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柳玉蘅醒來後就準備去叫小二送熱水,但當打開門卻看見大弟子江夜白和小徒弟宋阿俏站在外面。
“師……師孃。”兩人看見柳玉蘅後先愣了一下,然後才齊齊打招呼。
柳玉蘅也愣了一下,捋了捋凌亂的秀髮問道:“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我們倆代師父來參加藥王谷掌門的繼位大典,得知公子住在這裡特來拜見。”江夜白沉聲說道。
師孃怎麼會在公子的房間?
還一副剛睡醒的模樣。
該不會……
江夜白下意識握緊了手裡的劍。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說不定是小二記錯了,這本就是師孃的房間。
“誰啊?”聽見聲音的裴少卿一邊穿着衣服一邊走了出來,笑着對兩人打招呼,“原來是江少俠和宋女俠。”
江夜白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宋阿俏也瞪大了美眸。
師父……綠了!
柳玉蘅見兩人臉色不對頓時就知道他們是誤會了,心裡一慌,連忙故作平靜的解釋道:“這幾天客棧的房源緊張,公子只能屈尊與我同住。”
“我視柳姨爲親長,江少俠可不要胡思亂想。”裴少卿也解釋一句。
江夜白心裡冷笑一聲,這話從裴少卿嘴裡說出來他覺得毫無可信度。
但他還是相信師孃的,只能按耐下懷疑和異樣的情緒說道:“師孃和公子不必解釋,弟子自然相信你們沒有什麼,我等江湖兒女不拘小節。”
不過他還是決定要回去把這件事告訴師父,畢竟裴少卿有撬人牆角的前科,可不能再讓他把師孃玷污了。
至少要讓師父防範於未然。
“城裡的江湖人士應該都趕往藥王谷了吧?”裴少卿對江夜白問道。
“是。”江夜白點點頭,抿了抿嘴說道:“從雅州到藥王谷的路上武林人士絡繹不絕,如果不是聽聞公子您在城中下榻的話我也去藥王谷了。”
“那就等等跟我一起出發吧。”裴少卿微微一笑,隨後衝着樓下大喊了一聲:“小二,送熱水和早飯上來。”
“請平陽男稍等,小的馬上就去準備。”樓下的小二扯着嗓子答道。
吃早飯時,裴少卿見宋阿俏跟小媳婦似的黏着江夜白就知兩人已經確定了關係,“江少俠準備何時娶親?”
“下個月,到時候一定會給公子送請柬。”江夜白眼神複雜的說道。
他其實並不愛宋阿俏,只是聽裴少卿的,爲了向蘭兒證明自己真的已經放下她,所以決定跟宋阿俏成婚。
免得蘭兒因此心存愧疚。
宋阿俏顯然是沒察覺這點,或者說是察覺到了也覺得無所謂,她一臉幸福的依偎着江夜白,略顯得嬌羞。
裴少卿打量着她,雖然不及趙芷蘭好看,但也是個美人,有小家碧玉的氣質而且身段豐滿,江夜白儘管第一志願未錄取,但第二志願也不錯。
柳玉蘅驚訝道:“你下個月就要成婚了?此事師兄怎沒與我說過?”
心裡不由有些埋怨師兄,那麼大的事居然也不跟她商量一下就決定。
“師孃,此事也剛定下,師父本來打算讓我參加完藥王谷的典禮後去通州親口告訴你。”江夜白回答道。
柳玉蘅點點頭,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說道:“沒想到一轉眼夜白也要成家了,師孃打心眼裡高興,阿俏是個好姑娘,你今後可不能欺負她。”
“師孃,師兄從不欺負我。”宋阿俏摟着江夜白的胳膊笑眯眯的應道。
江夜白臉上擠出個勉強的笑容點點頭說道:“師孃放心吧,不會的。”
雖然他不愛宋阿俏,但是也會盡一個丈夫的責任,保護和照顧好她。
用完早飯後,裴少卿騎着黑將軍出了城,柳玉蘅與宋阿俏同乘一馬。
過了護城河後裴少卿勒馬停下。
“怎麼了公子?”江夜白疑惑道。
裴少卿沒有回答,而是從儲物戒裡拿出一支靖安衛專用的響箭拉響。
“咻——啪!”
響箭升空,在天上轟然炸開一團赤色焰芒,剎那間,雅州城的石板路震顫不止,城樓檐角銅鈴叮咚作響。
彷彿是整座城池都在這聲爆裂中甦醒,伴隨着急促的馬蹄聲,城門口涌出了無數黑衣白麪如惡鬼的身影。
“駕!駕!駕!“
戰馬的嘶鳴聲似驚雷滾滾,鐵蹄揚起的沙塵幾乎遮蔽了城牆,黑色洪流裹挾着凌厲的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宋阿俏和江夜白下意識緊緊攥着繮繩,指節發白,他們從未見過如此震撼的場面,彷彿胸口處被壓上了一塊千斤巨石,讓人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們見過靖安衛,但沒有一次見過這麼多全副武裝的靖安衛,突然就理解了爲什麼江湖亦要受朝廷轄制。
只靖安衛便有如此壓迫感,如果是數以萬計身披鐵鎧的百戰勁旅呢?
哪怕是宗師也難抵大軍鋒銳吧?
煙塵尚未散盡,一道矯健身影已破空而來,柳文峰三丈處從馬背上飛身而起,穩穩落在黑將軍面前,單膝點地,右手握拳抵心行軍禮:“雅州靖安衛百戶柳文峰率部前來聽命!” 隨即又是數道黑影凌空而至。
“巴州百戶周曆前來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