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門口。
“徐少，書包裡背的啥？”江年伸手拎了拎徐淺淺的書包，重得一批。
“書啊！”徐淺淺回答道，“放假那麼多天，把書提前分批帶回去。”
“這麼多，還分批？”江年詫異，“你放假跟豬一樣躺着，看得完嗎？”
徐淺淺知道他不會說話，沒想到嘴能毒成這個樣子。
“你覺得這麼說合適嗎？”
“怎麼？”
“說的是人話？”
江年看了她一眼，“我不說人話，你都能聽懂，不是二師兄又是什麼？”
徐淺淺一噎，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擊。心裡又不服氣，最後憋了一句。
“你已有取死之道！”
宋細雲看着兩人打鬧鬥嘴，不由笑了笑。嘴角噙笑的同時，不由想起了趙秋雪。
今年是指定回不來的，不知道那邊忙不忙。
她雖是思念，卻也沒在明面上表現出來。因爲獨自過年的人，不止她一個。
“對了，過幾天你們都來我家吃年夜飯。”江年道，“我媽最喜歡熱鬧了。”
“你們也知道，我這個人比較內向。往飯桌那一坐，就跟個透明人一樣。
聞言，兩女都笑了起來。
“你還內向？”徐淺淺切了一句。
宋細雲點頭，沒說話。
江年辯解道，“我怎麼不內向了，走在路上，連別人的錢都不敢搶。”
徐淺淺：“……”
三人從大路拐進巷子，眼看着快到家了。
忽的，徐淺淺嘆了一口氣。
“說起年夜飯，不知道我爸過年會不會回來，大概率……應該不會回來。”
聞言，江年轉頭看了她一眼。
老徐在宋細雲入住前，已經轉去外地醫院工作了，估計沒個一段時間不會回。
入目盡是傷心地，很難走出來。
江年對此也理解，人不能壓抑狠了。真要是抑鬱成疾，萬一那啥了就啥也沒了。
離開，也是修整。
只要徐淺淺還在，老徐就不會想不開。這是他留在人世間，唯一的錨點。
就算去了，也沒臉見姨姨。
徐淺淺說完，氣氛當時就落了下來。
江年想也沒想，開口道。
“害，你就當徐叔度假去了唄。成年人最難得，就是屬於自己的時間。”
宋細雲原本不知道該說什麼，聞言也不由跟着安慰。
“是啊……”
兩女聊着聊着，江年冷不丁來一句。
“你實在想徐叔，可以管老江叫爸。湊合湊合，反正他一直想要個女兒。”
“呸！”徐淺淺啐了他一口。
她冰雪聰明，能不知道某人那點小心思。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想佔我便宜，門都沒有。”
“這怎麼是佔便宜呢，雙贏的好事。”江年一邊上樓一邊說，目光掠過宋細雲。
他心道，老江想要幾個女兒來着？
破案了。
都是老江的錯。
那句話叫什麼來着，子不教父之過。老祖宗說的話，還是有一定的含金量的。
上樓後， 江年和徐淺淺兩女道別就回了對門。
匆匆洗漱後，坐在了書桌前。
咔噠，檯燈一開就是幹。
晴寶已經暗示過，期末成績容易出金。多半下學期要評獎，又可以拿錢了。
賺學校的錢，爽吃。
翌日，期末考。
江年早起吃了一碗三鮮粉，注重考試的儀式感。順路買果粒奶，還有紅豆漿。
豆漿容易冷，他甚至弄了個保溫袋。
至於保溫袋怎麼來的，是從李華那協調來的。順帶，偷了餘知意兩包暖寶寶。
同朝爲官，彼此協調很正常。
“芳芳，早啊。”
江年放下豆漿和果粒奶，照例和黃芳打招呼，班內已經佈置成了高考模式。
“考試也起這麼早，昨天幾點睡的？
“十點多。”
“那還行，我也……兩點多。”江年一句話，就讓前排的黃芳心頭一緊。
下一秒，黃芳轉過頭一臉詫異。
“幾點？”
卷不過江年，一直是黃芳的心病。江年平時卷就算了，想不到考試前夜卷。
她繃不住了，“你精力爲什麼這麼旺盛？”
江年摸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大概是半年前吧，也是機緣巧合，我在家躺着。”
“突然感覺很渴，然後我就起身打開冰箱喝了兩瓶營養快線，喝完就不渴了。”
黃芳臉上表情瞬間消失，一臉無語。
"……"
不過組內人除了枝枝外，基本都是超級奇葩。她也習慣了，很快平靜了下來。
不一會，李華一個滑鏟進入教室。
“快使用雙截棍！”
“踏馬的！”
“一晚上沒睡，困死了。”李華罵罵咧咧，直接趴在了座位上，準備睡覺。
“起飛了？”
“赤石，我那是打遊戲去了。”李華指了指江年，拒絕了集霸污名化。
臨近早自習，越來越多的人到了教室。
“哈嘍哈嘍。”
張檸枝元氣滿滿，把包一放後。看見了桌上的果粒奶，不由眯起了眼睛。
“謝謝。”
說着，她也送了一盒檸檬茶給江年。
“不客氣，大明星。”江年擺了擺手，“既然我們一個考場，那你幫我……”
“什麼？”張檸枝懵懵懂懂。
“數學給我抄抄。”
“不行。”
“好吧，那幫我記一下考號。”江年以進爲退，提出了一個更簡單的請求。
“哼，你就是懶。”張檸枝一眼識破，氣鼓鼓起身，不情不願去抄考號。
她自己的考號，其實也沒怎麼仔細記。
快打鈴時，李清容踩着點進了教室。在抽屜裡看到保溫袋不由看了一眼江年。
“謝謝。”
江年擺手，“不客氣。”
張檸枝聽見動靜回頭看了一眼班長。目光落在豆漿上，不由抿了抿嘴。
他好像，誰都給帶哈。
江年不知道，他在枝枝心中。已經被打上了配送員的標記，並記錄在案。
李清容垂眸，從包裡翻出一袋堅果零食。
“給你的。”
“那謝謝哈。”江年心安理得的收下了，勞動換來的，“我還挺愛吃的。”
待他轉過去後，卻感覺有道陰溼的目光貼着自己。
一看，張檸枝正瞅着自己。
江年：“？？？”
“我怎麼不知道你愛吃堅果？”張檸枝一指他，“你這個撒謊的匹諾曹！”
江年一臉無所謂，匹諾曹撒謊牛…不是。鼻子就會變長，那也是人編出來的。
誰知道童話作者在哪取的材。
第一場考語文。
曾友急急忙忙進了考場，左右觀望發現忘記抄考號了，於是出了考場。
昨天他看小說到四點半，太困了。
以至於監考老師來的時候。發現空曠的走廊上，有個學生頂着牆睡着了。
“同學，你幹嘛呢？”
曾友猛地睜眼，有些不好意思。
“抄考號。”
發了試卷後，他看着密密麻麻的現代文閱讀。看一行忘一行，看到中間不行了。
猛的一個低頭，才意識到自己在考場。
“草！”
另一邊，江年在考場相當老實。張檸枝就在他斜對角的位置，伏案做試卷。
考場裡，監考老師有些陌生。
整個考場只有三十個人，位置隔着遠。好在考場裡還有一個三班的熟人。
他看向了做題的王雨禾，後者正在點手指。
類似於，扔骰子。
大概是遇到試不會做的題目了，二選一有些糾結，所以她用上了自己的辦法。
監考老師注意到了這一幕，走了過去。
“把手打開。”
王雨禾委屈，把手心攤開。感覺自己被冤枉了，擡頭幽幽看着監考老師。
“老師，考試不能算卦嗎？”
監考老師：“………”
江年笑出了聲，什麼哈皮。
王雨禾也注意到了江年，聽見了他的笑聲。畫了個小人，用手指踩他。
一邊想着，如果這小人是江年就好了。
不過這樣的話，自己對於江年來說，就是一個巨人了，狠狠的嚇唬他。
考試結束後， 已經是十一點半。
“嗨。”張檸枝笑着和王雨禾打招呼，女孩子其實也喜歡看長腿的美女。
很多人都羨慕王雨禾的大長腿，穿上牛仔褲筆直筆直的。
“嗨。”王雨禾伸手，和張檸枝擊了一個掌。
張檸枝被整不會了，有點懵逼。
“啊？”
江年樂了，懶得看兩個低齡小朋友交流。
“走了， 吃飯了。”
“對了，吃飯！”王雨禾想起來了，匆忙收拾東西，“我要去找芸芸了。”
於是，只剩江年和張檸枝一起下樓。
“你去哪吃？”
“外面隨便對付一下吧，回來繼續複習。”江年答道，態度也較爲隨意。
“噢。”張檸枝想約他吃飯，卻發現選擇不多，除非帶回家，“那好吧。”
“嗯。”
下了樓，走到了即將分別的路口。
張檸枝停住腳步，轉過頭忍不住問道，“你怎麼……幫班長帶喝的了？”
“嗯？”江年一臉疑惑。
“不是，我是說……”張檸枝有點語無倫次，“你好像和誰都玩得很好，是哈？”
江年一臉疑惑，這經典的“哈”起手。
“和你玩得最好。”
聞言，張檸枝有些幽怨的瞥了他一眼。即使知道他故意這麼說的，還是很開心。
但正是因爲如此，纔對他的狡猾更加無語。
“撒謊精。”
“騙你幹什麼，我們天下第一好。”江年張口就來，畢竟說話又不用付錢。
天下第一好之外，還有天上第一好。
那天上天下都佔滿了呢？
中間不是空着嗎！
愚鈍！
這就是讀書的意義所在，腦子靈活IQ更高，這種時候就是哄，而不是辯。
“切，什麼天下第一好。”張檸枝嘀嘀咕咕，但嘴角的笑容還是藏不住。
“我走了，拜拜。”
“嗯，拜拜。”
…
中午。
教室裡，只剩下江年一個人。
平時在教室午休的人也回家了，又或是回寢室午休，畢竟下午三點開考。
“王八蛋！”
“我暖寶寶去哪了？”餘知意的聲音，從走廊那傳來，“啊啊啊，江年！”
教室裡，只有他們兩人。
江年從座位上擡頭，如同樹懶一般啊了一聲。
“拿兩張怎麼了？”
“氣死了，你還專門留條子！”餘知意道，“你說怎麼了，翻我那個幹嘛？”
“哦，不小心翻到你菲子了。”江年一臉無所謂，“別喊了，多大點事。”
餘知意：“…………”
“你怎麼不回寢室？”江年隨口問道。
“一會就回去了，錯題本忘記拿了。”餘知意說着，揮了揮手上的本子。
而後，她轉身就走了。
不管怎麼樣，經過餘知意這麼一鬧。教室裡也算是有點人氣，不至於太安靜。
江年笑笑，又繼續複習。
午休結束後，教室裡進來兩三個人。大部分人會選擇，兩點半直接去考場。
兩點五十，數學考試。
戚雪抱着數學試卷，和另一個老師搭檔。從教務處領了卷子，抵達了考場。
“試卷完全密封，現在拆封條。”
男老師展示完，開始分發試卷。答題卡則由戚雪發放，並站到了後排監考。
唰唰唰，試卷摩擦聲響起。
“還有人沒拿到答題卡嗎？”戚雪的聲音悅耳動聽，一頭短髮顯得颯爽。
她姣好的臉蛋，卻與中性風格產生反差，給人一種……穿裙子一定很好看的幻想。
考場內，不少男生的目光隨着戚雪而移動。
“老師，這裡少三張。”江年舉手。
他所在的那一列，前面有有一個人把答題卡往左邊散了，以至於後面少幾張。
只能說，有點抽象了。
估計沒睡醒。
“嗯。”戚雪走了過去，站在江年身側，分發答題卡同時多看了他兩眼。
“別緊張，正常發揮就行。”
聞言，江年擡頭。
這話大概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懂，這是安慰他，沒必要在意一時的成績。
“嗯，謝謝老師。”江年點頭，神情淡然。
周圍幾個男生看見這一幕，先是一懵。回過神後，表情逐漸變得不可思議。
監考老師給優待？
不是，就因爲那人長得好嗎！
目瞪口呆後，心中的嫉妒之火。也不可避免熊熊燃燒，這也太不公平了！
考場裡，不乏張檸枝和王雨禾這樣的美少女。
但成熟女性對於高三男生的吸引力，絕非青澀單薄的美少女可以相提並論的。
“嗯。”戚雪點頭，發完答題卡就走了。
講臺上，男老師只是小小詫異片刻。估摸着，戚雪是遇上認識的學生了。
正巧，考試鈴聲響起。
“咳咳，考試開始！”