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張導？”
等徐科等人走後，陳瑾問着剛剛打完電話的張一謀。
張一謀咧嘴笑了笑：“老迪特讓我留到閉幕式！”
“yes！”
陳瑾猛的握了下拳。
至少，這話已經確定，《金陵》會拿下一個獎，哪怕是安慰獎評審團特別獎，都比一無所獲來得好。
怎麼樣，都對票房和其他國家的發行權有保障。
多多少少，全球的票房會增加些，國內也會；而賣價，那肯定也是水漲船高。
雖然《金陵》歐洲的發行權已經超低價賣出去了，但MK2這次評審團的公關顯然也是發力的，你不能說得獎與他們無關。
而且歐洲陳瑾還看不上，他最主要的目標，就是《金陵》在三個地方上映。
北美、日本還有內地。
內地現在不需要擔心，接下來他只期望，日本會有發行商來聯繫他。
至於北美，得獎項出來也不急。
原本的時間線《金陵》在國際上沒有一點波瀾，而現在，至少要比原本好上太多。
不僅引爆了柏林，還留到了最後。
到時候，獎項開出來，哪怕是評審團獎，那也是會全球通報的。
全世界各地的媒體都會報道威尼斯電影節的盛況，這就是世界三大在藝術層面的含金量；日本可能不會報道，但沒關係，陳瑾要的就是其他國家，都知道《金陵十三釵》這部電影。
都知道，這是一部講述日本人侵略華夏的影片。
看得出張一謀其實在接完這個電話之後，心情也很不錯；雖然三大尤其是柏林，他金獅也拿過，88年通過《紅高粱》登頂。
但今時不同往日，柏林在國內的商業價值越發凸顯。
其他電影拿三大他其實還真沒啥感覺，因爲拿的有點多。
但《金陵》不一樣，它是一部政治電影，它急需要這樣的電影節認證；《紅高粱》跟它比起來，張一謀其實更希望，《金陵》這樣的影片被世界各地的人知道。
尤其最近一段時間經歷了日本人鬧事之後，老謀子內心也是憋着一股勁。
“就看，能拿哪個了！”
陳瑾微微在那說着，腦海中當然是希望……獎項越高越好。
要是那個一等獎金獅，那這一次絕對是贏麻了。
而且陳瑾很清楚，這不是沒可能的，換了其他電影他不一定有這樣的奢望，但《金陵》的政治屬性，就註定了它能在柏林有一番爭議和作爲。
《白鹿原》的深度，跟這部電影拍馬都趕不上。
“對了，張導，徐科導演說晚上有新浪華人之夜，他找我談點事，你去麼？”
陳瑾徵求着張一謀的意見。
對於這種華夏電影人在三大電影節的例行聚會，他在以往也是會參加的，不過日本人鬧事，他這幾天深居簡出，基本上都在酒店。
“你去吧，我還是得留個心眼！”
“萬一那幫人窮兇極惡，我怕出什麼岔子！”
《金陵》眼下不容有失，他這個導演那就更加不能出什麼事了。
“好，我也是這麼想的！”
“我把安保公司的保鏢都留給你！”
“這不用，你那不需要嗎？”
兩個人邊說邊走，倪尼都有些插不上話，不過她顯然已經聽到了有用的信息。
雖然只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國際性質的電影節，卻也知道，留到最後一天意味着什麼。
自己飾演的處女作，要三大拿獎了。
這對於一個女演員來說，絕對是出道即巔峰的履歷。
對於她以後的演藝生涯肯定是相當有幫助的，誰都清楚張一謀的電影捧人，尤其是捧女人；看看鞏利、章紫怡、朱顏曼茲幾個就知道了，現在哪個不是內地同齡人中獨一檔的存在。
而爲什麼這三個都特別突出，原因就是他們主演的電影，在三大都得獎了。
這纔是關鍵。
得沒得大獎，是謀女郎能否出大名的關鍵。
張一謀電影中也有沒出名的幾個謀女郎，很多人總結出來，就是沒有得獎的緣故。
倪尼在那患得患失的想着，顯然也希望成爲上面三個一樣，在內娛有自己的一番位置；現在《金陵》能走到最後，這也算是半隻腳踏入了。
***
晚上，陳瑾跟倪尼攜伴出席了新浪搞的華人電影之夜。
這一次入圍主競賽、其他單元的華夏電影人，都出席了這一次的宴會。
給錢給新聞曝光，而且一個圈子結交人脈的事，基本上都會來捧場，也算是給新浪一個面子。
就是……陳瑾的電話一直沒停過。
很顯然，《金陵》留到最後這種事，瞞得了別人，瞞不了那些片商。
誰都知道，《金陵》要得獎了。
所以，一個個都打電話來諮詢，詢問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之前曾經想要購買《金陵》北美髮行權的湯姆·奎因，就在這批人之中；顯然這傢伙原本是對這部電影放棄了，但沒想到，在柏林電影節鬧得沸沸揚揚。
私下裡他也認識很多評審，永遠也不能小看韋恩斯坦這傢伙公關的能力，所以很清楚，《金陵》對於最終金熊的衝擊。
這要是拿了獎，還得了？
身爲這種只把利潤當第一首要的電影人來說，沒什麼不能談的。
不就是之前談崩了麼？
只要臉皮厚，就能賺到錢。
湯姆·奎因這不，又舔着臉打電話過來了；而除了他之外，當然還有好萊塢六大的其他幾家子公司買片人，例如迪士尼的米拉、福克斯探照燈、派拉蒙旗下的攝政娛樂……除了——索尼！
索尼無疑是硬氣的，它全世界電影節買片的獨立公司叫“焦點電影”，跟探照燈、韋恩斯坦影業等獨立公司齊名。
這一次，就沒來聯繫，反而陳瑾覺得，找日本留學生鬧事在後面推波助瀾的，就應該是他們。
“忙完了？”
看陳瑾端着香檳過來，倪尼在那調笑道。
“頭疼！”
“之前沒一個聯繫的，現在看到有利可圖了，一個個上杆子的電話！”
陳瑾搖了搖頭，跟她敬了一杯。
倪尼捂着嘴道：“人性不就是這樣的麼？老外更是鑽錢眼裡，有錢賺，爲什麼不打個電話問一下，反正又沒什麼損失……”
“嗯，你說得對！”
“那這位，找我又是什麼事呢？”
陳瑾看着徐科摟着他妻子施楠生一起走到了他面前。
徐老怪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跟他身旁的這位妻子有很大的關係；但未來，徐科還是把她給踢掉了。
60多歲還搞離婚的戲碼，只能說雙方對互相已經受夠了。
按照陳瑾的分析，也不能說徐老怪牛逼了就拋棄糟糠妻，找點嫩模女明星來玩玩，這雖然可能性很大，因爲狗仔多次曝光了徐科帶美女看話劇、與女助理深夜牽手回家等等八卦真實新聞。
事實上，施楠生肯定也有問題。
她最大的問題，就是能力太強了。
女強人麼，性格過於強勢，徐科又好面子，當然“一山難容二虎”！
不算太成功時，兩個人生意拍檔，你好我好大家好，徐科能忍一下；但功成名就之後，徐科就覺得自己牛逼了，這肯定是要秋後算賬的。
在電影圈子裡，尤其是香江，施楠生比徐科其實更得人心。這確實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女人。
徐科想單獨入股跟華宜一起拍《狄仁傑》的續集，就出自施楠生的建議。
徐科這輩子晚節不保，就是因爲把他這個好老婆給踢了；他其實就會拍電影畫畫漫畫，電影工作室除了導演拍戲，剩下的全交給施楠生負責。
融資、發行、宣傳……這其實有時候，比拍好電影更難。
要不說你電影拍的再好，沒票房也是白搭，多少評分高的片子，都沒賺到錢沒票房。
徐科電影能大賺特賺，多虧了他這個老婆。
施楠生在國際上的地位，其實也比徐科要高；徐老怪三大沒拿過任何獎項，他妻子還拿了個柏林的金攝影，也就是特別成就獎，含金量還是有的。
這當然是因爲施楠生會結交人脈，徐科情商不高導致。
論電影圈裡的關係，施楠生肯定比徐科要強，她都能混到三大的評委，徐科能拿到戛納評審，也是施楠生幫他爭取來的。
……
“瑾生，久仰大名！”
施楠生面帶和煦的笑容，朝陳瑾微微笑了笑。
這第一印象，就比徐科好了很多。
“施小姐喊我瑾仔就行！”
陳瑾說完朝徐科打了個招呼，徐科做了個手勢，雖然陳瑾知道施楠生是誰，不過他還是介紹了下。
“首先恭喜，我聽說《金陵》被主辦方召回了！”
“這一次，張導又要登頂了！”
施楠生的小道消息果然精通。
別看她是個香江人，但出生在內地，好幾年就把工作的重心，從香江開始轉移。
徐科的很多待人接物、工作室應酬等等，都由她負責代理。
內地的圈子，她跟內娛的很多公司、經紀都很熟悉。
可以說，她的工作能力很適應內地。
“登頂是不敢想了！”
“能拿個獎已經是僥倖，原本日本人鬧事後，我們就沒什麼心思！”
陳瑾半真半假的說着。
施楠生點了點頭：“紅毯時我也在，真的是嚇了一跳，好在張導的地位崇高，鬧事並沒有影響評審團對佳作的讚譽！”
“……”
兩個人在那寒暄着，還談到了張衛平，反正字裡行間就是拍一些不着痕跡的馬屁。
張衛平跟張一謀合作唯一拿的獎還是《山楂》，這也是多虧了陳瑾云云，現在跟陳瑾全面合作，就取得了這樣的成績……這些話語一般的年輕人聽到後，哪怕表情管理再怎麼到位，其實也是開心的。
施楠生可比徐科能言會道多了。
“徐導真是娶了個賢內助……”
陳瑾當然也是職業互誇，反正主打的就是一個商業互吹，又不會損失什麼。
可能也清楚陳瑾跟一般的小年輕不同，施楠生終於“圖窮匕見”，很直接道：“瑾哥，有沒有興趣合作？”
“唔，當然！”
徐科這幾年的電影，還是挺賺錢的。
送錢的勾當，陳瑾不賺白不賺。
“是這樣，我先生下一部電影準備拍《狄仁傑》的續集，缺一個合適的男一！”
“我跟我先生在圈子裡選來選去，覺得你最合適！”
看出陳瑾好像對這個餅不太感興趣，施楠生趕忙道：“可以一起投資，把蛋糕做大！”
“這電影的版權應該在華宜手中吧？”
狄仁傑第一部的首映，陳瑾還去參加過；當時正好跟《山楂樹》一同入圍了前年的威尼斯電影節，所以很有印象。
那時徐科就跟陳瑾見過，就是沒怎麼聊過。
畢竟那時候陳瑾確實是小卡拉米一個，華宜都沒把他放在眼裡。
“嚴格的來說，這部電影的版權是跟我工作室同時享有的！”
“所以我們有權利，增加合作方！”
施楠生很是強勢的說着。
就是不知道，這話敢不敢再王氏兄弟面前說一下。
“其實，我檔期挺忙的！”
陳瑾也沒騙他們：“而且，我拍電影有個習慣，喜歡獨資，除了一些國資的合作！”
“那應該不太可能……”
施楠生倒是沒想到，陳瑾居然會拒絕這麼賺錢的項目？
說實話，她壓根沒料到陳瑾會這麼幹脆的沒同意，這放眼全世界，哪怕好萊塢，其實都是想跟徐科合作的；這徐老怪拍電影口碑一般，但確實挺會賺錢。
就像上面說的，陳瑾也想投資投資賺點外快。
徐科是國內最早上3D的導演，拍大片畫面確實牛逼，就是劇情一坨。
即使這樣，這幾年確實部部大賺，所以給了施楠生很強的談判信心。
“最多我們三方一起合作！”
“我這裡可以多出讓一點份額……”
施楠生話說到這份上了，確實看得出她的誠意。
陳瑾笑了笑道：“生姐，合作我其實很想，但接下來這一年，確實檔期都排滿了！”
“跟徐導合作我肯定很願意，哪怕不出演，我只出錢也行！”
“但出演的話，我怕耽誤了徐導的檔期！”
“要不，下一部跟我們電科一起合作一把？”
陳瑾微微笑着，讓施楠生和徐科很是尷尬。
不出意外，徐老怪下一部電影，還真沒跟華宜合作，而是找的博納和中影，而且是他進軍內地後，職業生涯中最高光的一部影片——《智取威虎山》！
這電影口碑和票房雙豐收，也是把他推向國內商業片第一導演王座的初始。
未來他能拿下《長津湖》的項目，還多虧了這部電影給中影留下的深刻印象。
只是，一部《射鵰》又把他徹底打入了絕境。
這傢伙，能力忽高忽低，陳瑾還真不一定會盲目合作。
得看項目吃飯！
如果是威虎山和長津湖，陳瑾是絕對願意的；但……《狄仁傑》，那就算了！
不過，想起前段時間自己被全網黑，陳宿調查的一些結果來看，華宜在這中間好像出了一把力，那這一次，陳瑾得藉助徐老怪的手，給他們一點屎嚐嚐。
來而不往非禮也，現在這麼好的機會，陳瑾顯然不會錯過。
對不住了，是你們找上門來的！
陳瑾腦海中思索着一些方案，怎麼着這一次，也得讓華宜也踩踩雷。
尤其是《狄仁傑》這個項目，是華宜目前很好看的一個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