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仍是故人

我決定去了解一個人。

我決定去想念一個人。

我決定去淡忘一個人。

我試圖去改變一個人。

我試圖去追上一個人。

我試圖去欺騙一個人。

——

在疆場草原有一隻灰毛兔子,它是媽媽很多孩子中普通的一個,媽媽有了更多的小寶貝,於是它自己鑿了個洞,有一天,草原涌入了一批妖,兔子的鄰居家收納了一隻腿受傷的白貓妖。兔子可羨慕它的白毛了,它從來沒有這麼幹淨的白色,於是兔子每天都去鄰居家看白貓。

起初白貓對兔子愛答不理,但是兔子很熱情,每天都來陪它解悶,還給它帶“好吃的”草,白貓狠狠地對兔子說它不喜歡吃草,兔子楞楞地提前回家了,而後很多天白貓都沒看見兔子,當白貓腿能下地的時候,它走出洞去,卻發現隔壁的兔子洞土都塌陷了,於是白貓回到洞裡再沒有出去過。

三天後,白貓看見兔子躺在自己身邊,懷中護着一堆紅透了的果子。

兔子離開的那段時間有其他兔子考察過這間現成的房屋,但是它們都覺得它太小,還把兔子洞給刨塌了,兔子回來沒地方去,鄰居收留了它。

兔子醒來後將自己在樹下撿回來的漿果放在白貓面前,白貓卻將它們推開,比起漿果,白貓更喜歡草,兔子高興地原地打轉。

“傻子”白貓將漿果留給了兔子。

兔子用了一天時間重新刨了個洞,這個洞是之前的兩倍,彷彿是在跟誰慪氣,故意刨這麼大一樣。白貓住進了兔子家,兔子每天帶它去找嫩草,帶它去看肉蟲打架,和它去暗流洗毛,去小丘上吹風,去大樹下等漿果落下,去媽媽家偷吃草根,去規劃兔子洞周圍的草……

三年後,疆場草原發生了大規模戰亂,兔子們根本不敢出門,但它們沒有屯糧的習慣,戰亂不停,兔子們只好搬遷,但兔子很喜歡這個地方,它一點也不想走,白貓大抵也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臨行前它告訴兔子,以後不用再刨那麼大的洞了,兔子答應了白貓。

又三年,白貓回到疆場草原,它四處找呀找呀,兔子不見了。

“有一隻傻兔子刨洞的時候竟然被妖族的士兵發現了……”

“聽說想刨個大洞,沒想到和它媽離得太遠,沒跑到它媽洞裡就被抓了去……”

“什麼呀,我聽說是去因爲選址在妖族軍營附近,這才被士兵發現的……”

“不是不是,我見過它,是去撿果子的時候被士兵發現的……”

“一個兔子屯什麼漿果,不聽老人言……”

“回去一定要告訴我的孩子們,千萬不要像這隻兔子一樣……”

白貓心中涌上一股寒意,它看見了那個離它曾駐紮過的地方很近的兔子洞,洞口的草已經很深。白貓在洞裡住了三年,終於有一天,門口出現了響動。

“白貓?”居然是當初收留白貓的兔子,它們又有一羣孩子。

“當初那隻兔子還在我們隔壁,它知道你回來了一定會很高興”

原來,你一直都在。

“我們一起去撿漿果吧”

白貓耳邊回想起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它想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可腳卻被大地拉住了,怎麼也動彈不得,另一隻白色的兔子跑到兔子身邊,兩隻一起奔向了不遠處的山坡。

“姐姐,你明明知道他在……”

“兔子不會爬樹,想吃果子只能等它落下,這是兔子的命途。”

——

我曾想多往前幾步。

我曾想多表達一點。

我曾想多分享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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