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她還不將命當命。
他在這樣一個人手底下做事只有提起十二分小心,才能避免自己不會成爲下一個翟西城、程於婧。
“嘩啦啦——”
這時賽嵐又站起來了,赤白的玉足踩在銀灰夾金的大理石石料上面留下一連串水泅。
她重新走到跪在地上的影子面前,居高臨下打量着像狗似的趴俯在地上的男人,挑起精心修剪過的眉毛。
突然問到。
“你說我和她起衝突,我的兒子會站在誰那邊?”
“。”
剎那間,影子後背像被凍住般僵硬,身子一沉,跪得更低,幾乎要貼到地面。
賽嵐欣賞他直冒冷汗的恐懼反應,捂嘴輕輕一笑。
“他當然站在喬念那邊。”她輕輕地說。
影子依舊一動不敢動,溫柔的背後往往會發生令人毛骨茸然的事情。
果然。
賽嵐再次一腳踩在他背脊上面。
“嗯哼。”影子脊背猛地一繃,膝蓋重重磕在地上,又矮了半截。
賽嵐:“你啞巴了?”
影子不敢回答,又不敢不回答,喉嚨緊窒感逼迫他微微擡起頭。
“誰準你看我?”
賽嵐微微用力,又一腳將他重新踩的貼在地上。
“狗要有一條狗的樣子。聶清如沒教過你?”
“也是。” “她不過是家裡送出去聯姻的工具,工具人不會調教好狗很正常,她還死的那麼早。”
“我一直不明白你爲什麼非要找喬唸的麻煩,聶清如是她外婆不錯,但我記憶中喬念沒親自動手了結她。”
“她死在隱世家族和翟西城手裡。”
“你明明可以找隱世家族和翟西城報仇,卻非要纏上喬念?爲什麼?莫非是因爲……”
“…你暗戀了聶清如一輩子,她死在前男友侄兒的手裡,你不敢殺了翟西城,怕他下去找聶清如告狀。又不敢找隱世家族麻煩,因爲她大半輩子都在爲隱世家族利益犧牲自己,你毀了隱世家族瞪圓毀掉她半生犧牲的成果。”
“你找不到發泄仇恨的口子,就想到了喬念?”
賽嵐笑了。
“哈哈,你總覺得我是個瘋子。總是用那種隱忍的看瘋子的眼神看我。”
她腳下微微用力踩踏!
“你不是瘋子?”
“你不找殺人兇手報仇,跑去找她的外孫女報仇。你和聶清如一樣都是懦弱的瘋子!”
屈辱像無形的手扼住影子的脖頸。
他死死咬緊牙關,嚐到口腔裡淡淡的血腥味,硬是將那幾乎要衝破胸膛的滔天恨意,一寸寸壓回心底最陰暗的角落。
“你們比我虛僞無情的多,我瘋起碼我知道自己要什麼,敢直面自己的慾望。”
“你和聶清如根本不配與我爲伍。”
影子屈辱地咬緊牙關,下頜繃出僵硬的線條,齒間幾乎要嵌進血肉裡,如同低劣的劣犬匍匐在她腳下。
聽着她一字一句數落自己心中奉若神明的女人。
他不敢反抗的樣子如同沉默的大山。
賽嵐突然間失去了興趣。
她擡起腳,踢了跪在地上的人一腳,將人踢得側翻,看他又迅速爬起來跪到原來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