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裴少卿作爲東道主,在城中宴請招待蜀州衛的一衆高層軍官。
因爲考慮到他們長期跟一羣大老爺們打交道,可能性壓抑,所以時間選在了晚上,地點則是選在了通州最大最豪華的海鮮大排檔——羣芳苑。
今晚羣芳苑不對外營業。
“平陽男有禮,又見面了。”
“今晚讓平陽男破費了。”
楊光帶着一衆下屬準時到場。
“諸位太客氣了。”裴少卿滿臉笑容的起身相迎:“楊指揮使,還有諸位將軍都快請入座,昨日在軍營我可沒有喝過癮,今夜大家不醉不歸。”
等所有人落座之後,他拍拍手。
“啪啪!”
伴隨着陣陣香風,一羣衣裙輕薄的女子宛如蝴蝶翩翩入內站成一排。
包間內衆軍漢呼吸都慢了一拍。
楊林又激動又害羞又不好意思。
“諸位來了通州不可不嘗我通州的土特產啊,這些女子都是本地土生土長的,最能代表通州特色。”裴少卿嘴角含笑,隨手拉過一名豐腴的女子摟在了懷中,“諸位隨便挑。”
他對羣芳苑的女人肯定是沒有興趣的,也不會在這些最原始的共享經濟產品上投入自己的精力,不過作爲東道主,總不好一個都不挑,不帶這個頭的話,讓其他人怎麼好意思呢?
所以就隨便挑一個熱熱氣氛。
酒足飯飽下半場時再抽身而去。
這又何嘗不算是潔身自好呢?
楊林覺得裴兄真下流,但看着他出色的控球技術又很羨慕,一看就知道是征戰球場多年經驗豐富的老將。
他也想這樣聲色犬馬,可是從小受過的教育導致他只能將這樣的念頭壓在心裡,放不下,而且也放不開。
席上所有人都齊齊看向了楊光。
老大先挑,挑完他們才能挑。
楊光很爲難啊,雖然他本人吃喝嫖賭、貪污受賄染了一堆陋習,可對兒子卻是從小嚴格教育,希望他能當個正直無私、潔身自好的翩翩君子。
就像很多壞人也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個好人一樣,甚至有些矯枉過正。
因此當着的兒子的面他從來不暴露自己的另一面,可現在他要是不挑豈不是不給裴少卿面子?而且他不挑的話下屬怎麼挑?那也太掃興了吧。
“怎麼,莫非楊指揮使眼光高看不上這些庸脂俗粉?”裴少卿問道。
“沒有沒有。”楊光連連否認,苦笑着說道:“人老了,沒平陽男你們這些年輕人的精力了,隨便來個人陪我喝幾杯就行,陳千戶等自便吧。”
“那你去,伺候好老將軍,一定要讓他賓至如歸,深刻體會到我通州百姓的熱情和奔放。”裴少卿笑着將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女人推向了楊光。
那女子順勢撲進楊光懷裡,摟着他的脖子說道:“妾身看將軍分明是寶刀未老嘛,奴家都已經感受到了。”
“哈哈哈哈哈——”
包間頓時爆發了歡快的笑聲。
楊光老臉通紅,尷尬不已,只能低着頭不斷喝酒來掩飾自己的情緒。
其他人也是如狼似虎的各自挑了一隻小綿羊,紅光滿面、呼吸急促。
唯有楊林手足無措、坐立不安。
“楊兄怎麼不挑?”裴少卿問道。
“我……我我……”楊林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來,只能看向了自己親爹。
陳恩斜眼看着他,帶着陰陽和嘲諷的意味說道:“平陽男就不要管楊百戶了,他酒色皆不沾,要我說來軍營是來錯了地方,就該去廟裡嘛。”
顯然楊林雖然是楊光的兒子,但是卻並不受陳恩他們這些千戶認同。
眼下社會風氣就是這樣,特別是軍中壓力大,吃喝嫖賭這些事是爲數不多宣泄的方式,而楊林卻出淤泥而不染,跟他們玩不到一起去,那想得到他們待見和認同自然是不可能的。
楊林頓時漲紅了臉,又氣又惱。
“陳兄剛開始喝就醉了,還是多摸摸懷裡的女人少貪杯吧。”趙俊連忙用開玩笑的方式爲楊林化解尷尬。
其他人也配合的笑了起來。
下屬們種種的反應楊光都盡收於眼底,心裡嘆了口氣,扭頭看向兒子說道:“林兒,你也選一個吧,別辜負平陽男的好意,今晚大家同樂。”
他覺得對於兒子的教育是時候要隨着其年齡增長做出一些改變了,不能再用對他小時候的要求來要求他。
“爹!”楊林瞪大眼睛,但激動之餘還是不好意思,“我喝酒就行了。”
“既然楊兄不願,那便作罷,大家盡興即可。”裴少卿話音落下對剩下的女人揮了揮手,“都退出去吧。”
“是。”剩下的女人魚貫而出。
楊林見狀不由得有些失落。
明明再勸我一句就好了。
看着其他人懷裡的女人偶爾露出一抹雪白,楊林就口乾舌燥,一杯接一杯的灌酒,成了第一個醉倒的人。
當晚蜀州衛高層夜宿羣芳苑。
凌晨時分,萬籟俱寂。
“誰!”趙俊突然驚醒坐起。
看見牀邊站着一道黑影。
牀上一絲不掛的女人也迷迷糊糊的被吵醒了,“趙大人,你怎麼了?”
“啪!”牀邊的黑影一指點在女人身上,女人頓時又倒下去安然入睡。
昏迷了。
趙俊驚疑不定的看着黑影,武者的視力極好,如此近的距離,哪怕是在黑暗中,他也能夠看清對方的臉。
所以剛剛纔沒有貿然動手。
“平陽男您……”
“趙千戶可還記得太子否?”裴少卿打斷趙俊的話,語氣平靜的問道。
趙俊臉色驟變,“此話何意?”
“此乃太子貼身玉佩。”裴少卿拿出太子的玉佩,“趙千戶或許不記得殿下,但是他卻可還記得你們啊。”
“殿下他可是出來了?”趙俊驚喜萬分的問道,聲音都忍不住在顫抖。
當初他在太子黨裡也不是什麼核心人物,過去好幾年,要說他還對太子有什麼忠心,那肯定是所剩無幾。
而他興奮的是太子一旦真的重新復起,那自己就又有了前途,而不是會一輩子困在蜀州衛蹉跎到死那天。
“太子人被囚於宮中,但他的心卻已脫困,命在下替他聯絡蜀州各地忠臣,趙千戶可願意聽命於我?”裴少卿收起太子的玉佩,淡淡的說道。
趙俊毫不猶豫從牀上跳下來單膝跪地說道:“在下願憑平陽男差遣。”
既然裴少卿都在幫太子,說明太子還有希望,那他當然願意搏一搏。
再說,裴少卿都找上門來了,他如果不同意的話,今晚定死於非命。
不只是他,大部分太子舊黨其實只要收到太子的命令那都還是願意繼續爲其效力的,因爲被打壓了,不是太子當政的話就永遠沒有上升通道。
甚至等太子之外的人繼位後他們還可能被清理掉,因此除了那些真正貪生怕死或安於現狀的外,大部分人在被裴少卿找上門後都肯定會答應。
而追隨太子的人哪個不是想借着從龍之功一飛沖天?所以可能有貪生怕死的,但幾乎不存在安於現狀的。
“很好,我就知道趙千戶定然是忠心不改,快快免禮。”裴少卿親手將他攙扶起來,交代道:“趙千戶只需要拉攏軍中袍澤,以靜待天時。”
“卑職遵命!”趙俊鄭重答道,隨後又說道:“陳恩也還忠於殿下,曾沒少在末將面前爲殿下感到遺憾。”
“嗯,好。”裴少卿點點頭,接着從儲物戒裡拿出三千兩銀票遞給過去說道:“籠絡袍澤總是少不了花費。”
“這是殿下給的嗎?”趙俊死死的盯着銀票,但是卻沒急着伸手去接。
裴少卿淡然一笑,“不是,是本官自掏腰包,因爲本官欣賞趙千戶這樣的忠義之士,總不能眼看着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那未免是一件憾事。”
“謝平陽男賞。”趙俊伸手接過銀票單膝跪地,“在下絕不讓您失望。”
“我們都是在爲殿下辦事,何須客氣?”裴少卿又將其扶起來,和顏悅色的說道:“我現在去見陳千戶。”
“恭送平陽男。”
用同樣的辦法見到了陳恩,並且表明來意,陳恩反應比趙俊更強烈。
“平陽男此言當真?殿下真是這麼說的?”陳恩幾乎是快熱淚盈眶。
顯然,他是跟李易一樣發自內心忠於太子殿下的,而不像趙俊和趙澤只是出於前程選擇了繼續忠於太子。
裴少卿說道:“絕無虛言,殿下從來沒忘記過你們這些受他連累散佈各地的忠臣,讓本官聯絡你們,就是爲等時機到來之際再次共行大事。”
“請轉告殿下,臣對他的忠心從來未減少半分,願爲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陳恩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趙俊剛剛所說的是“願憑平陽男差遣”,而陳恩說的是“願爲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就可見各自不同。
裴少卿露出笑容,“陳千戶跟趙千戶都是一等一的忠臣啊,殿下知道有你們的忠心後定然也會感動的。”
“因爲大周沒有殿下這般體恤百姓的君主了。”陳恩發自內心的道。
“所以殿下爲君纔是天下百姓之大幸。”裴少卿拍拍頭的肩膀,沉聲說道:“這是我們共同的目標,陳千戶你籠絡好士卒,靜候天時即可。”
“是!”陳恩面色嚴肅的點頭。
裴少卿如同方纔那般,拿出三千兩銀票說道:“陳千戶籠絡袍澤總是少不了花錢的地方,這些你拿着。”“可是殿下所賜?”陳恩問道。
裴少卿搖了搖頭答道:“不是。”
陳恩就連忙說道:“那這錢在下可萬萬不能收,還請平陽男……”
“陳千戶!”裴少卿微微提高嗓門打斷他的話,嚴肅的說道:“我給你這張銀票,主要是用於爲殿下大業籠絡軍中袍澤,還請你莫要再推辭。”
“末將……遵命!”陳恩緩緩接過銀票,感覺燙手,保證道:“請平陽男放心,這筆錢在下絕不會亂花。”
“我自然相信陳千戶。”裴少卿笑容溫和,不以爲然,有多少人支配一大筆錢時能控制住不花在自己身上?
特別是這筆錢還沒有任何監管。
只要陳恩花了一次,那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由奢入儉難,習慣了花銀子改善後的生活就再回不到過去。
以後面對他時就再也不會有今晚的心態了,慢慢的不得不爲他所用。
腐蝕和撬牆角這種事,對不同的人採取不同的手法,有的人直接掏錢砸就行,陳恩這種就要潤物細無聲。
不過見人就掏三千兩也挺多的。
但掏少了又達不到想要的效果。
倒是能以此爲由問太子申請一筆經費,畢竟他人雖然被囚禁,但在外面總還有點不爲人知的財產積蓄吧。
然後再用自己的名義將這筆錢發下去,花太子的錢爲自己收買人心。
嗯,等下次回京就問問太子。
………………………
幾日後秦州官道旁邊某酒肆。
兩名不相識的江湖人士拼桌。
其中更加年輕的男子主動挑起話茬問道:“兄臺聽說了嗎?通州發現了陣旗,極可能存在修士洞府,平陽男公之於衆,廣邀天下豪傑尋寶。”
他約莫十八九歲的樣子,衣着看起來料子並不便宜,相貌平平無奇。
“是付費尋寶,要交錢。”中年男子喝了一口酒,不鹹不淡的糾正道。
青年不以爲意:“區區一千兩銀子而已,相比修士洞府的價值,這也算付費?我倒是覺得挺好,設這麼個門檻,免得什麼妖魔鬼怪都混進去。
那些連一千兩銀子都拿不出的窮鬼還混什麼江湖?找個活抓緊賺錢纔是硬道理,還敢想這些有的沒的?”
“兄臺這話也有道理,喝完這杯速去通州。”中年人點點頭贊同道。
青年說道:“不着急,鳳凰山開啓時間在下月中旬,有的是時間,去早了也沒用,在下還缺兩百兩銀子買門票,相逢就是緣,兄臺借一點?”
“不是,你也沒有一千兩?那你剛剛還那麼大的口氣?”中年人頓時無語,年紀輕輕口氣比我雞器還大。
青年理直氣壯的道:“雖然我沒有,但不妨礙我看不起別人沒有。”
“我也看不起拿不出一千兩銀子的窮鬼啊。”中年人說完起身就走。
青年羞怒交加,猛地竄了起來大吼道:“莫欺少年窮!等我趙凡到你那個年齡肯定身家鉅萬名滿江湖!”
通州有修士洞府,廣邀天上豪傑前去尋寶的消息已經迅速擴散出去。
得知消息的人都在趕往通州。
所以通州這幾日又多了許多江湖人士的身影,還在越來越多,城裡的客棧已經被訂滿了,客房有價無市。
裴府,今日的天氣不錯,裴少卿批准自己休沐一日。
與趙芷蘭春風一度。
柳玉蘅步伐匆匆的來到趙芷蘭房間外,聽着徒弟引吭高歌,她不由想到了自己,面紅耳赤,強忍着羞澀敲響門,“公子,有天使來宣旨了。”
“公子……”知道師孃在外面,趙芷蘭羞澀不已的扭頭看向了裴城卿。
裴少卿還沒狂妄到讓皇帝派來的人等他的地步。
立刻抽身而去。
啵!
穿戴整齊後他又對着鏡子整理了下發型,然後才大步往外走去。
柳玉蘅退後一步,“公子,來的是您的老熟人,司禮監的陳公公。”
劉海是知道裴少卿已跟陳卓兩人相熟,所以才每次宣旨都讓其前來。
“嗯。”裴少卿點點頭,伸手在她吹彈可破的臉蛋上捏了一下,意味深長的道:“蘭兒終究是不如你遠矣。”
“公子請自重。”柳玉蘅又退一步拉開距離,俏臉微紅的白了他一眼。
她深知兩人的關係一旦被人發現就身敗名裂,所以她現在平時反而與裴少卿顯得生疏,刻意保持着距離。
裴少卿不以爲意的笑了笑。
謝清梧已經在前院候着。
香案這些也全都已經擺好。
而裴府門外圍了一大羣人,全都是被宣旨隊伍吸引前來旁聽的,想知道裴少卿這回又會得到怎樣的重賞。
“夫君。”謝清梧打了個招呼。
“嗯。”裴少卿點點頭,笑吟吟的看向陳卓,“我們又見面了陳公公。”
“是啊,平陽男立功的速度也太快了一些,咱家今年可淨在京城與通州奔波了。”陳卓尖聲尖氣的說道。
“哈哈哈哈,放心,肯定不會讓陳公公白辛苦。”裴少卿大笑幾聲。
陳卓瞭然一笑,眼睛快高興得眯成一條線了,“平陽男,先接旨吧。”
“好。”裴少卿直接跪了下去。
剛開始給人下跪他還牴觸,後面心態就越來越平緩了,景泰帝給他那麼多賞賜,他就是跪一下也不過分。
謝清梧等人在他身後紛紛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臨御天下,以正綱常,巴拉巴拉……
平陽男裴少卿忠勇可嘉,謀勇兼備。於近日統領麾下,深入虎穴,蕩平蠱惑人心之梵音寺邪僧,又剿除玄教逆賊安州分舵。此等功績,彰顯其護國衛民之赤誠,實乃朝廷之棟樑。
爲彰其功,特晉裴少卿爲平陽縣子,食邑千戶,另賜黃金千兩、白銀萬兩以資嘉獎。望再接再厲,恪盡職守,爲朝廷社稷再立新功。欽此!”
轟!宛如一石激起千層浪。
裴府門外的圍觀羣衆徹底沸騰。
“平陽男晉爵平陽縣子了!”
“國朝最年輕的縣子,且還不是靠繼承家中父輩爵位,何其難得?”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我看平陽縣將來封侯封公也已然在望。”
裴少卿也很錯愕,就如同之前沒料到皇帝會給他封爵一樣,同樣也沒料到這次會給他晉爵,他可以想象到肯定又是皇帝力排衆議定下的封賞。
心裡居然還有點小感動。
畢竟這人心都是肉長的。
說實話,他原本對於景泰帝是沒有任何尊重可言的,完全是出於利益哄老頭,可景泰帝對他是真沒話說。
就親爹對親兒子也不過如此。
反正景泰帝也沒幾年活頭了。
自己就真給他當幾年忠臣吧。
當然了,前提是景泰帝一直給他利益而不損害他利益,不然可不行。
他的心會跳動,忠心也會跳動。
“平陽男,接旨吧。”裴少卿走神在陳卓意料之中,他也很感慨,可以說他是親眼看見裴少卿一步步成長。
裴少卿回過神來,彎腰兩隻手撐在地面,真心實意的磕了一個頭高聲說道:“臣領旨,吾皇萬歲萬萬歲!”
“平陽縣子快快請起。”陳卓上前將其扶起,笑吟吟的說道:“恭喜縣子賀喜縣子,以陛下對您的恩寵,若是再立大功,咱家看封伯也在望。”
至於封侯,他覺得不可能,以裴少卿現在的年齡伯就是他能得到最高爵位,封侯的話就要激起一堆手裡掌兵的武將牴觸了,陛下不會這麼幹。
現在那些反對的人大部分都是文官和在京中任清閒職位的武官,陛下可以不在乎這些人,但是卻不能不在乎在外領兵的伯爺、侯爺們的想法。
目前來說不領兵在外征戰,沒有拿得出手的軍功,是不可能封侯的。
“陛下甚愛我,如此厚愛,臣唯有以命相報!”裴少卿動容的說道。
陳卓覺得這個態度天經地義,皇帝那麼厚愛裴少卿,就算是某天真要裴少卿去死,那他就必須死才正常。
否則就是不忠不孝不義的逆臣。
一番寒暄後,裴少卿邀請陳卓入內飲茶,好奇的打聽對謝永的賞賜。
“謝百戶也算是走運,秦州副千戶剛好空出來,吏部那邊就讓他遞補了上去。”陳卓語氣慢悠悠的說道。
裴少卿附和道:“運氣確實好。”
謝永可完全是沾了他的光啊。
接下來幾天祝賀裴少卿的人絡繹不絕,蜀州知府許廉和雅州知縣趙澤在得知消息後都派人送來了一份禮。
特別是原安州百戶、現秦州副千戶謝永,在去府城長安上任前,特意親自來了一趟通州,對裴少卿好一陣感恩戴德,指天發誓此生唯他是從。
同一時間裴少卿晉爵的消息也傳到了北疆與西疆,而玄黃教聖殿的人和蜀州總舵主也一同秘密抵達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