
無相哈哈大笑,面目猙獰。
“哐!”兩條鐵蓮直接被錫杖打斷。
掙扎中的紅毛兇屍身體猛地往前踉蹌了一下,身後固定鐵鏈的牆壁煙塵瀰漫,似乎將要被從牆上拔下來。
李淮手裡的劍飛了出去貫穿無相的胸口,無相瞬間被紅毛殭屍掐住脖子擰斷腦袋對準脖子斷口大口飲血。
“咕嚕~咕嚕~”
殭屍的喉嚨在不斷涌動,猩紅的血液從嘴角溢出淅淅瀝瀝的滴下來。
“該死!”李淮看着這一幕感覺頭皮發麻,甚至都不敢去取自己用了多年的佩劍,轉身頭也不回的往外跑。
紅毛殭屍吸完無相的血後將其屍體丟在地上,仰頭咆哮一聲,不斷的奮力掙扎,嘩啦啦!轟隆!身上最後兩條鐵鏈被他從牆上生生拽了出來。
他速度極快的移動,身上拖拽着的鐵鏈在地上摩擦出了陣陣火星子。
“大人!快走!”
李淮在屋頂騰躍衝裴少卿喊道。
裴少卿擡頭望去,發現李淮身後還跟着一道身影,那道身影在房頂間迅速移動,身後還拖拽着兩條鐵鏈。
一道閃電劃過,他纔看清李淮身後那道身影的模樣,也是不禁失色。
紅毛兇屍!
然後頭也不回的施展輕功逃竄。
同時大喊一聲:“柳姨救我!”
站在一座佛塔上的柳玉蘅猛然聞聲扭頭,立即張弓搭箭射向李淮身後的黑影,咻的一聲,紅毛殭屍被射落在地,但是很快就又爬起來,直接伸手拔掉沒入胸腔的箭矢丟在了地上。
柳玉蘅施展輕功迅速趕過去。
“保護裴大人!”
靖安衛悍不畏死的衝向殭屍。
“吼!”
紅毛殭屍咆哮一聲,甩動手上的鐵鏈打出來,三名靖安衛當場飛了出去口吐鮮血,砸在地上失去了呼吸。
“李長老,接劍。”
裴少卿立刻把墨曇劍丟了出去。
李淮接過後與趕來的柳玉蘅一前一後衝向紅毛殭屍,兩人一屍纏鬥在一起,周圍的靖安衛根本不敢靠近。
紅毛殭屍不僅速度快,肉身強度驚人,關鍵是有一定智慧,利用身上的兩條鐵鏈抵擋李淮和柳玉的長劍。
“大人,不行啊!這殭屍根本不知疲倦,有力無窮無盡,我們內力很快會耗幹,到時候死路一條,你快些帶夫人走!”李淮咬牙切齒的說道。
裴少卿面色陰沉,轉身看向一名靖安衛說道:“讓葉寒霜帶夫人走。”
“是!”那名靖安衛快步離去。
柳玉蘅躲開襲來的鐵鏈,呼吸急促的說道:“公子,你也快點走吧。”
裴少卿沒有回答,目不轉睛的看着眼前這一幕,腦子正在飛速轉動。
必須要解決這頭紅毛殭屍。
否則一旦他們走了,這隻殭屍衝入安州城,將會血流成河,而吸了那麼多血後這隻殭屍必然會更加難制。
“轟隆!”驚雷炸響。
裴少卿腦海中同樣響起驚雷。
他擡頭看着天上宛如銀龍狂舞的雷霆閃電後福至心靈,想到了可以借用雷霆的力量來消滅這隻紅毛殭屍。
“柳姨李長老撐住,我有辦法消滅此獠了,去去就來!”裴少卿對兩人喊了一聲,隨後便施展輕功離去。
等他回到小院時發現謝清梧和葉寒霜都已經不在,他就喜歡謝清梧這種理智的性格,不會像腦殘劇的女主一樣明明留下幫不上忙也不肯先走。
裴少卿拿起風箏,爲萬無一失又在上面固定了一枚鐵製的飾器,然後跳上屋頂藉助大風放飛,披上隱月靈裳迅速施展輕功向紅毛殭屍跑過去。
風很大,隨着他不斷放線,風箏也飛得越來越高,彷彿要穿過雲層。
裴少卿速度很快,因爲雷不知道哪一秒就會來,萬一他被劈死了呢?
憑藉隱身的優勢,在李淮和柳玉蘅牽制住紅毛殭屍時,裴少卿迅速屏息凝神悄聲靠近,將握在手中的風箏線胡亂的纏繞在紅毛殭屍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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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之後他立刻遠離。
而在柳玉蘅和李淮眼中就是不知哪來的風箏,線被風吹着掛在了紅毛殭屍身上,兩人並沒有在意這一點。
紅毛殭屍倒是察覺到了什麼,想要把線弄斷,但是柳玉蘅和李淮不斷襲擾,讓他根本就騰不出手辦這事。
“轟隆!”雷來了。
雲層中的風箏被雷擊中。
“柳姨!李長老快退開!”
隱月靈裳失效的裴少卿大喊。
柳玉蘅和李淮已經來不及思考裴少卿是怎麼突然出現的了,聽見他的聲音之後立刻與紅毛殭屍拉開距離。
“吼!”紅毛殭屍嘶聲咆哮張牙舞爪,身上的鐵鏈掃過地面打碎青磚。
噼裡啪啦!雷聲陣陣。
紅毛殭屍身上不僅有風箏,還有幾根粗大的鐵鏈,雷霆轟的一下劈在他身後其原本靈活的身體瞬間僵直。
死得猝不及防,化作焦屍往後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不斷的冒着白煙。
柳玉蘅李淮和在場一衆靖安衛都沒有反應過來,呆呆的看着這一幕。
“殭屍,殭屍被雷劈死了!”
“這……大人有德,老天爺才降下神雷相助救我們於生死關頭啊!”
“對對對,大人有上天眷顧,如若不然,今日我等都得交代在此。”
靖安衛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李淮和柳玉蘅已經反應過來那風箏是裴少卿纏到殭屍身上的,至於對方怎麼做到的,他們雖然好奇,但也深知這等奇異手段不方便冒然詢問。
裴少卿鬆了一口氣,在靈氣枯竭的當下,稍微成點氣候的妖魔鬼怪就靠人力難以制服,幸好今夜有雷雨。
否則的話他也只能先走爲上。
“咦~”
突然他發現殭屍的胸腔內有光芒閃爍,走上前去招手說道:“劍來。”
李淮立刻快步上前遞上墨曇劍。
裴少卿劃開殭屍焦黑的胸腔,裡面有枚隱約閃爍着雷霆的黑色內丹。
“大人,這是屍丹,可用於入藥或者煉器,紅毛殭屍之所以兇悍就是因爲已經凝聚屍丹,看這屍丹似乎是因剛剛天雷入體產生了變異。”李淮解釋道,他眼中也閃爍着驚奇之色。
裴少卿點點頭收起了屍丹,今晚唯一的戰利品,萬一哪天用得上呢?
“打掃戰場,將所有屍體堆積起來燒燬,還有千佛殿那些肉身佛也要燒燬,不得摳出他們口中的玉錢。”
“遵命!”
………………………
梵音寺已經歸於平靜。
但安州城內激戰正烈。
明志書院內,石破天帶來的人與徐君收養的孤兒們纏鬥,孤兒們雖然無懼生死,但年齡較小實力尚弱,面對兇殘的土匪們被打得無招架之力。
徐君靠着與梵音寺合作斂財不缺資源,實力已經是游龍境初期,與石破天勢均力敵,兩人打得有來有往。
“藏頭露尾,你究竟是何人?絕不是通州靖安衛!”徐君厲聲質問。
石破天招招致命,“一個死人不需要知道這麼多,引頸受戮即可。”
“狂妄!”徐君冷哼一聲。
在雙方激鬥時,安州靖安衛從四面八方趕來將明志書院給團團包圍。
“好大的膽子!真就視我靖安衛如無物嗎?放箭,給我射死他們!”
安州靖安衛百戶謝永怒不可遏。
這麼多武者在城裡廝殺,蓋子肯定捂不住,要是不能將這些傢伙全部抓捕的話,那他絕對難逃上面追責。
“謝百戶且慢!此處是玄教逆賊窩點,我等是奉平陽男的命令前來助你剿賊。”趙芷蘭從書院裡飛身而出落在謝永面前,手持一塊令牌說道。
“玄教逆賊?平陽男?”謝永聽見這話臉色一變,連忙回頭大喊:“不許放箭!立刻幫忙圍殺玄教逆賊!”
“謝百戶!這些年梵音寺可沒少給你送銀子,梵音寺的產業也有我玄教一份,我們可是自己人,你可要想好了再決定啊。”徐君大聲威脅道。
謝永臉色難看不已,他要是知道梵音寺與玄教逆賊有關,就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收那羣禿驢的錢。
趙芷蘭立刻說道:“謝百戶,平陽男的命令是要此人的命,只要此人死在這裡誰又知道你收過誰的錢呢?
何況我覺得你分明就是爲了取信於玄教逆賊,才與他們來往,爲的就是掌握詳細情報後在今夜與我們通州靖安衛裡應外合將他們一網打盡。”
“姑娘所言有理。”謝永頓時有了決定,一馬當先衝向徐君,正義凜然的說道:“玄教逆賊人人得而誅之!”
徐君今天晚上必須死!
何況裴少卿跨府執法,本就是越權了,肯定需要自己配合他一同上書才能避免被人問責,因此只要殺了徐君裴少卿定不會追究他亂收錢的事。
安州靖安衛見狀也撲殺進書院。
“該死!”徐君臉色陰沉如水。
面對石破天的步步緊逼他尚且還能招架,但是再加上謝永,好漢也雙拳難敵四手,不得已逐漸落入下風。
隨着內力漸漸耗盡,他進入了油盡燈枯的地步,胸腔被石破天手裡的刀貫穿,踉踉蹌蹌穩住身形,不甘的問道:“你們是怎麼知道我身份的?”
“你以爲隱藏得很好?殊不知這一切盡在我家大人掌握之中。”石破天冷冷的說道,飛身上前一腳踹出。
徐君口吐鮮血倒飛而出重重的砸在地上,艱難的想爬起來,但試了幾次都無果,認命的躺在地上哈哈哈大笑起來,“裴少卿,好一個裴少卿。”
他甚至連對方的面都沒見過,多年經營就被其覆滅,還將葬身於此。
“你也配直呼平陽男名諱?”謝永怒斥一聲,一刀斬下了徐君的頭顱高舉起喊道:“徐君已死,降者不殺!”
“啊!老師!”
“殺了他們爲老師報仇!”
被徐君收養的孤兒們見狀都目赤欲裂,聲嘶力竭的大吼着,更兇狠的衝向了靖安衛和石破天帶來的山匪。
謝永有些愕然,他本以爲憑藉徐君的頭就能瓦解這些人的抵抗意志。
就連慣於廝殺、打家劫舍的山匪們一時間也被這些少年的瘋狂震住。
石破天嘆了口氣,“都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