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骱不知道盲人重見光明是什麼感覺，但他知道近視眼戴上眼鏡是什麼感覺，就像整個世界都清晰了一樣，現在的感覺比戴上眼睛強烈幾百倍。
他也不知道聾子戴上助聽器是什麼感覺，他現在就像一個聾子突然獲得了比蝙蝠還要強悍無數倍的聽力，所有的聲音傳到他的耳朵裡，都像三維建模一樣，瞬間在他心裡建造出聲音的模樣。
他現在的感覺比這些要強烈幾百倍，絨毛的顫動，把所有感知到的東西都反饋到他的靈魂裡。
這種反饋，不但是對光線，聲音，靈魂波動的反饋，還包括了一些原本羅骱感知不到的東西，比如紫外線，紅外線，空間波動等等。
一個盲人看不到光線，他是很難理解光是什麼東西，一個聾子聽不到聲音，也很難理解聲音是什麼。
所以，一個先天性耳聾的人，很可能也是先天性啞巴，聾啞聾啞是放到一起的，就是因爲先天性聾子不知道什麼是聲音，自然發不出聲音。
羅骱現在也是這樣，混身一個激靈，靈魂裡感知到了一個無法理解的世界。
天上的陽光一圈圈的擴散，像漣漪一樣拂過大地，隨着距離，角度，折射出不同的顏色。這個羅骱勉強看懂了，光的波粒二象性。
但眼前的空間彷彿揉過的被子一樣皺巴巴的是什麼回事？光線穿過這些皺巴巴的空間，立刻也變得厚薄不一，這是空間的真面目嗎？
有些生物是通過絨毛，觸角來感知世界的，無極蛛母的絨毛顯然也有同樣的特性，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發掘出絨毛的作用，因爲只有和支配之手配合起來，絨毛才能發揮作用。
虛空之主一來沒有支配之手，而且就算有支配之手，他也發現不了絨毛的作用，因爲不需要絨毛，他也能感知到羅骱現在所感知到的東西。
本來就有眼睛的人是很難理解，眼睛對瞎子的作用。
羅骱現在就像一個重新認識了世界的瞎子一般，以前他撕開空間裂隙，都是很隨便的一扣，現在看到那些皺褶，羅骱伸出手去輕輕一擰，竟然就毫不費力的撕開了。
“賺大了。”羅骱喃喃道，趕緊掰開自己的食指骨，把絨毛插進水中掌骨的縫裡。
骨骼本身上帶有大大小小的細孔的，骨質疏鬆的人，孔洞就特別多，所以鋼骨之王不喜歡那些營養不良的屍骸，骨質疏鬆，成爲骷髏後補都補不回來。
不過現在好多了，有了防禦塗料，骨質疏鬆也可以用防禦塗料補起來，至少不會一碰就斷。
把絨毛的一端插進孔洞裡，羅骱正想去找點防禦塗料把它粘上，但沒想到，很快絨毛和支配之手長到了一起去，用力都拔不出來。
“果然是一套的，這樣方便多了。”羅骱把手指併攏，那種神奇的感知能力就消失，當他張開手指，把絨毛露出來時，感知能力再次重現。
手指的張合，成了這種感知能力的開關，隨時能夠關閉。這種感知能力雖然很強，但對羅骱的干擾也很大。
別人看到的光就是光，他看到的光卻是五顏六色，別人看到的空間就是空間，他看到空間卻是折摺疊疊，厚薄不一，這在戰鬥中對他的影響會很大。
懷着撿到寶的心情，羅骱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古雅達還扣在他的手上，這位虛空行者被羅骱扣在手上，又是激活支配之手，又是裝備絨毛，又是撕裂空間的，差點沒搞死，也多虧他是虛空生物，不然已經死了。
看着奄奄一息的古雅達，羅骱露出一個猙獰的微笑：“你的主人已經把你送給我，任由我處置了，現在，你是想死呢？還是想活呢？”
虛空行者是一種非常神奇的存在，他們明明就在那裡，能看到他聽到他說話，但就是摸不到打不到他，所有物理，大部分魔法攻擊對他都無效，沒有重量沒有質量，位面壁壘對他們形同虛設，可以自由自在，任意穿行。
當然，他們也沒有任何的攻擊力，別人砍不到他，他也砍不了別人。
但是如果沒有制約他們的手段，他們就會變得非常噁心，比如你上大號的時候，他在旁邊配音，過夫妻生活的時候，他在一旁觀摩，開作戰會議時，他在旁聽。
光明正大的竊取情報，你都奈何不了他。當然，跨位面送信，纔是他們就專長，同時也可以做爲‘核彈兵’來指引位置。
前世有一個遊戲，裡面有種叫核彈兵的兵種，用激光武器來指引核彈的落點，虛空行者就可以幹這種活，來指引位面投影的位置。
比如羅骱現在想投影一些力量到主物質位面，如果不知道座標，就可以先派虛空行者過去，等對方到位了，再投送到虛空行者的位置。
虛空之主扔過來的絨毛爲什麼能準確的落到羅骱手上，不就是因爲黑色光柱的指引嘛。
羅骱現在是有了制約虛空行者的能力，但麾下的人可沒有，他要研究出不需要支配之手也能制約虛空行者的手段，免得以後有起事來手忙腳亂，順帶還能多一個替他到異位面送信的跑腳。
古雅達哭喪起一張臉，要死？要活？這樣的問題還用問嗎？當然是要活啊。
“那麼，奉獻你的靈魂吧。”羅骱高聲道。
扭扭捏捏，不情不願，但胳膊擰不過大腿，古雅達最終還是奉獻了靈魂誓約。
奉獻靈魂誓約，需要擁有靈魂的生物纔可以，比如泰坦，他們就是一種由泰坦神魂所孕育出的生物，虛空行者的核心也是一種類似靈魂之心東西，也有奉獻靈魂誓約的能力。
靈魂誓約一簽定，古雅達就飛不出羅骱的手掌心，至於研究制約手段這種小事，自然不需要他親自出手，扔給克蘿蒂娜就行了，羅骱覺得，空間魔導師和虛空行者更配。
羅骱在忙碌的同時，各地的救災工作也在穩步推進，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人類世界突然流傳起一句話：只有鋼骨之王，才能拯救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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