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炬在府中坐立難安,他現在幾乎夜夜都到藍齊開的夢香樓裡,就算生意忙些還是會去報到。
一見到印殘月舉起酒杯與別的酒客喝酒的嬌媚模樣,他就猛皺眉頭,一股不悅之情令他橫眉豎目。
他早已知道印殘月很美,從印殘月名叫寶兒時跟在他的身邊起,他就知道印殘月的美貌有多出衆。
寶兒不只是美而已,他嬌憨可愛,更加純真迷人,小時候許多人都會瞪直了眼猛瞧他。
隨着年紀的增長,寶兒出落得更加楚楚動人,瞧着他的人不單只是欣賞他的美,有些甚至產生慾念,就連他自己也是一樣。
封天炬知道那些男人想的是什麼,因爲他們想的跟他一樣。
都是恨不得把寶兒壓在身下,聽着他低吟的嬌媚聲,只不過這一份殊榮只有他才能得到,別的男人休想碰他可愛美豔的寶兒。
封天炬的爹孃早死,因爲過人的經商才能,他很快就挑起府中的重擔,自然府中的人全都聽從他的命令。
他知道寶兒很崇拜他,也知道寶兒愛慕着他,他在寶兒十六歲
那年破了他的身,而且是等待許久纔等到那一刻,所以寶兒在他懷裡哭泣卻愛戀的羞澀表情他永遠也忘不了。
從那天之後,他不準寶兒步出西院,更不準任何人沒經過他的同意到西院,他不希望任何人去打擾寶兒。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不許任何人看着漂亮的寶兒。
他將寶兒鎖在西院,一聽到寶兒竟然不知身份的說喜歡他、愛他,這讓他人發雷霆嚴厲的處罰他。
之後黃河水患,封府舉家搬遷時,寶兒落水就此失去蹤影,他在得知消息已是寶兒落水的一個月後。
他盛怒不已,但是寶兒溺死幾乎是既定的事實,兩年後,他在京城遇見印殘月,印殘月活脫脫是寶兒,印殘月裝成不認識他,身邊還跟了粗魯的印山居。
說是兄弟,但是印山居望着印殘月的目光充滿癡迷,根本就是迷戀着印殘月,這讓他怒火難消,所以他略施小計讓印殘月陪宿他。
在陪宿的日子裡,印殘月由不願服從到根本就是死心塌地的愛着他,他雖不屑於印殘月的愛,但是不可否認的,這也滿足了他。
但是印殘月現在住在夢香樓裡,大方的展現着他向來極於隱藏的嬌豔美貌,而且身上穿的薄衫讓他略微低頭就破人一覽他雪白的肌膚。
印殘月究竟還要在夢香樓裡賣笑多久?他是沒見到那個噁心的王公子幾乎要黏到他身上去、另一個下賤的富商就要往他的大腿摸去嗎?
封炬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種景象,怎能不叫他怒氣沖天?
“天炬……”
他微微的皺眉,印殘月現在不喚他少爺,總是喚着他的名字,好像他們之間沒有上下位之分。
若是以前,他早就一掌打了過去,現在他不敢打印殘月的原因是因爲印殘月隨時可以不接他的客,若是他對印殘月動粗,只怕明日連妓院的門口都踏不進來,而且光是想到印殘月等會兒會爲他綻放的笑容,他也無法動粗。
印殘月進來,臉上的笑靨如春花般盛開,封天炬的胸口立刻盈滿熱氣與慾火,他知道印殘月只會對他這麼笑。
“天炬,你好些天沒過來了……”
封天炬忙於生意原本就沒空,但是爲了來見印殘月還是特地趕緊把事情辦好趕來見他,不過他不想承認這種事,因爲承認了就代表他太過輕視公事、看重印殘月了。
他冷淡的道:“沒空。”
他的冷淡讓印殘月斂下光芒,“既然沒空就不必來了,因爲最近我的熟客太多,還怕招呼不了你。”
印殘月竟敢對他拿喬!封天炬恨得牙癢癢的,卻也知道以印殘月的美貌會有多少客人等着見他只爲了要跟他喝一杯水酒。
“不必你招呼,我點了別的人,對你,我已經有點膩。”他故意裝得不在乎。
“那封少爺請自便。”
印殘月的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但仍是冷淡的應聲往別桌走去。
封天炬望着他的背影,一股怒氣油然而生。
這個寶兒纔在這兒一段時間就越來越不象話,再在這妓院住久一點,只怕會更加不把他看在眼裡!封天炬氣印殘月竟敢忤逆他。
封天炬還未說要點誰,錢奴因知道他是個出手豪爽的大爺,爲了賺大把的銀兩,一屁股就坐在他身邊,含笑的搭上他的肩頭。
“封少爺,您從來沒有要錢奴陪過您,錢奴對您好感興趣呢!”
他說話媚態萬千,一雙眼睛就像會勾魂一樣,手輕輕的滑向封天炬的胸前,擺明是在勾引封天炬。
洪音風寒剛好,同時湊熱鬧的坐在封天炬的另一邊,低喃的聲音令人酥麻,一手按壓在封天炬的大腿上。
洪音哆聲道:“封少爺,洪音也沒陪過您,您好俊、好英挺,洪音看着您,心裡就麻了,您怎麼也不點點洪音?”
夢香樓的兩大臺柱若是使媚的時候足以令男人全身酥麻、口水直流,但是封天炬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因爲他看到一個肥頭大耳的好色男人竟把手往印殘月的臀部伸。
他突地站了起來,臉色鐵青的往那一桌走去,無視於洪音跟錢奴的勾引,好像根本就沒看到他們兩個。
洪音扶住桌子,似乎笑得肚子很痛。
倒是錢奴攢眉、痛苦不已的道:“銀兩又飛了。”
“我賭他一個月內就棄械投降。”
錢奴啐了聲,看封天炬那麼着迷印殘月的模樣,認爲根本就不用一個月。“一個月?我猜他運半個月都撐不了。”
藍齊走了過來,“去做事,別讓別人打擾他們兩個。”
錢奴跟洪音點點頭,開始把要找印殘月的客人都留住,讓印殘月和封天炬去吵個夠。
封天炬根本不必多說什麼話,只要祭出恐怖的眼神,那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就驚慌得把手放下,不敢再造次。
他拉過印殘月的手,將印殘月往陰暗的地方帶,使得兩人遠離人羣。
沒有人聽得見他們說些什麼,也干擾不了他們。
印殘月扳開他的手,輕聲吼道:“你做什麼?”
封天炬吼得比他還大聲:“你竟敢讓他碰專屬於我的身子!”
印殘月還氣憤封天炬說對他膩了的話,冷笑道:“我的身子是我自己的,不是你的,你別搞錯了。”
“少?嗦,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我千辛萬苦地趕回來這裡見你,不是爲了要看你被別的下賤男人碰。”
印殘月一怔,像要笑出來又像想忍住笑,低下頭說:“你特地爲了我趕回來?”
封天炬因爲自己失言氣怒不已、失了耐性,更像在對自己發脾氣,因爲他最近面對印殘月常常失去理性。做出像現在一樣失言或是失控的蠢事,而這種情形是以前未曾有過的。
他氣憤地道:“沒有這一回事。”
印殘月將雙手舉起,搭着他的肩,像貓咪一樣在他胸前磨蹭,嬌聲的詢問:“你真的是爲了我趕回來啊?”
“胡說八道,怎麼可能我會爲了一個賤妓……”
封天炬沒來得及說完話,印殘月直接就吻上他的脣。
封天炬纔剛要深吻印殘月,印殘月就離開他的脣。
印殘月雖沒再吻他,卻舔着自己溼濡的脣,用誘惑的目光望着他,然後緩緩解開褲結嬌媚的吐着熱氣。
“天炬,那個男人的手摸過我,好惡心喔,你不做些什麼嗎?”
而封天炬強橫的吻上他的脣,擺動着腰身。
印殘月在他肩上、背後留下了指痕。
封天炬滿足不已的低吼,印殘月是他的,誰也不能碰,能這樣碰印殘月的只有他!
一股強烈的佔有慾讓他滿足的聽着印殘月逸出的嬌吟聲,看着印殘月淪陷在情愛裡,他也不禁忘我的與之繾綣纏綿……
印殘月趴伏在封天炬的胸前,滿足的聽着他的心跳聲。
封天炬用力的抱住他,在他柔嫩的檀口上又是落下一個深吻,佔有的意味不言而喻。
一天天的相聚,卻總是顯得短暫而不夠,封天炬對他癡迷的程度越來越深,比以前還要控制不住自己。
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但是叫他不要來夢香樓看印殘月,他不是沒試過,只是在家裡煎熬萬分,根本就難以忍耐。
一想到印殘月留在夢香樓裡會有多少男人垂涎他的美貌,封天炬就怒火攻心。
印殘月有多美,他又不是瞎了,怎麼可能不知道。
印殘月從小就那麼美,在京城時是因爲替印山居營帳甚少出門纔沒被一些無恥的登徒子盯上,否則他若常出外走動,只怕早就豔名遠播。
以前的印殘月穿着非常樸素,所以多少會遮掩一下自己的美貌,現在夢香樓的總管藍齊卻一再替他打扮、妝飾,還故意讓他穿着薄衣、戴着寶石,輝映着他白皙無瑕的肌膚,使他更加令男人意亂情迷。
總之他以前拚命遮掩的一切藍齊都要讓這一切顯現出來,害得每個看到印殘月的男人都大流口水。
這個可惡的藍齊,總有一天他要抓到他的把柄讓他好看!封天炬氣憤地想。
他在印殘月雪白的脖子上輕輕的咬着,印殘月忍不住戰慄,呼吸的節奏也加快,這讓他如狼似虎的笑了,他將手探進印殘月的雙腿之間,撫觸着唯有他才能撫觸的地方。
“天炬,別再……我吃不消了。”
印殘月咬住下脣、雙頰緋紅,按住他的手,將臉貼在他的胸懷裡。
他那小女人般的羞怯模樣讓封天炬看了龍心大悅。
而剛纔印殘月努力取悅他、在他底下**扭動的模樣也讓他感到心滿意足,這證明印殘月還是渴求着他的。
“下次記得別讓那些臭男人碰你身子的任何地方,懂嗎?連話都不必跟他們多說。”他的語氣依然具有威嚴,只是話裡充滿寵愛跟佔有的意味,他完全不知自己表現得多明顯。
印殘月被封天炬狂愛得有些疲倦,聽完這一席話,隱約能感覺到封天炬對他是那麼放不下,比以前都還要在乎他。
以前封天炬根本不會對他說這種話的。
他心內一陣感動,高興得微笑,看來封天炬真的比以前更在乎他。
他整理着封天炬身上的衣物,正要說話時,洪音的呼喚聲卻從前廳傳來。
“殘月,快點出來,快一些,快,你看到一定會樂翻的。”
印殘月未曾聽過洪音用這種語氣叫喚他,想必是重要的事情。
他依依不捨地從封天炬的懷裡離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
望了一眼英俊逼人的封天炬,他的心又悸動不已,芳心全都系在封天炬的身上。
印殘月就像在撒嬌似的低語:“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印殘月來到前廳,廳前的門卻關了起來,這代表藍齊剛纔把客人全都請出去,今晚不做生意了。
他吃驚的道:“怎麼一回事?藍哥今夜不做生意嗎?”
洪音笑道:“傻瓜,你再看看……”
印殘月不明所以的一望,然後愕然不已,淚珠兒忽然不聽話的滾落下來。
他日思夜您的人竟然就在他眼前!
“哥。”
“殘月,哥找你找得好苦啊!”
印山居一把將他擁入懷裡。
印殘月既驚且喜的頻頻拭淚,不知道印山居爲何會在這裡出現。
藍齊解答了他心裡的疑惑:“我聽了你的事託人到京城告訴印少爺說你在這兒,向他報個平安,想不到他得知消息之後就立刻趕來見你了。”
“哥,你累不累?你看,都瘦了一大圈,臉也消瘦了,你怎麼會瘦成這樣?你到底有沒有按時吃飯?”
印殘月既心痛又擔心的摸着印山居氣色極爲不佳的臉,因爲印山居又黑又瘦,根本不復往日圓潤。
印山居也顫抖的摸着他的臉。
“殘月,我不知封天炬把你帶到山西,我去找過他好多回,他都說不知道你在哪裡,哥好怕那一晚對你大發脾氣之後,你再也不理會哥哥、再也不要哥哥了。”
印殘月哭了出來,想起印山居唯一一次對他破口大罵,但是印山居自己也傷心落淚的那一夜。
那天的一切都是封天炬設下的陷阱,他要讓印山居親眼見到他睡印殘月的情景。
印山居見到那一幕之後破口大罵說印殘月敗壞印府的門風,氣到把他趕出去。
印殘月偎在即山居的胸口,“哥,你原諒我了嗎?不怪我了嗎?”
印山居將他緊緊的抱住。
印殘月簡宣是他心裡的一塊肉,他怎麼可能會怪印殘月,他疼印殘月都來不及。
“哥不怪你,可只恨自己胡塗,你失蹤的這些日子以來哥將很多事情想了一遍,我想那些事是封天炬強逼你做的吧?你剛開始見到他不是也很討厭他嗎?”
印殘月淚水直流,不知該怎麼跟印山居解釋他跟封天炬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他根本就無法說明,只好迴避這些問題。
“哥,你吃飯了嗎?你這麼瘦、這麼憔悴,我看了好心疼。”
他憔悴不堪是因爲他在京城找了印殘月好幾個月,卻怎麼也找不到印殘月,在心力交痹之餘,他茶不思、飯不想的,自然就瘦了許多。
“不,哥不吃飯,哥哥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不顧旁邊有人,找到印殘月的歡喜讓印山居眼眶泛紅地說出隱瞞許久的事:“殘月,你聽着,你不是我的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